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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严刑拷打 ...

  •   已过晌午,阳光透过高高的铁栏窗口,照进牢房里。昏暗的牢狱,正燃烧着的火盆,一阵鸡肉味,飘香四溢。
      “桀桀桀,兰赐,这回落我手里了吧?”
      兰赐被架在木架之上,浑身不能动弹,粗糙的绳索将她娇嫩的皮肤勒得发红脱皮,还有些许绳丝嵌在血肉内,绽开一道道猩红的伤口。

      自寅时三刻将莫泽风送回府衙后,她便被柳知府扣押了起来,由不得挣扎就押回大牢里。

      见眼前的知府一手拿着铁鞭、一手啖食鸡腿,满脸的胡茬微微泛白,一笑便会露出缺了口的门牙,眼部的皱纹也扯开了弧度。

      他可管不着什么昌云殿书信,也根本不屑于天霄阁,山高皇帝远,傍上了尚清弋即可,天塌下来,都由他们撑着,指不定世侄东方耀真能成为武林盟主,那时他便是弥才府最大的主。

      他一脸阴险地说道:“我儿死在你的手里,我便让你尝尝骨肉分离之痛。”
      “我没有杀你的儿子,你不能伤害我。”兰赐自昨夜起一路奔波,早已饿得头脑发昏,浑身的力气也逐渐流逝。

      “死鸭子嘴硬!杀人偿命,六日后便是你的忌日。”一旁的县令早已听不下去,他淬了一口,似乎在为前段时日,不让自己插手事务而撒气般。
      双手早已备好了一柄烧红了的烙铁,恭恭敬敬地弯了身子,递给了柳知府。
      兰赐见两人不怀好意,她朝着牢门大喊:“留青大人,救命啊……”
      柳知府吸吮着指上的油腻,将烙铁置于兰赐的方寸之外比划着,双眸像是淬了毒般邪恶,桀桀笑道:“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现在整个府衙都归我管。”

      兰赐额上沁出一道道清汗,滑落在脸庞上,见两人神情严肃,不似在开玩笑,她皱着柳眉,墨瞳倒映着那抹紫红的火焰,慢慢贴近自己的左肩。
      **
      “娘亲,莫郎出事了!”
      看着自家女儿痛哭流涕地走来,她细细问道:“泽儿出什么事了?”
      “他在纵云馆,被花魁上宛毒害,至今尚未苏醒。”

      凌夫人听闻,便在赶去莫府的途中,细细询问了此事,得知纵云馆内遇害后,凌夫人皱着一双新月眉,神情温婉却又举棋不定,她问道:“泽儿可是心悦于花魁上宛?”
      “女儿不知。”凌知月哭得梨花带雨,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女儿只知道,花魁上宛与兰姑娘十分相似。”

      说起兰赐,凌夫人眉毛一挑,转移了话题,问道:“方才大夫如何说?”
      “大夫说,那叫红鸠毒,莫郎定是喝了花魁上宛的红鸠酒而出事的。”凌知月抽泣道:“大夫还说,红鸠毒乃鸠毒之王,人服用后,若三日未找到解药,将会不治身亡。”

      得知莫泽风不剩三日后,凌夫人也十分担忧他的伤情。

      凌知月母女方才踏入莫府中,莫夫人便将莫泽风移至府内,她也听了大夫的话,心神不定。

      却见门外,宋留青疾步走来。
      “莫夫人,白桑山台门派之人可解红鸠毒。”
      “快快寻了过来,无论付出什么,都要将台门派之人请来。”
      却见宋留青沉默了半晌,说道:“……白桑山台门派,有一个请求。”
      “别说一个,就算是十个、百个,我也是毫无怨言的。”

      “是呀,什么请求?”凌夫人神情焦虑,继续道:“三日后若是泽儿得救,我与莫夫人定厚礼相答。”
      莫夫人见故友之言如此仗义,心生慰藉,就算是黄金万两、田地万顷,她也会给的。

      “台门之人说,需兰姑娘亲自去取。”
      “……”
      凌莫两家夫人听后,十分不解,她们以为是什么棘手的要求,期望定得过高,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宋留青自昨日,便赶往白桑山。听闻白桑山乃昌云殿台离非长老族人之地,以巫医之术闻名。景真长老离别之际,曾告知自己与莫泽风二人,倘若突发变故,即可求助三位长老的门派势力。

      眼看审限将至,兰赐又中了丹毒,他便择近而拜访白桑山人,返程途中来信说莫泽风中了红鸠毒,他又半路折回白桑山,岂知这次白桑山人竟说兰赐不过来,绝不打开白桑门。

      得知此事后,凌知月受凌莫两位夫人所托,与宋留青一道,前往府衙。

      只见衙门街道,商铺全部打烊了,百姓的宅门也都紧闭着,街道变得空旷,渺无人烟。再往前看,府衙门外聚集众多知府的部下,身穿官服的捕快、黑色劲装的暗卫……蓄势待发。往后三丈远的校场上,几十名整齐划一的士兵,身穿盔甲、手持刀枪,不知道的还以为战争要来了。

      踏入牢狱,穿过阴暗的廊道,在幽深的牢房前停下了脚步。
      却见兰赐奄奄一息,白色的囚衣上稍稍破开了几道口子,凝固的血痕粘在囚衣上,被烫伤的肌肤也卷起了一层焦黄,格外刺眼。

      兰赐听见钥匙声,她强撑起精神睁开了双眼,气若游丝地说道:“知府这个昏官……”
      “我知道了,别说了。”宋留青屈膝,望着兰赐眼圈凝结的泪水,变得浊白。
      他不曾想自己才离开了一天,她就被折磨成这副摸样。他低下头,才发觉她的十指撑在两腿之上,鲜血淋漓、颤抖不已。
      “还有县令那个帮凶……就知道残害囚犯,嗜杀成性的畜生。”

      在宋留青抱着兰赐踏出府衙之际,知府急忙赶到,拦住了三人。
      “宋贤侄,你可不能私自放了囚犯啊。”柳知府眯着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尤其是重犯。”

      “柳知府,兰姑娘此刻生命垂危,急需医治!”凌知月激动地说道。
      柳知府毫不客气地说道:“凌小姐,这是府衙之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听闻此言,凌知月呜呜哭道:“我不能坐视不管!如今巡抚大人昏迷不醒,三日期限转瞬即逝,白桑山有药可解莫郎之毒,只有兰姑娘可以救他了!”
      柳知府眉毛一挑,狐疑道:“还有这等事情?”

      定不能如了她们所愿,若是可以,他希望莫泽风永远都醒不过来,柳知府嘴角上扬,气定神闲道:“她不能离开牢狱,除了行刑的那一日。”

      宋留青咬牙,高声怒骂道: “混账!若因你而误了巡抚大人生还的时机,这个罪过,你担待得起吗!”

      耐不住两人的唇枪舌战,柳知府见兰赐备受折磨,心下的愤怒也消减了几分,便挥了挥手,身后的兵马,开出了一条路。

      望着三人的背影往莫府走去,柳知府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六日后便是行刑之日,暂且放他们苟且几日。莫泽风死不死他管不着,但是兰赐,她必须死。
      ……
      “这都快一天了,兰姑娘怎么还没醒过来?”凌知月急切地在床边来回踱步。
      宋留青听着凌知月嘈杂的声音,提醒道:“兰姑娘此刻需要休息,凌小姐先出去吧。”

      望着宋留青将手覆在兰赐的双眉之上,替她抚平紧皱的眉毛,又为她擦拭额上的冷汗。

      凌知月怔忡了一会儿,羞红了脸,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厢房外。

      正堂上,凌知月讲述着兰赐的身份。
      “兰姑娘便是七尸案的凶手。”
      “这……这不可能。”凌夫人替兰赐辩解,送凌由回家的人,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莫夫人也是不信的,若兰赐是凶手,自家儿子早在凌府那日,便让自己远离了。
      她面色不改地说道:“待泽儿醒后,一切都会知晓的。”

      临近黄昏,夕阳沉了下去,暗青色的夜晚悄然降临,些许蝉鸣声不断,烛火将宋留青的身影映在青石墙之上,正凑近了兰赐的伤口,慢慢吹渡着凉风。

      就在此时,兰赐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连同烧焦的肌肤也都变得光滑细腻,裹着纱布的手指微微一颤,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
      “嗯,这是哪里?”
      “这是巡抚大人的府邸。”
      “他……可还好?”
      “中了红鸠毒,剩三日期限。”

      “不会的,一定还有救的。”兰赐又留下了泪水,落在了桃花帛枕之上。莫泽风才昏迷了一天,她就被柳知府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看着手中被纱布包裹住,鼓鼓的一层,体会十指钻心的疼,依然心有余悸。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能抗,一盆盆凉水泼在她脸上,与汗水一同浸泡着伤口,备受煎熬。

      “是的,还有一个方法。”宋留青在兰赐的期盼下,继续说道:“白桑山的台门人,可医治此毒。”
      “那快快请来。”
      宋留青言简意赅地说道:“白桑山说,非你不见。”

      “可以,我们捎上巡抚大人,即刻出发。”
      “好。”

      宋留青虽惊讶于兰赐的愈合能力,却也并未深究其中奥秘,他让四名护卫骑马跟随,又喊了三位车夫,与兰赐、莫泽风一同前往白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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