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99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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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很喜欢吕夫人？”项羽一边听着虞姬对新方子的夸赞，时不时还夸两句吕夫人，一边安静的吃完饭，然后问了一句，因为据他对虞姬的了解，虞姬是个标准的贵族女子，长相美，才艺好，但是也有着贵族子弟特有的矜持，一般不会夸赞某个人，特别是像今天这样不停的夸赞。
“额，”虞姬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有点忘形了，本来她只想在项羽面前夸赞几句吕夫人，以便项羽对她改观，虽然项羽对她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很好，但是她可是知道项羽的喜怒无常，万一那天刘邦惹怒了项羽，他拿吕夫人出气就麻烦了。
“妾身只是觉得吕夫人师承高人，她的这些方子都很有用，而且妾听吕夫人所言，她还有别的方子。”虞姬这时候对自己刚才的忘形有些自责，，过犹不及，她夸多了也可能适得其反，所以她才这样说希望项羽看在吕雉还有价值的份上不要为难吕雉。
“恩，你且与她多亲近就是。想来那刘季现在也无心来犯。”项羽向来自大，其实他自身并无多大的野心，他出身贵族，从小不说锦衣玉食--因为那时候的生活水平还达不到，但是也没吃过大苦，所以不像刘邦那样穷苦出身的人有进取心，更喜欢安逸的生活，当时起兵完全是听项梁的指挥，现在他觉得刘邦不会来犯也就不着急了，并没有想到主动攻打刘邦。
“妾身明白。”虞姬知道项羽这样说就是暂时不会为难吕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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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回来后吕佳佳就更少出门了，而虞姬也怕项羽对吕雉有意见，也没有主动邀请她去聊天。
吕佳佳在东跨院安安静静的住着，每天给刘太公请安之后就赶紧回去。有时候会遣香儿趁项羽不在的时候找虞姬借些书简来看。虞姬学的是君子六艺，所以她那里的书简也很多，加上项羽的书房也是对虞姬开放的，所以书简的种类更多，应有尽有。
吕佳佳看书的速度本来是很快的，但是她发现汉初书简的字虽是繁体字，但书写都是小篆，所以很多字认起来比较麻烦，多亏她是考古出身，加之这些书的简体版很多都是她看过的，有些不认识的字也能基本猜得出来。
这期间吕佳佳不仅看书还顺便学了书写，她虽然是俘虏但因为虞姬的关系，有什么需求基本都能满足，笔墨之类的也能提供。加之吕佳佳知道虞姬喜欢她给的保养方子之后，根据现有的条件她偶尔也要写个新方子给虞姬。
“吕夫人的字真好看。”香儿看到吕佳佳又在练字，上前看了一眼，不禁夸赞道。
“你喜欢吗？”吕雉看到香儿艳羡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想学写字。她是来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香儿他们不识字的。
原来这时的人们由于生活物资贫乏，商业并不发达，女子手中的产业并不多，除了一些出嫁的夫人会打理嫁妆及家中商铺之外，闺中女子基本都是只有衣物、金银用具等财物在手，需要人手打理的产业反而没有，所以香儿这种女婢基本都是不识字的。当然也有闺中女子帮父母打理家中产业的，但是用的也都是男仆。女婢中一般只有学才艺和手工艺的需要识字。
不像后期小姐身边的丫鬟都要识字，以便帮小姐打理事物及产业，才出现了丫鬟识字小姐反而不识字的情况。比如《红楼梦》中的王熙凤，她一个大家小姐反而不识字，说是从小当做男子教养的，那就更应该识字了，主要原因还是她是大小姐，有事身边的丫头会打理，丫头识字就行了。
“喜欢。”香儿表示，对知识的渴望是每朝每代每个人都有的表现。
“那吾教汝可好？”对吕佳佳这种之前经常在外面跑的人，再喜静的性格也有觉得无聊憋屈的时候。所以她想在这100天剩余的时间里找点事情干。教香儿识字既打发了无聊时间，又能惠及他人，还不用出门，吕佳佳觉得这真实一举三得的事情。
“可以吗？”香儿瞪着一双渴望的大眼睛，不敢确定的问道。
“当然可以了。”吕佳佳答道，“反正我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事情。”
“来，过来这边，”吕佳佳让出了身前的位子示意香儿过来，“我先教你写你的名字吧。”
这个是通畅情况下教不识字的大人的第一步。而且吕佳佳考虑到香儿两个字正好把基本的笔画都包含在里面了，学会了这两个字其他的字学起来也更方便。而吕佳佳在忘情之下说出了现代语，好在香儿理解了她的意思。
吕佳佳说着在沙盘上写了‘香儿’两个字。吕佳佳觉得用竹简等练字太奢侈了，所以她让香儿她们给她制作了一个沙盘和树枝，专门用来练字。
“这个是‘香’，这个是‘儿’”吕佳佳分别指着两个字说道。
“这个是‘香’，这个是‘儿’”香儿跟着说道。
“对的。”吕佳佳说道，“这个‘香’字是这样写的...”
因为是教不识字的香儿写字，吕佳佳直接把笔画上面的勾勾弯弯给省简了一些，比之小篆体容易写一点。所以香儿学起来也比较快。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得很快的。吕佳佳在教香儿认字读书中很快过就到了第99天，明天就是剑灵出关的日子了，吕佳佳很激动，所以这天也没有心情再干别的事情，只想着时间快快过去，她就能回到外公身边了。
不过这天虞姬送来一个调理方子让吕佳佳帮着看看。吕佳佳本来是没心情看的，但是她想到这三个多月来虞姬对她的照顾，在走之前帮她看个方子也算是还她的人情了。
吕佳佳看了一下方子，觉得很奇怪，这是一个补肾壮阳的方子。不由的问香儿道：“霸王可在府中？”
“霸王今日不在府中。”香儿回到。
“那霸王这两日可会回府？”吕佳佳第一感觉就是这个方子是给项羽吃的。但是她有感觉不对，因为项羽看上去就是气色很好，身体健康之人，怎么会需要吃补肾健体的东西呢。身体好的人补过头反而是对身体不好。
“听说霸王出征去了，回城时间奴婢也不清楚。”香儿道。
听到这里吕佳佳想起来，这是公元前205年，吕雉是4月被俘，而6月刘邦退兵荥阳，7月章邯自杀身亡，章邯相当于项羽的杀父仇人，他杀了项羽的叔父项梁。刘邦没了后顾之忧就开始想办法打项羽了，但项羽是同年冬才反攻荥阳的。对了，刘邦还安排了英布、彭越骚扰项羽，那么这时候项羽出兵的话只能是打英布这个叛徒了。
其实英布早就暗投了刘邦，当年楚怀王被杀就是刘邦指派英布做的，却对外宣称是项羽安排英布截杀的楚怀王熊心，刘邦以此借口联合诸王出兵伐楚，才有了之前56万大军共同攻打彭城的事情发生。史书也有记载是项羽暗中安排三王--九江王英布、衡山王吴芮、临江王共敖截杀熊心，实际上这是刘邦战胜之后让人编写的，反正成王败寇，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没人会为项羽主持公道。楚汉争霸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而刘邦的这一诡计也注定了日后项羽的兵败。这时的人还是很重仁义的，项羽杀了楚怀王就代表了他是不仁不义之徒，大家怎么会拥立他呢。而且项羽平常给人的表现就是有勇无谋、吝于封功之人，而刘邦的表现则是礼贤下士之人，这么一宣传就更难打败刘邦了。其实实际上呢刘邦才是真正的芝麻包子，很多开国功臣最后都被他杀了。
这事吕佳佳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英布的墓已经出土了，她当时也参与了一些整理工作，有英布手下的史官记录了这一事实。
“吕夫人，吕夫人？”香儿看吕佳佳又陷入了沉思，不由唤道，因为这位吕夫人常常陷入这种状态，有时候能就这样站着站一个时辰而不带动一下的。香儿哪里知道这是吕佳佳在搜索前世知道的知识，看看能不能用在这里。她也想在走之前给老祖宗们留下点什么，以便显示她到此一游过。
“额，”吕佳佳被香儿的呼唤打断了思考，要不然她能继续歪楼下去。
“香儿，汝可知这个方子是给谁服用的？”这时候还没有药膳一说，药方和膳方是分开的，调理身体用的也是药方。
“这个听秋儿姐姐说好像是虞美人服用的。”香儿知道吕佳佳看药方的时候都要问一下何人所用，因为她说药不能乱吃，一定要对症，所以拿到方子之后她一看是药方就问了一下。
“虞夫人为何要吃这个？”吕佳佳很震惊，这个可是调理男人身体的，女子吃了这个相当于虎狼之药，不但不会对身体好，反而有害。但她虽然很震惊，却没在面上表现出来，她脑补了一下宫斗戏，怕有人要害虞姬，自己如果知道了被人当成绊脚石杀了怎么办。
“夫人多年未有身孕，所以找了郎中来看，这个是之前郎中开的方子。”香儿之前也是虞姬身边的丫鬟，所以也知道一些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可知这方子是何时所开？”吕佳佳问道。
“这个是年初开的。”虞姬跟随项羽多年，而且项羽又只有她一个老婆，她却迟迟未有身孕，这事跟项羽常年征战也有关系，而且项羽也说不着急，但也是虞姬的心头患。
吕佳佳也知道这个时期的人对生孩子并不积极，像虞姬这个时候才20出头并不用着急，吕雉生刘元--后来的鲁元公主时也有22岁了，生刘盈的时候都30岁了。但同样的过了30岁还能生孩子的也不多，所以一般一个女子亲生的孩子也就一两个，男人则是可以有庶子庶女一堆。
知道了虞姬的目的之后吕佳佳也在心里有了底。
“那可知当时郎中是怎么说的？”吕佳佳问道，治疗女子不孕的药方、膳食方子她不要太多哦，因为当年她妈妈就是因为身体不好很难怀孕所以家里搜集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
“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香儿回道，这些事情只有贴身婢女才知道。
“那汝去问一下虞夫人可以空闲，吾要去与她当面谈谈。”吕佳佳知道这个要根据具体情况来治。
“是。”香儿接着出门去问了。
“回夫人，虞美人现在有空，夫人是否现在过去？”香儿很快就回来了，告知吕佳佳虞姬的回复。
“那走吧。”吕佳佳就拿了药方跟着一起去了虞姬的住处。
“吕夫人快请进。”虞姬的丫鬟秋儿看到吕佳佳和香儿之后赶紧迎了上来，并在前面带路打帘子。
“吕夫人来了。”虞姬听到声音后也迎了出来。
“虞夫人，”吕佳佳道，“吾需要了解一行情况，要不然不好下方子。”
“夫人请坐，看茶。”虞姬虽然心里很着急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谢谢！”很快便有小丫头端茶上来，吕佳佳道了谢。
“夫人有何疑问当问无妨。”以虞姬的出身她是知道郎中的望闻问切之道的。
“那吾便问了，”吕佳佳也不客气，如果早些知道这个事情她还能慢慢帮虞姬调理，但是她明天就要回去了，只能看情况给个方案了。
“夫人最近可有看过郎中？”吕佳佳知道这时候的人很多都讳疾忌医，特别又是这种病症。
“你们先下去吧。”虞姬管理再松懈，但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按理说吕雉这个敌方的俘虏她更不应该信的，但是之前吕佳佳给她的方子她试了之后都没有问题，不由的对她产生了信任。
“最近倒是没有看郎中，吾是年初看的女医，出自墨家，跟家中关系一直很好，是游历到此顺便帮吾诊治一番。”虞姬答道，她出身楚国贵族，而墨家的创始人墨翟当年因楚王要伐宋，曾经出使楚国，还与公输班进行了一场模拟攻防战并胜利，解了宋国危机。
墨翟当年并没有直接离开楚国，而是在楚国讲学传道几年，并在楚国发展了一批墨学团体成员。楚国各个阶层的人都有，跟部分贵族的关系也不错。看来虞姬所在的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女医当时讲吾之身体因早年富贵，没有吃过苦，而初葵过后就跟了霸王，然后就跟随霸王征战，开始颠沛流离，所以身体落下了病症，如果要治的话需要从根本上治，以调养为主，但效果比较慢。”虞姬接着说道，其实这也是项羽把虞姬留在彭城的原因。
“那可有说是何病症？”吕佳佳知道女人的一些妇科病并不好启齿，不要说这古人，就是现代人很多都不愿意说。
“母亲并不同吾跟随霸王出征，言吾初葵刚至，不适合长途跋涉，是父亲直接送吾到霸王军中的。”虞姬的这些往事别人并不清楚，所以之前军中之人并不清楚虞姬是谁，只知道有这么个人，都以为是项羽的姬妾，自从项羽封虞姬为美人之后大家才知道她是项羽的妻子。
“吾初来天葵时已有17岁，也是母亲请女医为吾诊治的，她当时就说吾不适合跟随出征。”虞姬慢慢回忆起往事，“吾与霸王从小一起长大，两家的亲事也是早就订下的，在吾及笄之后叔父就有派人提亲，但是因吾初葵未至，所以两家商定等吾初葵过后再成亲。”
吕佳佳知道古代女子大多十四五岁就结婚了，《素问上古天真论》：“女子七岁，肾气盛，岁更发长，二七而天葵至，月事以时下，故有子。”这是讲古代女子14岁就来月经了，然后就能生孩子了。而女子15岁及笄，所以大多都在女子及笄之后开始提亲。
“吾初葵来时叔父已经起兵，当时就要出江东，所以父亲就直接送吾到军中了。成亲宴也是霸王封吾为美人时在这里办的。”吕佳佳耐心的听着这些，她虽然着急虞姬的病症，因为她不是大夫，望闻问切她只会问。但作为现代人她知道心情对身体的影响甚大，适当的纾解心情对很多病症都有帮助，所以她就边喝茶边听虞姬讲她的事情。
听到这里吕佳佳也知道了为何虞姬明明是项羽的妻子，但是很多人却只以姬称之。
“这几年吾跟随霸王，其实霸王对吾一直很照顾，只是初起兵时，因要常常转战，吾当时是以亲兵身份跟随霸王左右，吃住随军，所以吾第二次月事是时隔9个月之后才来。后来稳定一些霸王就让吾恢复女子身份，并且不再随军出征。”
“女医听闻之后，又给吾做了诊治，言吾虚损劳瘵，气血不足，体内湿寒之气甚重。而且吾的月事并不规律，每次月事时都腹痛难忍。”虞姬说完还欲言又止。
吕佳佳看了她一眼就知道白带也不正常，不过听了这些之后她就大体知道了治疗之法。
“夫人可吃鹿肉？”虽然虞姬提供给她的菜色里有鹿肉--她猜的，但是她没有跟虞姬一起吃过饭，并不知道虞姬是否也吃。
“吃的。”虞姬虽然不解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夫人是否喝酒？”吕佳佳知道古代女人大多饮酒，特别是吴中女子，但为了确定还是问了一下。
“喝的。”虞姬老实回答。
“那就好，这个方子虽然好，但现在已不适合夫人服用。等会吾再另开一方给夫人服用。”吕佳佳说着把手里的方子递给了虞姬，她准备给虞姬开鹿胎膏吃，但这时候很多药材她不知道是否已有，而且现代吃的鹿胎膏都是调好了的，她并不知道具体的配方，不敢随便用，就想让她直接用鹿胎熬制。
“此方是女医给吾备用的，言如果吾实在着急就用此方，但也言明如用此方怀孕，则吾之身体就彻底损伤了，孩子生下来之后很难再孕，所以吾一直未用此方。”虞姬看出吕佳佳的确成竹在胸之后说道。
“原来如此。”吕佳佳就想墨家女医怎么会这么无德呢，原来是备用的方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99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