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中心]十年未央》兰色羽翼

9、Part 9 第九年·云烟

　　自从越前康复之后复出，各大媒体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到这个网球骄子的身上。而随着越前的网球技术不断前进，他真正的对手也不断减少。世界各个角落的人们把他推向了一个又一个颠峰。在这次国际网球大赛上，越前又获得了冠军。面对着被鲜花和闪光灯包围的越前，电视机前的手冢竟然有些担忧：

　　越前，当这个世界上你没有了对手，你将何以为继啊？

　　不是手冢杞人忧天，而是事实。自从复出之后，越前面对各种比赛竟然有了强烈的厌烦。当各种各样的对手被自己轻而易举的打败时，他突然想过要退出网球界。

　　从年少时为了打败父亲而努力练习网球，再到逐渐认识自己对网球真正的热爱，最终把网球作为自己生命的支撑。这条道路越前走的过于辛苦，其间他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与前辈们在一起的时光，甚至他失去了……爱情。但是越前从没想过后悔。而如今，他对网球厌倦了，那么他今后的支撑将在何方？

　　当凯宾看到了越前眼中的不屑时，他开始怀疑让越前复出到底是不是正确。

　　然后他看到了望着窗外的越前。

　　夕阳的景色格外美好，越前站在明亮的窗前，那些带着余热的阳光缓慢的将越前包围。然后越前伸出了双臂，闭上眼睛，在阳光中安静的呼吸。

　　温暖的热度让他有些困倦，但是越前却很依恋于这种感觉。那种特殊的感觉，如同周助在的时候给他的怀抱。

　　越前胸前的挂饰将阳光直接反射到凯宾的瞳孔上，凯宾下意识的眯上了眼睛。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越前在阳光中的影子，他的后面，仿佛是天使的翅膀在微微扇动。

　　时间好象一瞬间凝固，风从人们的头顶上轻轻掠过。

　　因为车祸之后越前还需要复查，所以这次比赛后，越前告假回到了日本。

　　走出机场的时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越前竟然有些感伤。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奔波于美国和日本之间，究竟哪一站算起点，哪一站算终点？
　　他想起曾经自己在杂志上看到过的一句话：我们都是陀螺。只不过有些人是别人的陀螺，有些人是自己的陀螺。

　　那么现在的自己，究竟是谁的陀螺？那条操纵命运的丝线到底在谁的手上？

　　不知道。这个问题越前想了许多年，但始终没有结果。曾经他和周助探讨过，当时周助只是对自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越前不知道这是不是周助的答案，但是他觉得自己这样的人生过于单调。

　　荣誉背后的苦涩已经承受了这么多年，那些记忆早已随着时间淡化。只是有些通彻心扉的事情，永远镶嵌在生命中。

　　比如：不二周助。

　　当初那个排斥不二已经死亡的消息的越前龙马早就不存在了，他消失在一年前医院的某一天。
　　越前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当他看到手冢、凯宾为他伤心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样沉迷于过去的悲痛的自己是在为他们带来更大的悲痛，为那些始终爱他的人们。

　　所以重新带上伪装，如同九年前的自己。其实这么多年来，只有在一个人的面前，越前龙马才是真正的越前龙马。他就是——不二周助。

　　不管自己的演技如何，越前龙马这辈子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了。如同每次提到不二时，心头冒出的痛，如同车轮撵过。

　　越前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手冢在他身边嘱咐他，这次没大问题下次也要按时来复查。然后越前看着部长那张这么多年来一直未变的脸，不由得苦笑。这就是部长吧，无论生命中有多大起伏，他都可以面无表情的应对。有人说他太冷酷，而越前认为，他只是过于坚强，坚强到要勉强自己的地步。

　　越前看了看手中的行李箱，低声对手冢说：“我走了。”然后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牵绊。背景是柔软的阳光，周围的植物郁郁葱葱。

　　那些存在的事物一直存在，不论周遭的事物有如何的改变，它们始终未变。
　　如同越前的性格，或是谁的命运。

　　越前离开医院后来到了一个乡下小镇。那里没有太多的人们，偶尔的喧闹只是孩子们的嬉笑或是小贩的吆喝。越前居住的地方里海边不远，每晚都可以听到潮水拍打岩石的声音。有时睡不着，他就会抱上卡鲁宾，坐在海边，看着月光静静的撒在海面，看着黑色的水鸟低低掠过沙滩，它们低声吟唱，唱着谁的童谣，传诵着谁的故事。

　　而这个时候，那些早已尘封的往事，又会一股脑的涌入越前的脑海。

　　转眼间，越前在这个小镇已经呆了半年多了。期间他曾经参加过一次比赛，那是凯宾说公司指名要他参加，因为这次的选手素质都相当高。可是当决赛时越前看到最后一个对手在他面前垂头丧气的认输时，他仿佛看到他的生命之火悄然熄灭。
　　那一刻，他明白了，输的不是对手，而是他，越前龙马，那个世人公认的冠军。

　　他软弱的输给了命运。

　　“啦啦啦~”手机响了，习惯了安静日子的越前突然有些不适应。在这里，手机成了他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讯工具。

　　“喂？越前，我是凯宾。”凯宾的声音有些低沉。
　　“哦。怎么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越前心头。
　　“越前，手冢他……”
　　“部长怎么了？！”越前惊恐不安，他有预感凯宾接下来的话，可是他不要！不要！
　　“手冢死了。他因为工作过度导致大面积心肌梗塞，两天前……突然……离开了……”凯宾深呼一口气，终于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越前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是他说的。还有，他要我转告你，当初他知道不二周助与家族签定的协议，协议内容就是，如果不二周助不与友枝集团联姻，那么你的网球生命将会危在旦夕……你知道么？咱们公司的最大投资方就是不二家族……”
　　“……”
　　“所以，他们要毁掉你，轻而易举。”

　　“啪——！”手机从越前手中滑落，脚边的卡鲁宾支吾了一声。越前一脸茫然的弯下腰捡起手机，根本没有听到电话那一端凯宾大喊的声音。然后耳边回响起刚才他的话：

　　“手冢死了……”

　　“如果不二周助不与友枝集团联姻，那么你的网球生命将会危在旦夕……”

　　“他们要毁掉你，轻而易举……”

　　下意识的，越前捂住了耳朵。不……不……他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黑夜。越前抱着卡鲁宾坐在墙角，他闭着眼睛，微风吹来，头发轻舞飞扬。眼角有些湿润，嘴唇微微开启，越前心想：

　　不二周助，你真是大笨蛋！

　　骂的不过瘾，又想到了那些其他的前辈，心里赌气的说：

　　你们都混蛋！全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外面突然放起了烟火，人们欢庆又一年过去。越前呆呆的望着五光十色的天空，黯然神伤。不知道那些云端之上的前辈们，有没有看到这些美丽的烟火。如同九年前一样，我们始终在一起，分享那些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