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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双生(四) ...

  •   Chapter 4

      容暮笙愣了一下,随即看着他微笑:“叔,这算是夸奖吗?”

      “你身边不乏夸你的人吧。”舒墨淡淡道,暗色的灯光里,容暮笙辨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嗯,挺多的,大概和黑我的人一样多吧。”容暮笙摊了摊手,无所谓地说道。

      确实,迷恋她的人最喜欢夸她的眼睛,讨厌她的人也最喜欢挑她眼睛的毛病。

      羔羊一样无辜,纯澈,却没有太多阳光/气,只让人觉得干净的眼波底下似乎藏了一丝惑人的幽深和颓丧。爱她的人爱之如狂,讨厌她的人避之不及。

      “你对季晓梦的私生活有什么耳闻吗?”舒墨换了个话题问。

      “不熟。”容暮笙喝了口酒,仍旧说,“只知道先前有个男朋友,后来分了。”
      这事所有人都知道。

      “是她前一部戏的男一号,姜旭?”舒墨问道。

      “你这不是已经做了功课吗。”容暮笙看他一眼,淡淡笑一句。

      说实话,在她看来,姜旭这人挺倒霉的。自从和季晓梦分了手,他就被网友各种黑。
      粉丝们宠季晓梦似乎有一种宠自己孩子的感觉——因为她耿直、因为她情绪化、因为她容易受到伤害,所以你们所有人都该宠她,不宠她就是你们恶毒。
      姜旭就顺利被她的粉丝套了个“渣男”的名号。

      “他们分的干净吗?”舒墨继续不动声色问一句。

      “应该干净吧。”容暮笙随口答一句。

      姜旭现在哪还敢碰季晓梦呀。

      “和姜旭分手后,她有和其他人在一起过吗?”

      容暮笙想了想,微眯了眼:“传说中,有个一直陪着她的‘男朋友’,不过几乎没人知道是谁。”
      “男朋友”三个字被她念出一些暧昧意味。显然不是正常意义上的男朋友。

      “一直陪着她?”舒墨有些不明白。

      “就是……听说好些年了。季晓梦和姜旭在一起的时候,据说也没和那个人断干净过。”

      “这就是你说的傻白甜?”舒墨挑眉反问。

      “这和性格傻白甜并不矛盾。”容暮笙道,又随口补充一句,“可能她在感情上比较优柔寡断。”

      舒墨不置可否。

      脚踏两条船,是容易被涉入情杀的高危人群。

      “喂,这些年你有没有谈过女朋友呀?”容暮笙聊着聊着,突然把话题转到了舒墨身上。

      “问这个干嘛。”舒墨淡淡一句,明显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呵,不想说算了。”容暮笙看出他兴趣淡淡的样子,嫌弃地白他一眼,端起红酒喝了一口,似乎懒得再问。

      红酒顺着她的喉咙而下。白皙的脖颈微微涌动,暗色灯光里,色泽分外诱人,让人有一种想要上前轻咬一口的冲动。

      舒墨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只眼里波泽微微晦暗。

      -

      为了让舒墨多花些钱,晚上容暮笙开了两瓶上好的红酒。
      等起身出店时,人已经有些微醺。

      原本白皙的脸蛋在路灯下透着点微红,像是她十五岁那年刚遇到他时的模样,只是,如今比当年多了些说不出的旖旎,像是晚间的那瓶红酒,触感柔滑、气息醉人,到了舌尖,却又有几丝灼人神思的甘烈。

      穿了高跟鞋的容暮笙仍然比舒墨矮了半个头,此刻走路微微摇晃。
      遇到石板路的不平处,一个踉跄。

      舒墨立马伸手去扶她。
      宽大有力的手掌正好贴在她纤细的腰线上,隔着裙子单薄的布料,能感受到那具柔软身体微热的温度。

      是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那种挠人心尖的温热。

      舒墨心口蓦地轻轻一跳。
      他扶着她,用手掌支撑着身体发软的她,以防她站立不稳而摔了。

      容暮笙在他的搀扶下缓缓直起身,抬头去看他的眼,看到他眼眸底下的光似乎与刚才有些不同。

      “我有点醉了。”她有些含糊地笑了笑,不轻不重说一句。

      “你平时很缺酒喝吗?”他压下喉头原本想说的话,开口问她。
      声音里藏一丝几不可察的嘶哑。

      “不缺……”她仍旧只是笑着,眼里神色似是迷离,又似是清醒,口中缓缓吐出一句,“但从你这里讨酒喝可不容易。”

      身体自觉地离开了他的手掌,只留一只纤细胳膊仍然任由他继续扶着。

      舒墨没有说话,扶着她有些摇晃地走到停车场。
      他替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容暮笙刚准备弯腰进去,眼前突然“咔咔”几下相机闪光灯。

      距离有些远,应该是蹲拍的狗仔。
      容暮笙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舒墨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没有说话,只不紧不慢地把容暮笙安顿在副驾驶座上,替她系了安全带。
      他系安全带时似乎一点也不急,扣上之后还再确认了一遍。然后才自己也上了车,开出了停车场。

      “舒警官,恭喜你呀……明天热搜预订了。”
      容暮笙倚在副驾驶上,仍旧是微红着脸,淡淡开玩笑道。

      “现在你正在风尖浪口,也笑得出来?”舒墨淡淡说她一句。

      “习惯了。”容暮笙像是无所谓般道一句。

      舒墨闭着唇,没有说话。

      “不过你放心。”容暮笙轻轻合上眼,声音里带着些醉意,“我会让我经纪人去买这照片的。即使买不了照片,至少也能让他们把你脸遮了。你是素人,遮你的脸不会花太多钱。”
      言下之意是:他的脸不值钱。

      舒墨看着她带着红晕的脸,眼里神色动了动,也不好说她。

      车子开到容暮笙家门口时,已经八点多了,别墅区一片静谧。
      容暮笙靠在椅子上,轻轻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已经睡着了。

      舒墨想伸手去推她一下,手还没碰到她的肩膀,她却突然淡淡开口道:“叔,你觉得我现在这个名字还好听吗?”
      声音悠悠的,和方才不太一样,听上去既柔软,又有些孤凉。

      舒墨微微愣了一下,神色依然冷淡,口中却答:“挺好听的。”

      她睁眼,转头看他。夜色里,湛黑纯澈的眼眸莹莹发亮,带着某种近似期许的意味。
      “和以前那个名字比起来呢?”

      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她轻柔香甜的鼻息几乎就呼在他的脸上。

      舒墨看着她的眼,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都好听。”

      容暮笙轻轻扯了一下唇角,没有再说什么。
      他在很多问题上,似乎都非常擅长含糊不清。

      不过,她想,他心里应该是更喜欢她从前那个名字的——她从前的名字叫:安笙。

      “谢谢你的饭和酒。”
      容暮笙转身推开车门,口中道一句。

      “笙笙,有句话我一直没说。”
      ——舒墨坐在车里,却突然缓缓说了一句。

      容暮笙的背影微微一顿。

      “我当年离开苏城,不全是因为那个案子。”舒墨道,低沉嗓音让人听不出其中情绪,“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嗯,我知道了。”
      容暮笙回身朝他笑了一下,也不知是醉还是清醒,利落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去,走进了自己家门。

      窗外,他的车停了好一会儿,才徐徐离开。

      容暮笙在沙发躺着发呆,直到酒意渐渐下去了,才拿起了手机,然后把刚才自己在餐厅停车场被偷拍的事告诉了林霖。但她只和他说了是和一个男性朋友,没有说是和舒墨。

      对方只回了她一句:“我尽力吧。”

      她其实也知道买这条新闻的难度。
      如今季晓梦的名字还挂在热搜第一上,没有新料的话,到了明天估计就会下滑。

      可要是有了容暮笙这个相关人士和男人喝酒夜归的新闻,蹭着季晓梦的热度,明天就能再搞一拨热搜第一。
      对媒体来说,那张偷拍照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值钱得多。

      容暮笙的头有些发疼。
      说实话,她并不畏惧自己被推上风尖浪口,但她畏惧某些有心人故意从中另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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