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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   崇武二十年,太傅程然去世。

      宋高在程然的墓前伫立良久,直到天色渐暗,也无人上前提醒皇帝该回宫了。

      是啊,他可为所欲为,就是在这站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除了太后,与太傅程然。

      自入梦后,宋高便发现,有两人对小八给自己的金手指产生了一定的抗性,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抗性越发地强烈起来。

      淑妃生下皇长子后,宋高本想让淑妃自己抚养孩子,不要打扰他与程颜的二人世界。太后激烈反对,并越过宋高,直接下了懿旨,让人把孩子带到了程颜身边。

      因为程颜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的,皇长子很可能是未来太子。立皇长子为太子,则皇后位置尴尬,淑妃及其娘家势力、野心随之膨胀,易起灾祸。若迟迟不立太子,朝野必定议论纷纷,不利于国家稳定。

      且自程颜进宫后,宋高就不去其他嫔妃宫里,若皇长子还养在淑妃那,他与这唯一一个儿子的感情肯定淡漠。还不如把皇长子放在程颜身边,天天在宋高眼皮子底下晃悠。程颜教导皇长子,也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十年寒窗,虽无法科举入仕,当个帝师也不算浪费了。

      太后此举,于国于家,都是利大于弊。宋高闷了半响,还是去慈宁宫中,谢了太后一番。

      而变法开始之后,程然不出宋高意料的,成了守旧派的领军人物,与宋高新启用的变法派头领刘维在朝堂之上争锋相对,吵得宋高头大不已,最后只能用丢铜板的方法来决定每次争论时该支持谁。

      相比较起来,还是娶个男皇后容易多了,涉及到的人事都少,说娶便娶了。唉,当个想办点啥事的皇帝,真难啊。

      太后死了,程然也死了,这个世上,再无会反对他的人了。

      宋高回到太极殿中,月已中天。程颜早就睡下了,剩太子一人,坚守岗位等着给父皇道了晚安再睡。

      在为所欲为这点上,程颜做得比宋高要肆意多了,他身不由己地被卷入进来,本就受了委屈,自然要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宋高带着一身凉气进了被窝,程颜迷迷糊糊伸出一只手,把皇帝陛下揽到怀里,修长的手指插、进宋高头发中,给他按摩了两下。

      “二叔走了,你得尽快找个人接他的班。刘维还好说,项奇、东方几人都已蠢蠢欲动,想把守旧派一网打尽了。”

      “项奇收受贿赂,抄家流放。去了闹事的主心骨,其他人该能安分一阵子了。”宋高趴在程颜胸前,侧头闷声道。

      “太子都十五了,给他说个媳妇,搬去东宫住吧,别老在我这杵着了。”

      宋高本想让程颜看着办 ,但程颜肯定懒得管,转过头就甩给别人。太后若在,这事根本不用宋高操心。

      “选太子妃的事,交给淑妃吧。”

      程颜唔了一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觉。都快睡着了,他突然觉得不对,摸了一把怀里人的脸,摸到一手的泪。

      程颜叹了口气,道:“陛下过得不开心呐。”

      黄粱梦中,为所欲为,为何还会伤心、疲惫,痛失亲人,朝中无人可托、可信,前途漫漫、茫然无措呢?

      “你过得开心吗?”

      “陛下问这,就没意思了啊。”

      宋高忍不住笑了一声,在程颜寝衣上蹭了蹭脸:“朕常想,该如何让你开心,让你觉得嫁给朕,和朕过这一辈子,算是值得,不虚过一生。”

      “陛下自己的日子都过不明白,就不要操心我了。”程颜摸着宋高的头,温柔道。

      “朕是个糊涂人,在哪,过得都是糊涂日子。”宋高喃喃道,太傅说得没错,他自己过得不如意了,便拖别人下水。

      程颜如此,程然也是如此。若自己不折腾变法,程然也不会耗费心血、殚精竭虑,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程颜抬起宋高的头,盯着他的脸,认真问道:“陛下是不是觉得腻了?”

      “若仅是与你相处,多久都不会腻。”宋高吻在程颜唇上,低声道,“可朕是皇帝,做不到只爱美人,不要江山。朕是累了,太累了。”

      程颜道:“你若真的只爱与我厮混,我才要看不起你。你强娶我,我恨过你。可看你这些年来,确是想替百姓、替天下做些什么,我也敬佩你。”

      宋高闭上眼,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般,颤声道:“朕看着太后死,看着太傅死,朕是真的做不到,再看着你死了。你,你别怪朕。”

      梦境模糊起来,变得支离破碎。宋高感觉搂住他的温暖逝去,熟悉的手指拂过他的侧脸,再睁眼时,自己又回到了那片虚无的空白之中。

      小八正盘腿浮于空中,见到满脸是泪的宋高出现,讶然道:“怎么,梦不够美?要不要我再做一梦境、多弄几个金手指给你?”

      “不用了,给朕几碗孟婆汤吧,让朕忘却前尘,赶紧投胎去。”宋高吸吸鼻子,抽噎道。

      “别急。”小八不慌不忙道,抬起一只手,一道微光从宋高心口飞出,进入小八的手里。

      他飞快地读过宋高的记忆,怪道:“竟然不是寿正终寝吗?”

      “咋地,想醒就醒了,你管朕!”宋高没好气道。

      也忒脆弱了。小八心里吐槽着,跟他哥陈滨一样。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白瞎了他给的金手指了。

      “对了,你舅在找你。”宋高猛地想起什么,道,都十几年了,他差点就忘了这事了。

      小八漫不经心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孙槐是个麻烦,他暂时还没有与其相认的打算,能躲一阵,是一阵。

      “去投胎吧,皇帝陛下,愿你下辈子做个闲散公子,不要操那么多心,担那么多事。”小八向前推着双手,宋高只觉身体一轻,仿佛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般,意识便渐渐消失了。

      “下一个,该去找谁呢?”小八闭目感应着其他铜钥匙的所在,突觉其中一枚的感应猛然增强了一下,然后消失不见了。

      孙槐吗?

      猛地,接连数枚铜钥匙的力量都倏然增强,然后消失了,随即,某一铜钥匙的力量增强了数倍,然后停在某个峰值,不动了。

      还有人,同自己一样,在吸收其他铜钥匙的力量。小八立刻反应过来,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自己是采取杀了铜钥匙所有者来夺取力量,而此人,是令所有者行使超出力量达成范围内的权限,令祭祀失败,然后夺取力量。

      不行,不能放任他这般做,这太胡来了!小八立刻锁定了此人最近的这一目标,这目标估计比较棘手,令此人一时找不到让权限超出范围的办法,不得不滞留在那个世界。

      小八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连通那个世界的大门,飘了进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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