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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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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痛苦的活着,生不如死。
这世界上怕死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怕失去,一种是怕痛苦,苏慕不怕失去,可她怕痛苦,而花璃,她不让她死,她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花璃第二次在世人面前现身的时候,是作为春红楼最低贱的妓,天佑朝第一个可以一女侍二男的妓。
天佑朝最低贱,最肮脏的妓。
苏慕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猪圈里,她瞪着双眼,蓬头垢面,和猪寻欢作乐,身体是愉快的,眼睛却一片死寂。
看见她的时候,嘴里啊啊的叫着什么,可她说不出话,张开的嘴里连舌头都没有。
她笑了,笑的有那么点不正常。
“你看,你连妓都做不了,多脏。”
她得了天花,没人再敢上她了,她绝望,可当初她在那个陌生男人身下被贯穿的那一瞬间,谁来体会她的崩溃?
她那副模样被她爱的男人和她最在乎的朋友看见的时候,谁能懂她的绝望?
苏慕找了人,每天会给她喂饭,她会活的好好地。
花璃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动都动不了,所以即使不情愿,她依旧会被猪日日当做发泄的对象。
苏慕不允许她死,她要她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她回到闺房里的时侯心情很好,格外的好。
陈旭带着凌覗来看她的时侯,她正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抹胭脂,淡淡的一层粉色,人面桃花,美的妖艳动人。
她笑得很灿烂,笑得眼睛都成了弯弯的月牙,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笑得灿烂的不正常,可若看进她的眼底,哪里有半分真正的快乐。
他们都知道,她不正常。
她疯了。
她还在日日打理着苏家的一切,打理的非常稳妥,可是她已经疯了。
苏慕放下手中的胭脂,着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裙,在凌覗眼前转了好几个圈,她张开双臂,微微仰着头,嫣红的扬起的唇,上挑的眼角,翻飞铺张开的裙摆,衬着飞扬的墨黑长发,美的似仙似妖,却有那么明显的扭曲疯狂的气息。
她停下,弯出一个有些神经质的笑容,对着凌覗直直看过去。
“覗,你看,我好不好看?”
她并不等他回答,只是在闺房里原地不停的转着圈,一圈,一圈,一圈……
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覗,你看,我那么漂亮,怎么会不喜欢我呢……你看,我是干净的,我洗了很多遍很多遍自己……我还拥有过你的孩子……”
苏慕,疯了。
彻底的。
在经历了那么多,又做了那么多以后,终于在此刻,彻底的疯了。
凌覗一直沉默着,一直到他听到孩子这个字眼,忽然抬起头看着眼前还在转圈的姑娘。
转着转着她忽然转不动了,身体被禁锢起来,那是一个人的怀抱。
她笑了,笑得傻傻的。
她看着从身后抱住她的这个男人,好像从不认识他一样。
虽然他有着那么深刻的五官,即便这个人她看了十七年。
“好暖和,哈哈……好暖和……”
陈旭收了收手臂
“阿慕,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吧,阿旭抱着你睡,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