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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止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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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寺作为七大宗门中最为善良的一派,经常会被一些小的世家门派请去传播佛法,实质上是碰碰运气看是否能有弟子合了佛缘,被三生寺收入门下,光耀门楣。
无尘第一次见到引归就是在这样一个场合,那是他还只是一个少年,身为一个世家的打扫仆人,眼神中却敢于显露出满满的恨意。
许是知道这名仆人就算对他们充满恨意也没有能力做什么,那些世家子弟对此有恃无恐,甚至兴致来了还会侮辱嘲笑他一番,即使如此引归也强忍住冲动不做反抗,他像是无能为力,又像是在默默地等待一个契机。
有时候恨意太深,反而让人淡定。
烛光之下,江济寻和江九静静地听无尘说道:“那次佛法传完,我对这少年依旧耿耿于怀,便寻了一借口留宿一晚,打算晚上再次寻他聊聊,没想到再次见他时他竟一改白日里的样子,坐在一个偏远院子里的石凳上,手捧一本手记翻阅,竟然满目温柔。”
无尘就因着这一幕,一时心软,上前询问少年可愿随自己回三生寺,少年本被突然出现的人影打扰一脸警惕,等到听懂无尘的意思后,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引归随我入门之后本来只是外门弟子,因他错过了修炼的最佳年龄入门时我并未对他抱有多大的希望,收他如三生寺只是想让每日的佛法洗礼化解他身上的恨意,却没想到他似乎确实合了佛缘,修炼进步神速,几年以后竟然被他考入了内门。”无尘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可以说很是震惊,当他看到那时的引归时更是惊讶。
无尘说道:“几年的佛法熏染没有化解引归身上的戾气,反而让他更加的沉稳淡定,学会了把自己的恨意藏得更深,而且他听说了寺中供奉的止杀剑,便一心想要变强,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强大到拔出止杀,成为止杀新的主人,像当年的了生师祖一样用止杀报仇雪恨,杀尽世间欺他辱他之人。”
说到此处无尘忍不住叹气,“贫僧因此收了他做关门弟子,希望能改变他的这种想法,可惜贫僧佛法太浅,终究没能感化引归。而这次止杀被盗,自己一直以来的目标突然被人捷足先登,引归心中更是按捺不住,所以贫僧知道二位不便,却还是提出这个不情之请,希望二人能带上引归一起调查此事。”
江济寻摇摇头,“大师此言恕晚辈没能参透当中的含义,不管止杀对引归代表着什么都与我二人无关,即使带上他一起调查此事又有何意义。”
无尘看向江九说道:“贫僧不知止杀背后的含义,但是止杀、止杀,相信这是一把阻止杀戮的剑,所以恳请小九公子能借机点化引归。”
江九哈哈大笑,“大师道行高深,江某佩服,大师的请求江某答应了,不过能否如大师所愿就不是我等能控制得了的了。”
无尘起身一拜:“缘起缘灭都已注定,贫僧自不会强求。”
送走无尘江济寻就坐在江九对面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盯得江九浑身发毛。
“小师兄怎么又盯着人家看。”江九勉强挤出笑容。
江济寻皱着眉头:“你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解释?”江九眼珠一转,笑的终于不再勉强,“我向小师兄保证我的心中只有小师兄一人,同意引归与我们一起走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绝对不会让他撼动小师兄在我心中的地位,所以小师兄你就别吃醋了。”
江济寻被他气得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江九无辜的眨眨眼,“我知道啊,所以我发誓了,你还不信我?”
“滚!”江济寻忍无可忍,决定随江九怎么闹腾,自己就当是受叔父所托保护江九的安全,等到这件事了了,立刻会悠然山闭关去。
谁知江九没有离开不说,还直径走到江济寻的床上躺下,说道:“我不滚,我一个人睡觉害怕,我要跟小师兄一起睡。”
江济寻拍案而起:“你堂堂七尺男儿,怎得总是做这种小女儿姿态。”
江九一挺身坐起来,双腿盘在床上质问道:“我害怕怎么就是小女儿姿态。”大有你不解释清楚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怎会有男儿害怕这种小事!”江济寻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于是重新坐下打算好好说话。
江九一副你见识浅薄的样子,轻哼一声说道:“怎么没有,你面前不就有一个吗。”
江济寻一阵无语,这不是又绕回来了!
既然没法好好说话,江济寻起身便要往外走,江九见状急忙喊道:“你去哪?”
“你要赖在这里就让给你,我再找一间便是。”江济寻说着就要去开门。
“不行!”江九跳下床冲到门口一把抓住江济寻的衣袍。
江九恢复软趴趴的“女儿态”,手上的力道却是真男人,他拽着江济寻的衣袖往回走,把衣衫都拽变了形,“小师兄不要这么冷淡嘛,我都说了我害怕了。”
江济寻甩手却甩不开,只能被他拽着往回走。
江九重新回到床边坐下,抓着江济寻的手并不松开,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江济寻说道,“别丢下我一个人。”
……
当江济寻坐在床上打坐,身后传来江九轻轻地鼾声时,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刚才竟然鬼迷了心窍答应了江九。
江济寻告诉自己:只要一起身就能再次离开,江九已经睡着了不会再拉住自己,只要起身……但是江九刚才的眼神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那里面包含了太多江济寻看不懂的东西,江九的那句话依然在耳边回响,他说,别丢下我一个人……
江济寻认命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次日清晨,江九睁开眼睛时迷迷糊糊的感受到眼前的一片阴影,稍作回忆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他看着江济寻挺直的背影,双眼弯弯,猛地向前一仆抱住江济寻的腰,头在江济寻的后背拱来拱去。
江济寻被江九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就要跳下床,却因为江九抱得太用力而被生生的固定在床上,然后他听见江九说:“小师兄你对我真好~~”
那声音闷闷的,透过江济寻的后背,沿着骨头直接传到耳底,扩散到四肢百骸,带来一阵酥麻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