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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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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白渐蓝是个极其骄傲的人。
在大雍国,国师是个非常奇特的存在。
大雍国的前身是雍族,雍族又分几大姓氏,其中惠姓是族中最高贵的姓氏,并且从远古时期起,便承担着为雍族祭祀占卜、求风祈雨的重任。
但因为修习法术的枯燥与艰难,以及对修法之人也极其苛刻的资质要求、而且修法也是个非常枯燥又痛苦的过程……
雍族人在惠氏法师的照拂下,一点一点变得强大。
可惠氏法师的人数与能力,却一代不如一代。
二百余年前,天子失德、宠侫奸臣,以至于民不聊生、天下大乱。诸候纷起抗之……然后就是长达百年之久的各国争霸,最后雍国推翻了前朝、统一大大小小近四十个诸候小国,这才重新建立了大雍国。
在这长达二百余年的时间里,雍族里的惠氏法师充当了军师顾问的角色。
历代法师夜观星象、预测天气,为雍族大将制定攻城略计而屡献奇计;当大将们身中重伤时,惠氏法师又施以法术令其伤势痊愈……
惠氏法师更是在两军对仗之中或作法、或故布疑阵,最终帮着雍族军队……百战百胜。在与前朝的最后一战之中,惠氏法师更是与前朝法师拼法术力竭而死!
后来大雍开国之后,便尊惠氏法师为国师。
而白渐蓝的母亲惠姬,则是惠氏最后的一位法师。然而先帝即位之时,西戎趁乱入侵,连夺大雍六城,惠姬为退兵而祈雨……当时惠姬腹中正怀着二儿子白渐蓝。
最终,惠姬于六月天里祈下了冰雹……
再加上大雍国赶去救援的铁骑,最终西戎不得不退了兵。
惠姬挣扎着生下了儿子白渐蓝,向其夫白大学士托孤,又乞求先帝看顾……不久便溘然辞世。
白渐蓝长成之后,并不像兄长白渐青那样继承父业,而是拣起了母亲的族学,修习法术。
此时惠姬已逝,大雍国已经无人懂得那些神秘的法术……白渐蓝所能做的,也只是根据母亲的一些手札来自行修习,仅此而已。
但白渐蓝极其聪慧,昔日母亲会的那些法术,他靠着自己摸索,倒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此时白渐蓝说起南洋降头术……
赵庭身为皇子,既使年少时不受父亲重视,却也需要博览群书。
听说南洋距离大雍有万里之遥!且还隔着洋洋大海……纵使白渐蓝聪慧过人、举一反三,又如何识得劳什子南洋降头术!!!
所以……
看着一向自信的白渐蓝如今这副……脸儿一阵青、一阵红的羞愧模样儿,赵庭放缓了声音——
“朕还活着,这就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渐蓝不必耿耿于怀。这南洋降头术要解,但蕊宝……嗯,贤妃的景况却要摆在第一位。”
只可惜,陈太后、苏皇后与白渐蓝只听到了汪汪汪的狗吠声。
众人面面相觑。
陈太后沉吟片刻,说道,“呆会子我派人去外头和渐青说一声,让他去书社寻一套版字儿用的活方过来……现如今阿庭说什么都要靠咱们猜,总是不大好。等那版字儿用的会活动的木方儿到了,阿庭想怎样,咱们才能知道的清楚。”
苏皇后应了一声是,站起了身。
她看了看皇帝,见白渐蓝依旧跪在一旁……
苏皇后把白渐蓝拉了起来,又问赵庭,“现如今咱们怎么办?明儿你怎么上朝?我抱着你去?”
赵庭怒视着她。
苏皇后吐了吐舌头。
赵庭道,“西戎贼心不死,如今再三犯我……且今儿才得的军情,我郭城失守……先用这个当理由,就说朕连夜亲征……”
想了想,他又道,“朕不能亲政的日子里,命桂王监国,嗯……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苏相、裴太师与白太傅三人辅政……直到渐蓝为朕换回魂魄为止。”
西安宫里,陈太后的寝宫内,“汪汪汪汪汪呜嗷……汪汪汪汪汪呜嗷……”
带着奶颤儿音的狗叫声响了起来。
陈太后、苏皇后并国师白渐蓝三人俱齐齐地张大了嘴。
虽然赵庭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却没人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陈太后不通国务,白渐蓝无心朝事……倒还只有苏皇后,连猜带蒙的,总算把赵庭的意思给领会了个七七八八。
可是——
“皇上,您御驾亲征……是让人抬个空轿子招摇过市吗?”苏皇后问道。
赵庭道,“叫肃英去。”
这一番自然又是鸡同鸭讲。
但最终,还是被苏皇后给猜了出来。
可裴肃英的名字一旦被提起……
所有的人都摇头——
陈太后:“肃英不合适。”
苏皇后:“不如让我弟弟正北去!”
白渐蓝:“就是抬个空轿子去也比让裴肃英去强。”
赵庭从床上一跃而下……
然后他错误地估计了床与地面的距离。
“砰”的一声,他跌了狗吃屎!
陈太后心疼儿子,急忙问道,“阿庭要不要紧?”
赵庭叉开了后腿坐在地上,甩了甩狗头。
陈太后走过去,抱起了小狗儿。
赵庭朝着书案的方向扬了扬狗爪。
陈太后便抱着它去了书案那儿。
赵庭咬住了一支毛笔……
苏皇后眼疾手快地抢过去,在桌上铺好了纸;白渐蓝直接拎起了一旁用棉布套兜住的茶壶,往砚台里倒了些温茶水,又拿过墨条研了起来。
赵庭叼着毛笔,将之蘸了些尚未来得及洇开的墨汁,在那宣纸上写了十几个字。
苏皇后辨认着那歪歪斜斜的墨迹,小小声读了。
赵庭点头。
苏皇后这才又重新拿过了纸笔,将他写下的内容给誊抄了一遍。
“这是我的密令,肃英一见便会遵命。我再教几句话,你们让肃英学了……让他穿着我的盔甲,再召见桂王、苏相、裴太师与白太傅等人……然后让肃英今晚就走!”
赵庭又道。
苏皇后弄懂了他的意思之后,依旧有些担忧,“可是肃英他……”
“他是朕的人,朕信得过他。”赵庭答道。
苏皇后没法子,只得依命行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