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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雾锁山头山锁雾(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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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浓回到宫内,正巧听到皇上正在偏殿设宴招待淮阳王。太好了!看起来皇上并没有怪罪父亲私自回宫的意思!雾浓来不及欣喜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她自幼入宫,还是夜染一句一句的教她才会叫的父亲。她见到父亲的次数更是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的。犹记得她父亲一身战甲率领着数十万虎狼之师跪于皇城之下。
那些冰冷的兵器冒着寒光,沉重的战甲展露出的威武不凡被她深深记于心中。她是武将的子嗣,虽不养于华家但她仍是华家人,不可给华家人丢了脸面!
皇宫内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身为女官的她除了准备祭祀事宜以外,将泡好的茶水端到皇上的身前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她进入大殿之中,皇上位处正席,而父亲于下。
正在她低头将泡好的茶水放在夜焰皇身前的桌上时,便听到父亲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哈,皇上所言甚是,如今域外之族虎视眈眈,臣奉君之命戍守边关,此次回京乃是奉旨入宫商讨整编之事,不敢擅离职守。”
“雾浓今日也有十六了,朕看她年龄与我那皇儿倒是相配,华卿你看如何?”
啪嚓!手里的热茶洒了。茶还散着热气洒了夜焰皇一身,雾浓慌张之中连忙跪下“是奴婢手脚粗笨,请皇上恕罪。”
“如此笨手笨脚怎配在皇上跟前侍候,下去!”淮阳王眉毛一挑,手掌便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菜碟也跟着震了两震。
雾浓身子一震,腰压的更低了。
“罢了罢了,不碍事。许是这丫头一听要嫁人害羞了,下去吧!这里先不用你侍候了。”被茶水浇透了的衣袍上还冒着热气,看样子皮肉定是被烫坏了!雾浓心中一阵惶恐,可抬头却看到夜焰皇凤眼内多出的几分慈祥,更深处的那层却被一层看不透的情绪笼罩,雾浓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刚出了门,她人便被卷在一旁禁锢了双手捂住了嘴。
要知道这虽不是什么正殿尚书房门口没有侍卫把手,可说到底还是皇宫,皇上可是下令除了她不得有任何人入内的啊!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抗旨?一回头便看到了一头乍眼的银发与和煦的笑脸。是浩王爷!
“啊呀啊呀,小雾浓就这么走了多没意思啊!何不在这门口听一场好戏呢?”
“浩王爷,此举僭越了。”雾浓忙躬身行礼,可还没蹲下身子就被那双略带些薄茧的手稳稳扶住“啊呀啊呀,小雾浓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来来来,一起听一起听!”
我才不要!你不怕皇帝杀你我可是要脑袋的!雾浓心里想着,可还未等她反抗,就见浩王爷一手卷住她将耳朵贴在门上
殿内
“犬女年纪尚轻仍需历练,而且生为庶女恐怕还没有做太子妃的资格。臣也不怕皇上笑话,我华家向来女孩不值钱,所以臣在她年幼时就已经为她许下了一门婚事,这几年能够侍候皇上是这丫头的福分,臣还指望着皇上能赐婚啊!”淮阳王毕恭毕敬地敬了一杯酒,夜焰皇举杯相迎。
皇都灯火明亮,可这皇宫中的烛火暗淡衬的二人的神色晦暗不明。“华卿与我相识于少年之时,在我还是王爷的时候华卿与我说,二人若有子嗣必结为亲家……”
“当年少不经事说出的玩笑之语,皇上便不要再取笑了。”
“呵呵,身处上位怎可算是玩笑之语!华卿,咱们两个如今也算膝下有儿有女,我云澜民风开放,一纸婚约算不得什么,若是华卿有顾虑朕便挑个好人家的孩子指给与雾浓有婚约的那家。夜染和雾浓这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对雾浓这孩子的心意朕可是都看在眼里了!父母之命也比不过两情相悦不是?更何况我那不争气的皇儿素来浪荡,带回去的女子都赶得上朕的后宫了却没提过一次立正妃的事,朕可是想抱孙子想的紧哪!”
“如今眼看着神机阁要行祭天之礼,朕没有什么能补偿爱卿的,我看雾浓岁数也不小了,此时若是嫁入皇家将来必定是荣华富贵,母仪天下!”
“老臣惶恐!羽墨当年自己请命成为神官是她心系天下,心系万民,臣万万不敢肖想有什么补偿,求皇上……”淮阳王登时从席位跪着爬了出来匍匐于地上额头深深磕在地上不再抬起。
“华卿不懂朕的心啊……”夜焰皇看着台下跪着的,已是一头白发的老臣叹了叹,拿起酒盅一饮而尽,狭长凤眸内波光流转,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华卿不懂朕的心啊!”
“老臣惶恐。”
“当年朕刚登基没几年,将你派往那边境苦寒之地,这一去便是二十多年,华卿是否心生怨怼?”
“老臣不敢,臣忠于天下苍生,忠于云澜,忠于皇上,即便在边境守护苍生守护家国,一日不敢忘。”
“若有一日云澜处于危难之中,淮阳王当真会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一切吗?”
“万死不辞。”淮阳王红着眼睛,声音已然沙哑。淮阳王的心,始终都是剖骨可鉴的一颗血淋淋的衷心。他生而为民,死而为民,为了这个国家的君主他不惜用卑劣的手段将他的大女儿推入死地,为了这个国家他甚至可以做出谋杀皇妃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为了国家,只要是为了这个国家,他没有什么是做不得的。
“华卿真是以为,当年朕将你流放至塞外戍守边疆,仅是为了雅致坊的那女子吗?”
“皇……皇上?”伏卧在地的淮阳王猛地一滞却没有抬起头,自然也错过了那人眼底的冷冽。
“华卿以为朝堂天下真如那戏本子里写的,皇朝天子爱美人不爱天下吗?一个妖女罢了,比起我夜家的朝堂天下又算得了什么?当年那些蛮族勾结我朝边塞官员犯我国境杀我百姓,朕那时登基不久皇位不稳,内有神机阁外有塞外蛮夷,甚至朕的皇后都是那蛮族的……”说到这里,夜焰皇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眼看向前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朕当年身边无人啊……华卿。”
听着皇帝这番言辞,淮阳王眼底闪烁了一下,用力的扣着头道:“臣知晓当年陛下有多么不易。”
“华卿当真知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