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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芳心初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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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一瘸一拐地走着,时不时偷瞄着辨机脸上的情绪。阳光透过竹林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即使是穿着僧袍也难以掩盖他俊雅的气质。
“泠儿。”
听到了男子的声音,李凌连忙环顾了一眼四周,只见李恪和淑儿从他们身后走来。
“三哥,淑儿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李凌微愣在原地等待着李恪的回答,这时一旁的辨机竟从她身后绕到李恪的面前,云淡风轻地说道:
“王爷,你嘱托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李凌心中更是震惊,原来他们二人原本相识,她镇定了心神目光转向李恪又道:“我跟你说,太子他要刺杀于志宁。”
李恪目光淡然,沉声说道:“我看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子之事你还是不要去管的好。”
李凌凑上前似乎如此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她灿若星辰的双瞳似乎多看一眼便能令人深陷,蔷薇色的唇瓣勾起了一抹动人心弦的微笑:“你这是在关心我的意思吗?”
李恪冷然地撇开头,他已经习惯了这丫头说话时大大咧咧的样子,反倒觉得不足为奇。
“本王只是不想你再继续添麻烦。”
“你们古人都是喜欢口是心非的吗。”李凌付之一笑,蓦地又想到他们二人竟然认识,那么李恪早便预料到太子会派人来来刺杀于志宁。
而辨机也并非是为了来救她,而是来保护于志宁的,她秀气的眉毛瞬间蹙成了一团,疑惑地问道:“所以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你早就知道太子会来刺杀于志宁,所以派他来阻止的是吗?”
李恪并不作答,看了一眼走在后头的淑儿,叮嘱道:“淑儿,护送公主回宫,若公主再不安分守己四处乱跑,本王便惟你是问。”
见他对这淑儿凛若冰霜的样子,李凌连忙挡在了她面前,扬眉说道:“你不要吓唬淑儿,你不就是怕我逃走嘛?”
李凌心想着,恐怕此时李恪心想着自己逃走后再也找不到真正的高阳公主,亦或许没有办法父皇李世民交差。
李恪也不与她多费口舌,他回眸望着身边的辨机,轻声道:“辨机,随本王回王府,本王还有要事与你相商。”
鹅黄色的落叶在空中卷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又顺着李凌的蜀锦镶毛斗篷落下。她如梦初醒地看了一眼淑儿,不可置信地问道:“等等,淑儿你方才有没有听到三哥叫他什么?”
淑儿想了想回道:“好像叫什么辨机。”
“原来他就是辨机,他为何会跟吴王走的那么近?居然认识他那么久,到现在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不想见到的人还是见到了,竟然还是救过她那么多次的人,这何尝不是造化弄人。不过这高阳公主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如此绝世无双之人大概很难不让女子动心,只是他是个出家人。
“公主,您在瞎嘀咕什么呢?我们还是赶紧回皇宫的好。”淑儿诧异地注视着李凌在一旁自言自语。
吴王府,男子嘴角上扬带着冷傲的气质,剑眉入鬓,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高贵而深沉的气质,说道:“本王命人备下了一些素斋,不知你能否用的惯,今日之事还多亏了你。”
而身旁的男子却截然相反,他仿佛如深谷幽潭中的一轮明月,那双令人移不开的桃花眼,如同瑶池圣水一般干净澄澈。他淡淡一笑,却更不似凡俗之人。
“王爷客气,若非王爷辨机早便是一缕孤魂。”
二人话音刚落,正听见几个下人在外头喧哗,李恪便走出了花厅。就见厨役火急火燎地跑到了他跟前,语无伦次地说着:“王爷,大事不好了,厨房走,走水了~”
李恪也顾不得许多,大步流星地像厨房赶去。
而就在此时,李泰得知了太子刺杀于志宁一事,正春风得意地向太极殿赶去。入了殿他立刻便向李世民投下一份供词,又急忙禀报道:“父皇,大事不好了,儿臣听闻大哥派刺客暗杀于志宁。”
“你说什么!”李世民闻言变色,连忙接过魏常德递上来的那份供词,草草看了一眼后,怒不可遏地说道:“立刻召太子前来问话。”
半盏茶功夫后,李承乾惶恐不安的入了太极殿,只见李泰正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站在殿下。他走上前连忙跪下,又见李世民脸色铁青,走上前狠狠地将他踢到了地上。
他冷眼看着李承乾,声音如洪钟一般:“混账东西,朕与你母后对你寄予厚望,而你就是如此回报你母后的吗?平日你沉迷歌舞,奢侈无度朕仍视你为可造之才,只是年轻气盛,做事欠缺考虑。今日你竟如此胆大半天,暗杀你的老师,明日你是否还要刺杀朕。”
李承乾面如土色,直起了身连忙辩驳道:“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近来儿臣在东宫静思己过,不敢任性妄为,岂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定是李泰,是他一心觊觎太子之位污蔑儿臣,父皇明鉴。”
他憎恶地指着一旁的李泰,他不用想旁人也能猜测到定然是他在其中搞鬼。
李世民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还在这巧舌如簧,你宫中那名宁瑜的宦官已招认是你派人暗杀于志宁。朕真是对你失望透顶,立即召集中书省机要员,入太极殿商谈废太子一事。”
李承乾大惊失色,他竟未料到李世民会真的废黜太子。魏常德打破了僵局,走进来禀报道:“大家,长孙太尉在殿外求见。”
李世民皱眉有些不耐烦道:“他来做什么?没见朕正在处理要事?”
魏常德为难道:“长孙大人站在殿外死活也不肯走,说是要与陛下您切磋棋艺。”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下棋!让他进来。”李世民想也不用想,便知道他的来意,只是不知他从何得知了此事。
长孙无忌神态悠闲地走上了殿,似乎眼下发生的一切他都浑然不觉,叩首道:“微臣见过皇上。”
李承乾慌张无措地跪倒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道:“舅舅,父皇他要废太子,您快替承乾求求情。”
“陛下。”
长孙无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李世民打断,让他进来并非是同意他的求情。他的目光坚定如铁,冷声说道:“求情之言朕不想再听,朕意已决。”
长孙无忌神态自若,微笑着应对道:“陛下,臣今日不为太子求情而来,过几日便是文德皇后的忌日,不知陛下要如何操办?”
“你这老狐狸竟要拿长孙皇后出来说事。”李世民知晓他说这个,便是想让他念及旧情,而李承乾是长孙皇后最疼爱的皇子。承乾的名字,意有让他继承大统之意,只是近几年来他的所作所为让李世民大失所望。
长孙无忌与李世民既是君臣又是挚友,他淡笑道:“微臣不敢,太子乃是皇后亲手带大的嫡长子,陛下莫非要在皇后忌日之时废黜太子么?何况据微臣所知于大人已安全回府,毫发无伤。”
李世民暗暗思忖了许久,目不斜视地望着他问道:“承乾,看在你母后的份上朕饶你一次,朕要你亲自去于志宁府上负荆请罪,你可能做到?”
李承乾破颜一笑,连连应道:“儿臣定然洗心革面,亲自登门谢罪,多谢父皇既往不咎。”
当李恪来到厨房时,几个厨役已站在了门外,无奈地说道:“王爷,公主她非要抢着做饭。结果这不是将灶头也给砸了,厨房也给烧了。”
见李凌灰头土脸地从厨房跑出来,极为可笑的是手中还拿着锅铲,他面色一沉,质问道:“本王不是让你回宫了吗?为何跑来烧厨房?”
李凌干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身后乌烟瘴气的厨房,叹气道:“做菜啊,只是这灶头火候太难掌控了,虽说我厨艺精湛,却还是不小心让它喷火了。”
李恪本想将她痛骂一顿,见到她的样子反而又忍俊不禁起来。他握紧了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污秽,怎料越擦越脏,只好啼笑皆非地说道:“先去把脸洗了吧。”
李凌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见他将要离去的背影,想到了什么又突然说道:“李恪,我,那个我有样东西要还你。”
她慌张地从袖中掏出了玉穗,却始终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仿佛一个做了坏事却不愿被大人发现的孩子,局促地说道:“这是你昨日落在淑景殿的玉穗,现在物归原主。”
见李恪并没有想接过去的动作,李凌拉过她的手,目光中流露出转瞬即逝的促狭,虽然编的与他之前的有所不同,但也不至于一眼便看出来吧!李凌忐忑地看了他一眼,又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是淑妃娘娘叫我拿来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