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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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天色大……依旧阴沉，阮封辰小心翼翼的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睡在病床上的姑娘，见她没有醒，这才缓缓起身，踱到病床前。
睡梦中的女孩少了清醒时特有的活力，此时眉头轻蹙着，脸色惨白，显然是不舒服极了。蜷缩在床的一角，发丝披散，显得无助有凄凉。
“怎么这么难受。哪里不舒服？”阮封辰轻声呢喃，手轻轻伸到她盖着的一边被角，瞳孔一缩。睡了一晚上的被窝本该泛着温热，然而此刻却无比冰凉。再往里申一些可以触到女孩儿的脚踝——冰冷彻骨，仿若拥有者早已长眠。
“……”阮封辰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是现在他才有种对死亡的恐惧——或者说是对永远分离的畏惧。就如昨夜还有一个宛若阳光春水的少女笑容灿烂的让人为之心动，第二天所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就连不久前的真实也变得虚幻起来——没有人能证明，我曾和你见过，并且谈笑风生。
好在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少女并没有濒死的风险。阮封辰将摊子拿起来，轻轻的盖在病人的被子外，重新烧了一壶热水，确定没有什么还要做的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
睡清醒的越清瞳揉揉眼。
看护病床上早已没了人，好在床头还摆着热腾腾的早餐。越清瞳伸出手放在那热气上方出神——昨天的那个男医生……
对于陌生人的容颜，越清瞳通常都不会看的太清楚。她觉得对着陌生人盯着看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可此时竟有些后悔。
“那个人，”感觉很不一样。想到那个白色的身影，越清瞳的胸口仿佛有一口气提至咽喉处，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的。因为长期无人交流，越清瞳对人的声音很敏感。“声音……真好听啊。”也许那个人，有着和他一样好听的声音。
越清瞳从小就有些娇弱，大病小病不断，甚至几次险些丧命。家人固然担忧，看重她的身体，奈何就不见好转的病期几乎叫人崩溃，越清瞳也不得不时常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又或是家人焦虑无措的面孔……
无助，无奈，孤单。仿佛一个巨大的好不见底的深渊，将她拖拽着进入绵延的痛苦，而那个人，是她的救赎。
17岁时，她梦见自己又一次被人用绸带吊在空中，巨大的鼓风机让她不断的在空中飘摇，脚下穿着华丽礼服的人群嬉笑着，带着促狭的眼光红光满面的跳舞，一边欣赏她的狼狈。恐惧，惊慌和绝望的情绪让越清瞳开始祈祷自己快点掉下去，结束这可怕的梦境。然而下一秒，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纵身朝她飞来。靠着厚实坚硬的胸膛，越清瞳的心忽的平静下来，脑海里忽的蹦出一句话——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梦境总是在最美好的时刻破碎。当她想要抬头看看他的面容，向他道谢，听听他的声音时，睁开眼只是冰冷的病房。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如果可以，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度过这一生。
从那天起，越清瞳每天晚上都会虔诚的祈祷再次见到那个人，然后兴奋又期待的入眠。
三年了，他没有回来过一次。
这注定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越清瞳知道，却依旧执着。
“哥？”病房的门被打开，清瞳听脚步声便已知是柳扶阳来了。
“昨天居然这么乖，真是难得。”柳扶阳例行做了一个身体检查，习惯性地揉揉她的头。“怎么眼圈还是这么重，没睡好？”
“额，估计是因为做噩梦了吧。”越清瞳心虚到。
“好吧，姑且相信你。最近比较忙，你自己悠着点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从小到大我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再说我现在这样能干什么呀。”越清瞳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你，生活这么多姿多彩。”
“呵呵，少年，你的那些想法很危险，要是你敢把他们付诸于行动，你就乖乖等死吧！”柳扶阳掐了掐越清瞳脸上仅剩的那点婴儿肥，整了整洁白的外袍出去了。“记得喝水。”
“知道了知道了。”越清瞳倒了一杯水捧着，一边偷偷嘟囔，“就想一想还不行吗……”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他们怎么都这么忙啊……
算了算了，料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越清瞳抱出电脑啪啦啪啦的继续打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