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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风 月·六 ...

  •   心里刚刚的一颤,甚是不解,如何在梦里,就见到了寄丹?寻思间,帝江着实找不到半句可辩驳之处,又见桃枝乖乖从他身后移出来,红着眼睛重新拨起了琴弦,也便不再说话。

      尴尬处,碰巧有人解围,门口有跑堂急急冲到后院,对寄丹道:“当家!淮南王刘安到京城了!”

      寄丹听闻“刘安”二字,瞪大了眼睛,“你说清楚了!”

      “……淮南王刘安到京城了,现在人就在门口,还……命手下挑了数担豆腐,全搁在门口……”

      寄丹起身就朝门口迎去,帝江随之跟来。二人行止前庭,见十来个短褂粗麻的担工站在大堂,每人脚边放了一担豆腐,中间身高七尺怎么看都不象普通百姓的英武男子,正是乔装打扮成小工的淮南王刘安。

      刘安见了帝江,也不吃惊,直接扬手招呼跑堂带担工挑着豆腐屉子下去,熟门熟路地拿起茶就喝。帝江看寄丹习以为常的样子,料定两个人是旧相识,只是没想到正人君子做派的刘安,也喜尚男风,留恋烟花风月之所。再看他和寄丹见面时候的表情,断定二人“情谊非常”,估计还有什么,是让他所料未及的。

      “这是唱了哪一出?挑了那么多豆腐,王爷是把我这小小书院当菜市了?”

      刘安听寄丹怪嗔,嬉笑道:“前些时候当家说过淮南的豆腐天下一绝,我叫人赶着做了,路上耽搁了几天,到了京城怕是已经有点不新鲜,现在不是岁恭时期,皇帝不召见就不能进京,我又如何堂而皇之走官道?”

      一面又对帝江拱手道:“没想到瑞王也在这里,该不会偷偷告诉皇帝,我没有召见就进京吧?”

      帝江笑道:“自然不会,那日在东胶,你说起书院赞不绝口,原来早跟当家是旧相识了!”

      寄丹命人拾掇出厢房,挨着帝江隔壁,请罪告辞说要准备下月初一桃枝出阁的事,刘安换了身贵气的衣服,问桃枝是不是妤桃身边那个小侍童,寄丹点头,这才知道,原来四公子之一的妤桃已经没了。听闻后,刘安也是一片感怀,唏嘘不已。

      寄丹正要告辞,刘安出其不意地伸手拉住他,对他柔声道:“我刚来,你就走?不陪我和瑞王说说话?”

      当家却颇不给面子地抽回了手,眼睛勾勾地朝刘安扫去秋波,娇声道:“爷们说话,小的怎么敢扫兴,自去给王爷准备酒菜!”

      刘安嗓子里咕哝了一声,见寄丹轻飘飘退出房间,干笑了几下,却数连连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帝江不禁问到:“王兄跟当家可是故交?”

      刘安坐下喝酒,眼里似乎起了迷离的雾气。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红口白牙的犀利,就叫人想忘也忘不掉。”

      ***   ***

      帝江与刘安二人一同饮酒,转眼日已西沉,二人举杯甚欢,竟最后一齐倒在塌上昏睡。第二天耳闻一声鸡鸣,帝江这才失了酒性,身边的刘安却不知所踪。
      梳洗一番后出门撞见跑堂,问到淮南王是不是回了房间,跑堂回道刘安一早就去了后院磨房。

      淮南王……去磨房?
      不知为何,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刘安去了哪里,做些什么也不是他可以管的,却有股莫名的力量拉着帝江的好奇心朝磨房走去,行到窗户外,朝里面看去,昏暗的房间里晃动两个人影,车咕隆大的玉石磨咯吱咯吱转悠,挡在那两个人前面,叫他看不真切。
      仔细一听,有人说话。

      “……昨天带来的豆腐都不新鲜了,今天现做一回……”说话有力的是刘安。

      “小的怎么敢劳烦王爷呢……”那轻柔娇媚声音的,是……寄丹 ?

      “我等不及……现在就想吃……”

      “还没做好……王爷要再等等……呃……”

      那闷声的“呃”,听着有点不大对。
      好像有人想来强的,又有人挣扎不出却不好明着抵抗的左右为难。

      “……等不了……”

      “……恩……别……寄丹……可不是豆腐……”

      “你……可比豆腐更美味……”

      而后是有人坏意的笑声,动作大到竟然拉扯地撕破了对方的衣服。这裂帛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却看不清楚两人是两相情愿在调情,还是一个霸王硬上弓来强的?如果是前者,就马上识相调头走;若是后者,这……。
      帝江朝前一步想看个究竟,却不知一脚踩在花盆上,陶瓷盆活活碎了一地。

      磨房里突然没了动静,帝江箭步提脚,抄到回廊后,想起刚刚的香艳声色,不由面红耳赤。迈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觉得不妥,没来由地不放心刚刚两人,又急冲冲往回走,回到磨房门口,肇事者早就不知去向,一头撞上了整理衣裳的寄丹。

      寄丹看到神色诡异的帝江,又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肩膀上被撕裂的口子,料想他就是刚刚弄出响声的人,也不慌张,淡定道:“王爷起的真早,可是来寻淮南王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了扰人好事的多事者,一时怔忡,琢磨说些什么缓解这尴尬气氛。
      寄丹见他窘迫,又笑:“王爷这下,可是扰了淮南王的雅兴呢……不过……”

      眼前的美人化做黏土贴上来,在帝江耳畔吐气:“不过……寄丹还是要谢谢瑞王,替我解了围……”

      再回神,那妖娆当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帝江还站在原地发愣。
      他有一事不解,刚刚的样子看来,刘安是有意亲近寄丹的,他自己也说,跟寄丹是故交,如此看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如何寄丹刚刚对自己说,谢谢他替自己解了围?

      帝江更不明白,如何自己明明走了,又匆匆地回来看两个人,他是想看两个人到底做到哪步了么?还是自己心底,并不想刘安亲近寄丹?

      自从昨天一夜忽然梦到寄丹,某人就整整一天没有安生过,刚刚看到当家衣服上撕扯开的那道口子,帝江心里颇不是滋味,一想起衣服的主人曾被别人抱在怀里,竟莫名的不快。

      可他,明明跟妤桃完全是两类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棺材里躺的不是妤桃,天下最不可能是妤桃的,也就是寄丹了。一人轮回,可以改变相貌体形,孰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何能叫单纯性柔的妤桃,一夜变成八面玲珑的犀利之人?
      若真说是转世,这九如星君转世成寄丹,兴许还有人相信。

      帝江明明知道其中的差距,却抑制不住心底的波动,一个还躺在棺木里几乎溃烂的妤桃公子就叫他头疼的厉害,眼前又多了个怎么也无法忽视的玲珑寄丹。下面还有谁,能继续让自己在这一世里,乱成麻团抽不出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风 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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