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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引子

      郭红星和江小白面对面坐在路边的马扎子上,旁边的烤羊肉串炉子滋啦滋啦地冒着火星和满是羊膻味孜然味的浓烟。
      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年纪的男孩,挽着裤腿,穿着破旧的背心,一边用油腻的抹布擦着油腻的桌子,一边偷偷瞄着江小白。
      郭红星用食指敲了敲桌子,说嘿嘿嘿,小屁孩,不好好擦桌子你看什么呢?你丫没见过空姐啊?
      小男孩咧嘴一笑,露出憨憨的神态,操着一口河南腔说,电视里见过,活的头一回。
      江小白冷不防把手机啪地一声扔到了桌子上,吓了两人一跳。
      “来两瓶江小白,二两半一个的。”江小白对男孩说。
      “来瓶红星二锅头,半斤装的,白瓶的。”郭红星也对男孩说。
      “来二十个羊肉串,加辣,往死辣,变态辣。”江小白说。
      “再来两大腰子,挑肥的,越肥越好。”郭红星说。
      小男孩噗嗤一声笑了,飞快地用笔记了下来,临走又偷偷瞄了瞄江小白。
      “说说吧,又怎么着了?心急火燎的,穿这身皮就来了,制服诱惑啊?”郭红星抽出根烟点上。
      “制你妈个头。”江小白横了郭红星一眼,也从盒里抽出根烟叼在嘴上,郭红星识趣地抬起屁股,伸长胳膊给点上了。
      “又谁惹着我们姑奶奶了?前两天不还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嘛,怎么飞了一趟回来成泼妇了这是?”郭红星把刚上桌的白酒扭开,摆到了江小白面前。
      江小白没往杯子里倒,直接拿起小扁瓶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一半。
      “我碰到康桥了。”江小白放下瓶子抹抹嘴,面无表情的说。
      “我操,你跟丫还没断呢?江小白不是我说你,你他妈是不是犯贱啊?”郭红星的嗓门一下大了起来。
      “前天飞伦敦,他也在那趟航班上,带着他老婆和孩子去度假。”江小白依旧面无表情,“本来排班是飞悉尼的,结果那组有人生病,就把我临时换上去了。”
      “结果就百年修得同船渡了是吧?得,这下爽了吧?看见人一家子幸福甜蜜痛快了吧?江小白,你是不是觉得你长了两条大长腿,不往有妇之夫那插两下就白瞎了是吧?”郭红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哎,不对,我说江小白,你没在飞机上给人一家子使什么坏吧?”郭红星看着江小白的表情有点憋着坏笑。
      江小白拿起两根羊肉串,用餐巾纸擦了擦签子头儿,递了一根给郭红星,自己一边吃一边乐。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就你丫那小心眼,都没针别大。”郭红星撇着嘴,用羊肉串签子指点着江小白,辣椒面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
      “说说吧,怎么招呼康桥的?是灌辣椒水了还是满清十大酷刑啊?”
      江小白噗嗤一下乐出了声,把吃完的签子冲着郭红星飞了过去,笑骂道,“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然后呡了口白酒,小声说道,“我趁发饮料的时候,装作手滑,把刚冲好的咖啡都泼他□□上了。”
      “我靠,你丫真是闹着玩下死手,也不怕给他弄阳痿了。”郭红星刚喝进去一口酒,听了江小白的话差点没呛出来。
      “阳痿个屁。”江小白哈哈大笑,“泼完我就一个劲地哭着说先生对不起,先生对不起,然后蹲那用餐巾纸给他好一顿擦,擦的他都有反应了我也没停手,他老婆在旁边看得眼儿都绿了。”
      “行,江小白,你真行,我墙都不服就服你。”郭红星噤着鼻子伸着大拇指说。
      “这才哪到哪啊?后来夜间飞行的时候,他去上洗手间,我拿钥匙开了门也跟进去了,从后面一抱,给他吓得全尿裤子上了。”江小白脸上一副得意。
      “不我说江小白,你这胆儿也忒大了点儿吧,万一让人发现,你这空姐还干不干了?”郭红星一着急又敲起了桌子。
      江小白冲他翻了个白眼,“谁让他不跟我说实话的。”
      “得,你等着吧,看一会儿杜康来了,大耳刮子扇你都是轻的。”
      “切!”江小白一副爱谁谁的表情,一仰头,把瓶里酒都干了。
      郭红星话音刚落,吱嘎一声,一辆牧马人一脚急刹停在了两人身边,带起一阵风。
      杜康带着墨镜,穿着一身野战迷彩,胸前挂着一串高桥吾郎的羽毛坠,一步三晃地走到两人面前。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从旁边桌拽过一个马扎子,一屁股坐下,看看郭红星,又看看江小白,笑了。
      “得,来一神经病,又来一神经病。今天是神经病聚会还是海陆空演习啊?”郭红星递给杜康一串腰子,顺手把酒杯也给倒满了。
      江小白瞟了一眼杜康,撇撇嘴,“你丫真有品味,王思葱的狗链子让你给带脖子上了,是不是还觉得挺神气?”
      杜康又笑了,没搭理江小白,冲郭红星挤了挤眼,问道,“这是跟谁来劲呢?”
      “还能谁啊?康桥呗。”郭红星把来龙去脉又给杜康讲了一遍。
      “不江小白,你属狗的是吧?咬住一块儿骨头就不知道松口了是不是?”杜康摘下墨镜,一边吃着腰子一边数落江小白。“你好好看看这街上,说你呢,抬起头好好看着,两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缺吗?远的咱先不说,就你面前这俩,嘿嘿嘿,往哪看呢?”杜康托着江小白的下巴,逼她抬起了头。“你说你天天守着我们哥俩这玉树临风的,怎么就非得找那么个玩意儿?燕窝鱼翅造腻了,非想吃点儿糠咽点儿菜体验生活是不是?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什么那玩意儿那玩意儿的?人家有名有姓。”江小白一把打掉杜康的手,一脸嫌弃。“还玉树临风,带个狗链子就玉树临风了?从小一个胡同长大的,你屁股上长几颗痣我比你妈都清楚。”
      杜康让江小白怼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签子往桌上一扔,气急败坏地拉着她和郭红星的胳膊起身就要走。
      “去去去,还没喝够呢,走什么走,要走你丫自己走。”江小白甩掉杜康的手,又拧开一瓶。
      “行,你两这发小儿当的有点儿意思,把我生日都忘了吧?”杜康站那冷笑。
      江小白和郭红星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我操!”
      工体旁的MIX酒吧,杜康包下了最大的一个VIP包房开生日派对。
      郭红星一进门眼睛就不够使了,兴奋的趴在江小白耳旁说,“真他妈过瘾,跟盘丝洞似的,全是妖孽。”
      江小白瞪了他一眼,说全是妖孽你还不赶紧跑,别一会儿妖魂附体,把你吸成干尸。
      郭红星拿了杯芝华士一饮而尽,跟着音乐摇着头说,“跑什么跑,哥哥我就是齐天大圣,专门降妖伏魔的。”说完站起身,双手往后一撸头发,摆了个pose,大声说道:“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说完就屁颠屁颠地拿起几个筛盅,坐到了一堆妖孽中间。
      江小白双脚翘在桌上,给康桥发了几个微信,都石沉大海。心情郁闷,索性把手机调成静音,扔进包里,拎着酒瓶子扎到杜康一堆人里喝酒。
      杜康拉着江小白坐到身边,给大伙儿介绍说,“这是我发小,江小白。前两天飞机玻璃掉了那事儿知道吧?小白就在那趟航班上,来,让我们敬伟大的英雄空姐一杯。”众人一听,肃然起敬,纷纷跟江小白碰杯。
      江小白干了杯,抹抹嘴角,踹了杜康一脚,说杜康你大爷的,老娘我是国航的,你说那是川航的。
      众人一看江小白连杜公子都敢踹,还去了他大爷,更是肃然起敬,很快就把她喝的找不着北了。
      蛋糕端上来的时候,江小白已经彻底大了,高举着双手站在桌子上扭得像踩了电门,郭红星连哄带拽费了半天劲才给弄下来。
      杜康26岁,蛋糕上插了26根蜡烛。
      江小白迷离着眼数了三遍,点点头,从上面拔下三根扔地上了,说这下对了,我23岁,应该是23根。
      郭红星急了,说江小白你是祝寿的还是砸场子的啊?这数数的挺明白啊!
      众人看向杜康,杜康正捂着嘴乐,挥挥手说,“点火。”
      散场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黑漆漆的街上空无一人,杜康送走了朋友跟着代驾去取车,郭红星搀着江小白在路边等。
      啤酒喝多了,晚上又凉,郭红星有点尿急。
      他看看四下无人,慢慢松开手,说江小白,你自己能站得住不?哥哥我真憋不住了,得去旁边放放水。
      江小白闭着眼点点头,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郭红星忙跑到墙角,拉开拉链,刚尿到一半,就听见身后,一道尖利的刹车声瞬间刺破了夜空,他猛然回头,车灯照耀下,江小白颀长的身躯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后,重重地摔落到了地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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