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末世端倪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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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城虽然比不上S城繁华，但今天中秋，有条件的都想回家过节，火车站里坐车的、接站的人着实不少。
“哎，我的大乖孙儿回家啦。”外婆笑开了一脸褶子，攥紧了何遇的胳膊，摩挲个不停。本以为何遇不回来了，外婆虽然理解，但多少也有点失落。没想到外孙女今天早晨忽然来了电话，说回来过节，她心里高兴，觉得身上顿时多了使不完的劲儿，见何遇拖着个旅行箱，还要伸手帮她提。
虽然外婆身体一向硬朗，耳不聋，眼不花，但毕竟也是快七十的人了。何遇当然不会让外婆帮她拎箱子，一面撒娇，一面不动声色地将话题绕开了，说说大学里的趣谈，哄得外婆笑不拢嘴。
外婆家住在郊区，两人换了两趟公交，才算到了目的地。何遇此时又后悔提前通知外婆了，自己悄悄回去就算了，何必让外婆知道过来接她，和她来回的受罪。
折腾了这一趟，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刚进家门，外婆就钻进了厨房，说要做她爱吃的炸小鱼，何遇心中一暖，刚要换衣服过去帮忙，却忽然想起了任冉的话，拿着围裙的手就有些迟疑了。
本来就是因为有些怀疑才回来的，如果任冉说的话都是真的，那留给她的时间，就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了。
厨房里，外婆眼尖，看见她拿着围裙，以为何遇要来帮忙，赶紧赶人：“都是油烟，你这一身别换，正好去楼下小卖部溜达溜达，帮我带瓶料酒。”
楼下小卖部的李婶是她们多年的邻居，那小卖部也很有些年头了。从小她考试得了优，外婆总会去小卖部给她买一包零食，算是奖励，东西都不贵，但是却没什么比时的回忆更珍贵的了。
“好。”何遇本来也想去买点物资，答应得极干脆。家里屋子浅，她将围裙收好，就瞟见阳台似乎多了好几个口袋，不禁问道：“外婆，你又买米面啦？”
“啊？哦，最近他们外头都说什么流感，不让出门，我看他们都买，外面粮店差不多都抢空了……”外婆一边熟练地收拾小鱼，一边忙里偷闲地道，“S城倒是没听说有事，你回了大学里也得注意点。”
外婆每说一句，何遇的心就沉一分，她刚才在路上，确实看见不少人戴着口罩，不住咳嗽，她还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想，不管是不是末世前兆，Z市里确实给了她山雨欲来的感觉。
她一边想，却已经拿了钱，下楼去买料酒。李婶的小卖部就卖些日用百货，生意不算红火，但每次去，里面都聚集了不少来闲聊的大妈大婶，很是热闹。
“哎哟，这不是何遇丫头嘛，咋地，那么老远回来了，真孝顺，我姜大姨没白疼你！”李婶皮肤白，身子胖，一双吊梢眼市侩却又透着亲近，她的声音又响又快，何遇才进门，她已经噼里啪啦地说了一串儿。
“于奶奶，李婶，我才回来的，外婆让我来买瓶料酒。”何遇礼貌地笑着招呼道。这两位都和外婆关系不错，从小对她也很照顾。外婆大名姜云淑，几十年的老邻居，李婶平时也是叫她姜姨。
坐在货架旁和李婶聊天的于奶奶也是没了老伴儿，子女又不回来的，看着何遇就拉着她笑：“小遇啊，你这回放几天假啊？”
虽说儿女都算听话，不像何遇外婆养了一个女儿还不省心，但于奶奶心里还是羡慕何遇外婆身边有外孙陪着，更别说何遇打小就乖巧省心。
“我们三天假，后天一早就回去。”何遇笑道。虽然任冉说，让何遇接到外婆就回S城投奔她，但一来两人不熟，二来，事情真伪尚未证实，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到了世界末日，人人自危，外婆还要靠她，她怎么能养成遇事没努力就依赖他人的习惯？
“阿嚏——”李婶的喷嚏和她说话的声音一样响亮，她狠狠地擤了鼻涕，上下打量了何遇一回：“丫头，最近天冷，我和小二他爸都感冒了，你也多穿点。”
“是啊，小遇丫头单薄。”于奶奶拍了拍何遇的手，也笑了一声。
何遇正要笑着答话，一抬头，却正好看见李婶的脖颈上，两条灰线一闪而逝，她这才注意到，于奶奶手上的温度，明显是比正常人体温要高的。
不对！
何遇心跳快了几拍，若是之前，她可能只是觉得自己眼花看错，可联系之前的种种，她没法不想多。
不是晚上十点吗？难道末世端倪早显，只等一个契机？
这么说，似乎也解释的通。
快速地挑了几样干粮熟食，何遇以料酒等用的名义，礼貌地和李婶她们告辞，走出小卖部的一刻，太阳正好从云层中跳出来，暖暖的阳光晒得她一身是汗。
她怪自己脑补过度，却还有些后怕。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刚才在小卖部里，她已经有些心慌了。
回到家，油香扑面而来，何遇将料酒送进厨房，见外婆并无异样，才松了口气，心中也迅速做出了决定。
“外婆，吃完饭我们去S城吧，正好我休息，陪你在S城逛逛。”何遇说出了想好的说辞，讨好地看着外婆。
“出去出去，衣服也不换，沾一身鱼味儿！”外婆接过料酒，扣上锅盖，才看见她手中还提着别的吃食，数落道，“你这孩子，那饼干那么贵，还干巴巴的，有什么好吃头……你这一个来回就得二百，二百你假期得打几天工？还让我去，去了吃住啥不花钱，我哪也不去。”
外婆是节俭惯了，几十年里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Z市市内。听说外孙要带她去S城逛，她心里熨帖，但更明白自家的情况。
“外婆，您就住我们寝室，咱们不去花大钱的地方，就是让您看看我们念书的地方。”何遇此时已经换了围裙，过来帮忙，一边帮着洗菜一边游说道，“票我都给您买完了，要是不去，这个钱也不能都退了，不是浪费吗？”
“你这孩子……”外婆正洗了手要炸鱼，听见外孙这么说，顺手就戳了她一指头，何遇被戳了脑门，也不生气，笑嘻嘻地看着外婆。
她带外婆回S城，自然有她的考量。Z城已经暴发了流感，而且人人都开始囤粮了，加上刚才在小卖部那里的情况，再对比两城论坛和地区新闻，都显示Z城比S城危险许多。她们家这些粮，确实够她们祖孙吃上几月，可是躲在家里就没危险了吗？粮食吃光之后呢？
她们家住二楼，还是铁皮包的木门，因为周边风气好，邻居朴实，窗户也没装防盗网。倘若末世真的爆发，她们家的门窗抵得过“丧尸”几下子？半夜十点，正是人们都在家的时候，倘若都变成了丧尸……
有些事情，只要深想，就会发现其中隐藏的危机。
而回S城，何遇也已经想好了，她们买了粮食直奔学校。学校放假，如今里面地方宽，学生少，因为之前发生过学生半夜翻墙的事件，他们学校的围墙也都有加高，将大门一关，里面的危险系数绝对比她在家里低许多。
但是这些，她不想现在就告诉外婆，她更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听到前半句，外婆心中就已经松动了，又听说孙女已经先斩后奏买了车票，当然不愿浪费。两人饱餐了一顿，就收拾起行李来。
中午的菜十分丰盛，外婆不想浪费，将剩菜和剩饭都装进老饭盒里，预备带着。外婆很少出门，更别说坐火车，虽然有些矜持，但心中欢喜得很，光是收拾东西就能一边忙一边笑，何遇看见外婆高兴，她也欢喜，欢喜之余又觉得心酸。
如果不是这一次，她还要多久，才会想到带外婆去S城走走呢？她以为自己不让外婆操心就孝顺了，可其实她离真正的孝顺，还差得远。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末世端倪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