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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有你在的世界 ...

  •   梗概:一个无脑的爱情故事,假如哥哥还在,只是2003年的时候退出了娱乐圈而已。

      RPS预警,无扰真人,如果有冒犯请见谅。

      (1)

      《偷心》上映的第二天,Leslie和Daffy离开了一直以来生活的香港,搬到了加拿大一座偏僻而安静的小镇定居了下来。

      Leslie的身体绝算不上好,尤其是在罹患depression的情况下,执导下来这一部《偷心》几乎让他熬尽了心血,更遑论杀青后的奔波宣传——于是刚刚入住新居的人就病倒了,在电影拍摄时暂时得到控制的病情又不受控制地卷土重来。

      于是在那段时间,他们在小镇的邻居总能看到一位身形瘦长的黄皮肤男人每天七点准时出现在公共车站,一个小时后再提着各式各样的药品回到家。

      和善的原居民们见到的次数多后,就开始与他搭上话,久而久之就发展成很好的朋友关系,甚至常常会带着自种的蔬菜和水果来探望那个笑起来很温柔的中国籍男人,还有他那个正在生病的哥哥。

      Uncle Daffy的哥哥——在9岁女孩wind的世界,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那个看上去青春洋溢的哥哥Leslie,要自己称呼他为uncle。

      而此刻,她和她的Uncle Leslie正窝在沙发上一起搭建积木。他们手边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盘整齐切好的芒果,是Uncle Leslie指使她去向Uncle Daffy要来的,“Good kid!来吃一块。”Uncle Leslie这样说。于是这一大盘芒果,她真的只吃到了一块……

      女孩子捏着一块积木泫然欲泣,撅起的嘴马上可以挂起酱油瓶,而她眼尖的Uncle Leslie坏笑着往她嘴里塞进一颗糖果,甜丝丝的味道立刻在口腔里溢满。

      “好吃吗。”Leslie很顺手的越过女孩娇小的身体,又叉起一块芒果。

      “好吃。”女孩子含住糖,望住那个笑的非常好看的男人,满足地说。

      “乖。”Leslie眯起眼,正打算将手里的芒果吃掉,就耳尖地听见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立马将芒果塞进女孩手里,显得斗争经验十分丰富。

      Daffy显然刚刚浇完花,初夏的暖阳将他的额角染上细细的汗意,却没有第一时间摘下凉帽去冲凉,反而走到沙发边,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的爱人。

      Uncle Leslie显然不擅长说谎,却嫌弃wind为什么要表现的这么手忙脚乱以至于让Daffy看到了那块芒果掉在沙发上的瞬间,并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多练习几次。

      “阿仔,你又唔听话了,你嘅胃不可以食芒果嘅。”

      Leslie向来受不住Daffy无奈地望住他的眼神。

      因为那样的无奈里通常都带点自责,“我应该等你午瞓了再去浇花嘅。”他说。

      为着他的胃恐怕一会儿又要不舒服——Leslie抿了下嘴,“下次唔会了啦——你咪咁睇著我!我心慌慌嘅。”

      是了,被Daffy这样看住,他的心就慌了。

      那是一年前。

      他被安眠药攫取了身体的掌控权,动弹不得,但他的神智甚至是清楚的。

      他听见救护车的哀鸣,听见Daffy呼唤他的声音。

      他感觉他的左手被包裹在一双浸满了冰冷汗液的手掌里。

      “阿仔啊!醒过嚟啊,阿仔!”他听见他在哭。

      他一定是吓坏了,瞧他的手多么冷啊。然而他现在只想让自己的神智永远地堕入黑暗,他愧于面对这一切,愧于面对他。

      但是他听见他说,“怪我,都怪我,我唔该喺果个时间出门嘅,我应该睇住你的。”

      我的爱人,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支撑不住了。

      他想这样告诉他,但是他没有一点力气。

      他仿佛能想象到他伤心欲绝的面容,可他患病后明明告诉过他的。

      他犯病的时候残忍地告诉过他啊,他可能会死,请他做好准备。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如果失去你,我活着也没乜意义。”

      他想起这句话才挣扎着清醒过来,尽管洗胃后在病床上软软蜷缩的自己,是那样的生不如死。

      ——Daffy那时真的急坏了,以至于现在他吃一小块芒果都会让他如临大敌,怕他胃的不舒服会加重他的depression。

      Leslie抱着枕头乖乖点头,眼睛紧紧跟随着抱着他们家全部的两只芒果离开的女孩子,心里止不住地哀嚎。

      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买一次芒果要辗转换三次车,奔波2个半小时。

      显然,他这个月都无法肖想这种水果了。

      Daffy每天早上出去买药已经很辛苦了,不能因为芒果加重他的负担。

      可是真的好想吃……

      每天都要吃苦苦的药,还没有芒果吃,Leslie觉得自己的命有点苦。

      (2)

      wind和孩子们喜欢Uncle daffy。这位Uncle既大方,又和蔼,而且看上去几乎无所不能,他会做他们喜欢的甜点,还会把辗转几个小时去买回来的价值不菲的水果和零食分给他们,还会帮自己的母亲浇灌花园,修理各式各样的电器——他们的父亲在外地的工厂上班,几乎不怎么回家。

      但wind和孩子们最喜欢的还是Uncle Leslie。

      “Uncle Leslie跟我们玩捉迷藏时显得很认真,不像其他的大人总是应付我们。”wind这样说。

      尽管Uncle Leslie的身体不怎么好,严重时他的手甚至拿不起一块积木。

      但那时,Uncle Daffy会拿出很多好吃的糖果给他们,让他们暂时离开一小会儿。

      接着他们第二天见到的,就又会是一个尽管形容憔悴,但依然笑容灿烂的Uncle Leslie。

      这时候的Uncle Leslie会躺在宽大柔软的榻榻米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拿起书给他们讲起那些他们从未听说过的故事,直到他和他们一起睡着。

      wind总是很担心Uncle Leslie的病,当她问起时,Uncle Leslie会告诉他,犯病时全身上下就像在被刀割一样。

      于是这个乖巧的女孩发誓一定要让Uncle Leslie好起来,她问Uncle Daffy怎样才能让Uncle Leslie好起来。

      Uncle Daffy说,只要wind和wind的朋友常常过来玩,UncleLeslie就会好了。

      男人这样说的时候,眉眼低低地垂下,眼角会折叠起细细的纹路,笑容像是挤出来的,却依旧温柔。

      “wow,在那之前有一个问题。”女孩子转动眼珠,“你和Uncle Leslie是怎么在一起的?”

      “哈?”Daffy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对孩子们、对这个小镇来说是一个秘密。

      “你们不是爱人的关系吗?你爱着Uncle Leslie!”女孩肯定地说。

      Daffy无奈地皱眉,“怎么看出来的?”

      “Okey,你们两个不在一起时当然看不出来,但是你们两个的距离只要小于一米——Uncle D !就会有一种气场!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的那种气场!”女孩挥舞着两只手臂,用尽全力搜索起脑子里所有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种气场。

      Daffy看着女孩费力形容的样子,心里欢喜极了,憋着笑拉住女孩挥舞的手臂,“这件事情除了你们——”一一扫过排排站的孩子们,“没人知道了吧?”

      “都知道啊,cherry的奶奶和tony的妈妈都看见过你乘最早的公车去买药,还看到你们一起打羽毛球,Leslie打输后抱着你耍赖的样子,他们都羡慕不已呢。”

      Daffy顿了顿。

      瞧,他们的爱正在被世人接受。

      “难道不是吗,没什么可奇怪的,爱情难道是可以分国界和性别的吗。”淳朴可爱的女孩扑闪着双眼,嘻嘻笑道,“UncleLeslie说的。”

      “Daffy!”一向叫Daffy叔叔的女孩子突然板起脸一本正经,“我宣布我要追Leslie,等我满18岁后。虽然我也很喜欢你。”——没人会不喜欢Daffy,邻居们的孩子亦然。

      Daffy闻言,诧异地瞪圆了眼睛,路过倒水的某人笑得摔了杯子。

      “但我更喜欢Leslie。”

      女孩子补充道。

      (3)

      小镇的生活太过安逸,岁月悠然,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五年的时光。

      在这五年,wind和她的朋友们从小小的孩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年人。

      这五年,他们陪着Uncle Leslie和Uncle Daffy过了五次生日,每年都会拍下许多照片。

      却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叔叔们好像不会老去一般,永远优雅、年轻。

      然后,长大的wind发现自己更爱Leslie了,像爱自己的父亲一样。

      少女长大后已经不在提及那时的儿语,她也有了喜欢的男孩子。

      (4)

      在这个偏远的小镇看一场电影是很困难的事情,需要换四次车,乘坐两个半小时,但那几天,他们的邻居通通都出去看电影了——《偷心》开始在国外放映,在加拿大这个偏远的小镇,引得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去看这部据说是获得了戛纳金棕榈和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等20多项国内外奖项的电影。

      加拿大少女对亚洲面孔十足的脸盲,只惊讶地发现电影里的男主角是他的Uncle Leslie。

      但这也没什么,他还是自己的Uncle Leslie。邻居们对于中国男人Leslie突然变成了Artist Leslie也没有改变寻常的态度,还是如常的友好、和善。

      这样的表现让生怕不能安静退休的Leslie和Daffy心里很安宁。

      (5)

      然后,不知不觉的,Leslie 63岁了。

      depression好像在不知不觉中痊愈了,他的骨和肉近十几年来也再没有痛过,他笑容变得更加自然和发自内心,虽然他的体重一度有些失控,好在血糖在升高之前让草木皆兵的Daffy纠正了过来。

      他们在他病愈后,又养了一条小土狗和一只漂亮的梨花猫。

      但美中不足的是这座在网络力量下开始变成度假胜地的小镇,迎来了越来越多认识Artist Leslie的旅客。

      他们会在他家门口拍照,会拦住他和Daffy问他们是怎么相爱的,又是怎么相守了这么多年的。

      毕竟在纷扰多事的2019年,这样的爱情很罕见,更是值得被推崇的——管什么性别呢,那是80、90年代的时候人们在意的。

      一开始,这让许久没接触过粉丝的Artist Leslie感到很新奇。他一新奇,就容易口无遮拦——“我敢输赌佢小时候就开始暗恋我了!”

      “对啊,佢就系样样事情都管住我,生活上嘅事情都唔好我操心嘅,我就慢慢嘅再也离唔开佢,就咁喺一起了一辈子!”

      Daffy忍不住地扶额,恐怕记者也快被他招来了。

      在小狗bingo第二十次咬走一批记者后,曾经的搬家达人Leslie终于忍不住决定要搬离这里。

      (6)

      他们决定回到香港。

      升级为Grandpa Leslie的男人抱住wind扎着两条小啾啾的女儿舍不得地一直抹眼泪,小姑娘和他妈妈同样也舍不得他们离开,但她们知道,留在这里只会带给他们困扰——那些记者竟然开始收买他们的邻居来套取新闻,甚至会在半夜翻墙溜进他们的院子。

      而且,Daffy说他们只是暂时避开一阵,以后还会回来小住的。

      所以母女俩惜别之外,其实一直都是很无奈的在哄她们的大男孩。

      眼泪直到坐上飞机才堪堪忍住。

      而他们离开那天正好是Leslie的生日。

      飞机穿梭在几万英里高的地方,Daffy正与他的爱人十指紧扣,彼此的手干燥而温暖,传递给对方最为坚定的爱意。

      “阿仔,今年有乜生日愿望?”他问。

      “愿望乜?讲出嚟就唔灵了。”男人侧脸枕在Daffy的肩膀上,睫羽微微扑闪着,神情就像不谙世事的少年。

      Daffy察觉到他的困倦,便开始轻轻地哄拍他。

      这十几年他的depression虽然痊愈了,但是多年的药物依赖让他入睡显得比正常人困难一些,Daffy已经习惯像哄孩子一样哄他睡觉了。

      男人的声音呢喃着,像含着一块蜜糖似得,“而且你也冇把你嘅生日愿望告诉过我。”

      “哈?冇吗?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男人说起爱恋的情话一向很羞赧,快花甲的年龄了,这一点都没变过,“我呢,希望我哋呢这一辈子一直喺一起,永远也唔好分开。”

      所以Leslie才最爱听他说这些缠绵悱恻的话,其实是爱他羞涩的模样。

      “再说一遍呢。”Leslie偷偷地笑开,“快点。”

      Daffy于是红着脸,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

      我呢,希望我哋呢这一辈子一直喺一起,永远也唔好分开。

      “呐,Daffy,我唔会离开你嘅。”男人的声音飘渺了起来。

      (7)

      Daffy眨了眨眼,他感觉他的脸颊微微的潮热。

      心口莫名地慌了一下。

      “唔管你喺边度,我都会陪着你,就像依家咁。”Daffy感觉Leslie抱住自己的手紧了紧。

      “唔真嘅咩,一刻也唔走开?”Daffy感觉自己在哽咽,可他明明不想哭的。

      “系呀。”他听见他说。

      身体突然变得有些轻飘飘地——“你该回到现实中了,醒过嚟好咩。”

      “Daffy,I love you。”Daffy迷瞪地抬起头,心慌的仿佛正在坠地,直到他的脸颊被谁捧住,细密的吻落在唇上,他听见他在自己唇齿间呢喃。

      “I love you,my soul and my heart are loving you all my life and will never stop。”

      他的气息喷撒在Daffy耳畔,“但系依家你该醒过嚟了。”他一刻不停地亲吻他,“I love you,慢慢睁开眼睛好吗?我一直在你身边——”

      Daffy眨了眨眼,再眨一眨,企图让眼前不是模糊的。

      直到飞机突兀地引擎声闯入Daffy的世界,他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盒子,睁开眼,解开束缚住自己的安全带,站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茫然地搜寻他的阿仔的踪迹。

      他看见他前面的椅背里塞了一张报纸。

      报纸上是突兀的大标题,大写加黑的张国荣三个字。

      他稳了稳心神,将报纸抽出来,战战兢兢地看过去。

      “香港著名歌星张国荣月前在中环一家酒店堕楼身亡,他的同性爱人携带骨灰只身前往台湾,据追踪,他这次前往台湾的目的是寻找灵媒进行观落阴……”

      报纸从手里脱落,空姐礼貌的过来请他坐下,目光客气疏离中,竟然带着淡淡的怜悯。

      他失魂落魄地紧了紧怀里的盒子,潸然泪下。

      他想起来,他这是在台湾回香港的飞机上。

      灵媒告诉跟他说过,回去睡一觉,在梦里与他相见。

      (8)

      那么,唯愿长梦不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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