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景若尘梦》景梦繁华

318、怨气之辩

　　正式听学的日子，与其他课堂教学也没甚区别，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同学们的颜值都挺高的，而魏婴和聂怀桑也是挺能折腾的，传纸条，传小吃。
　　不过传给景晨的她还是收下了，只是她的小动作够隐蔽没被发现。
　　魏婴画了只乌龟趁蓝先生讲课不注意粘在他身后，课堂传来一阵笑声。
　　景晨微微摇头，这个魏婴，竟敢戏弄蓝先生。
　　素指一滑，粘在蓝启仁背后的乌龟画纸瞬间凝冰化为虚无。
　　魏婴看了景晨一眼，景晨轻轻摇头。
　　好歹蓝启仁是此次听学的师长，实在不该如此戏弄于他。
　　好吧。魏婴瘪嘴在书桌上撑着脑袋。
　　“魏婴！”蓝启仁转身看着魏婴一点儿坐样也无，“你既不听我讲的，那我就来考考你。”
　　蓝先生才说过不可坐无端正，这家伙就被逮住了。
　　不过他好歹也是云梦江氏的大师兄，蓝先生提的问题倒是都能回答。
　　“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聂怀桑赶紧翻书查看，蓝启仁四顾课堂，“不许翻书，都给我自己想！”
　　按说，魏婴不该不知吧，他在想什么？
　　景晨还在想是不是悄悄告诉他答案，蓝启仁就让蓝湛回答了。
　　“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以此为谨，不得有误。”蓝湛站起来侃侃而谈。
　　额，标准答案就是这个，她还是觉得让魏婴自求多福吧。
　　“很好，一字不差！”蓝启仁笑着点头。
　　蓝氏三千五百条家规说不定这人都全记住了，书本上的知识也怕是倒背如流吧。厉害！
　　虽说知道要来听学，这些课本景晨也都翻看了一遍，而以她远超常人的神识和精神力，一目百行过目不忘也不在话下，可她还是不得不佩服一下蓝忘机。
　　蓝氏双璧，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魏婴举手，“先生，我有疑。”
　　“讲。”
　　“虽说是以度化第一，但度化往往都是不可得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是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这人，倒是挺会钻空子的。
　　“额”
　　“故以度化为主，”蓝湛打断蓝启仁直接回答魏婴，“镇压为辅，不灵则灭门。”
　　“暴殄天物嘛！”魏婴看着蓝湛，然后补充，“其实我刚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我在想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哼了一声背手出声，“从来没听说过有第四条道路。你且说来。”
　　看这景象，魏婴怕是要遭。
　　不过他的第四条道路是何呢？
　　景晨饶有兴致地看向魏婴。
　　“刽子手横死，化作怨灵是必然的事。那既然他生前斩首百余人，为何不掘这百余人之墓”
　　听到这儿，蓝启仁脸色都变了，魏婴还在继续。
　　“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恶灵相斗。”
　　蓝启仁气愤地指着他道“不知天高地厚！”
　　这个魏婴，你掘人家坟也要看看坟的亲友同不同意吧，而人死为空，自古讲究一个入土为安，你还掘坟，也是厉害了。
　　“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一个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先生，有些东西横竖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啊。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疏为上。这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
　　蓝启仁气的从桌上拿起一个东西就朝魏婴丢了过来。
　　魏婴赶紧躲过，“先生，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的，可以劈山填海，加以利用，这怨气为何不能加以利用啊！”
　　这句话倒是有点意思。
　　“那我再问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婴有点语塞，“我，我尚未想到。”
　　蓝启仁一听又气的朝他丢了个东西过来。不过魏婴都避开了，没被砸中。
　　“你若是想到了，各世家就容不下你了。滚！”
　　看在魏婴后面这句话有点意思的份上，景晨起身回答，“先生，魏婴先言掘人坟墓激其怨气确是不妥。可他之后所言怨气与灵气皆为气，灵气可用，怨气何不可用还是有些道理的。世有妖魔鬼怪，而我等仙门之人以灵气修行，殊不知鬼怪修行可有以怨气而为的？”
　　“玉华姝你所言有理，可魏婴刚才所言的是人以怨气而为，可不是鬼怪。”
　　“先生，我等仙门中人以除魔歼邪为己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若我们知道鬼怪如何以怨气修行，对于我等除去妖邪不也是大有裨益吗？”
　　蓝启仁摸了摸胡子思考，感觉有些道理。
　　景晨赶紧瞥了一眼魏婴，让他顺阶而下。
　　“先生，弟子先前所言确有不妥之处，还望先生恕罪。”
　　“先生，魏婴已经知错，还望您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您博学多识，自是比学生们知道的要多，日后还请先生多多教导。”拍个马屁过了这关再说。
　　“也罢，既然玉华姝替你求情，魏无羡你好自为之！”
　　“是，学生多谢先生！”
　　“是，魏婴谢过先生！”
　　呼，还好糊弄过去了。
　　诶，够意思啊！魏婴朝景晨眨眨眼。
　　景晨无奈瞥他一眼，你呀，少惹先生生气就是。
　　蓝湛看着替魏婴求情的少女，微微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