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清深（清穿）》七章

53、教射

　　宓玉胤禛分坐在屋内的两个方位，两人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屋内的气氛也不是很平静，虽安静却让人感到□□的压抑！

　　零柒眼光在两人之间打转，疑惑不明，主子跟四贝勒怎么了？

　　“我不同意，为什么？”

　　“这是必然。”

　　“什么必然不必然，你要经商，这有很大的风险。”

　　“我知道，可是这是必然。”

　　胤禛眉头紧蹙，“玉儿，我并不要你如此尽心尽力。”

　　“可我想！”宓玉毫不客气打断，“没有人能左右我的思想，想必你是最了解我的，只有财力雄厚了，以后更是没有后顾之忧！”宓玉停顿一下，沉吟道：“而其我也并不是为了你才如此，我也只是跟你说一下，并不是商量。”

　　胤禛如鲠在喉，倒是她撇清关系，狂妄地宣布决定，可他肯定那缘由自是有他的。语气低柔道：“我们根本不用如此小心翼翼，谨慎过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况且我并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

　　胤禛颓然靠到椅子上，按了按酸涩的额头，“随你好了，反正我的话你也没见听过几次。”

　　宓玉听出他话里的赌气，好笑地走到他身边，这人真是孩子气，只是说要跟八贝勒那边接触，就立马否决，伸手轻轻揉按胤禛的太阳穴。

　　胤禛放下手，看着面前微笑的丽颜，双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肢，静静注视着。

　　“好了些么？”

　　胤禛仍然是不说话的，点点头，闭上眼睛享受她难得的妥协。

　　“我就看不惯有人比我还能搜刮民脂民膏。”

　　胤禛轻笑，拉下宓玉的手，“胡说什么！”

　　宓玉见他出声，知他想得清楚了，“我自认经商手段不差于他。”

　　胤禛若有所思地看了宓玉一眼，“你训练的那几个男子倒是手法奇特而凌厉，只是经商……”他眼光一亮，“最近听说有好几家新颖奇特的酒家，莫不是？”

　　宓玉依偎进胤禛怀里，点头，“那只是试验而已。那本是胤佑闲置的产业，我瞧着可惜，就跟他商量了几句，没想到他就付诸行动了。”

　　“我说老九被抢了生意怎么就不上门讨理了，原来如此。”本是平淡的语气突然低沉起来：“胤佑？嗯？”

　　宓玉无奈地撇撇嘴，“他是旧识，我们曾经并肩……”她停顿一下，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嗯，求学过。”

　　胤禛眼神黯淡，“好像你跟他很是默契。”

　　宓玉碰了碰胤禛干燥的嘴唇，“瞎想什么，我们是盟友，是同伴。”

　　胤禛追随红唇而去，吻了好久，气息都不紊时，才稍稍分开：“宓儿，我……我害怕，害怕那么优秀的你突然就会不见了，你不知你刚才那样的眼神让我有多害怕！”

　　两唇靠的很近，温暖的气息彼此吸纳，宓玉纤手描摹着他飞扬的鬓角，“胤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

　　胤禛看着眼前柔情似水的如墨般眼眸，紧紧回拥着她纤瘦的身体，心里震颤不已，嘴角含笑，“怎么穿的这么少！”

　　宓玉大笑出声，知他这是不好意思了，在转移话题呢！揶揄道：“你家住海边的？”

　　胤禛愣了愣，不语，有点感觉莫名其妙。

　　宓玉贴近他耳朵，低语道：“管的真宽！”

　　胤禛立马醒悟过来，掐住她纤纤柳腰，狠狠封住她恶劣的笑容。

　　百步穿杨，胤祯这是真的了解这种气势，执箭，扣弦，松弓，射击，一箭正中，又一箭紧跟而上，速度，时间，命中率是百分之百！

　　“玉儿是怎么练到这个程度的？” 胤祯好奇和崇拜皆有。

　　“练练就这样了！”毫不在意地回答，宓玉的记忆力极强，稍稍动作她都会铭记在心，如若她想试试，脑中自然调出那段记忆，如同电脑通过编程语言显示图像在显示器上，CPU般迅速而快捷地付诸行动，况且她确是喜欢射击的，如同枪击般刺激而让她感觉熟悉，经常时不时地练习从而做到尽善尽美。

　　“姐姐，姐姐，你这算不算百步穿杨？”小十六胤禄在一旁兴奋地哇哇大叫，十五阿哥胤偶也在一旁闪着崇拜的眼神。

　　小十七阿哥胤礼也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宓玉。

　　宓玉让他们三小孩子执起弓弦，指导他们的站姿和扣弦的力度和姿势。虽说是宫廷中的皇子，可毕竟是小孩子家家的，很容易对对他好的人放下心防，满脸童稚地对待。“百步穿杨讲的是个什么故事啊，胤礼？”

　　胤礼站在那儿笔直的小身体满身骄傲，“相传春秋战国时期，楚国有个很厉害的射击手叫养由基，他勇力过人，一手百发百中的好箭法。有天有个叫潘虎的人跟他比试，那潘虎三箭无一虚发，皆皆命中靶心。养由基一看，环顾四周，觉得射击五十步内的红靶太过容易，就提议射击百步外一颗柳树的树叶，叫人选了一片，涂上红色作为靶子，嗖地，箭贯穿叶片中心。百步穿杨由此而来，后就比喻人射击技术的高明。”

　　四岁孩童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宓玉秀美的眉微微蹙起，未施粉黛的清丽脸庞一片平静，漫不经心道：“其实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她指导着三个小阿哥扎好马步，娓娓道来：“潘虎自知自个儿没有这般技术，但还是不相信养由基能叶叶射穿，就指了三片叶子，一一编号，让他依次逐射，养由基上前看清，嗖嗖嗖三箭一一穿杨射柳，潘虎心服口服，场上人也都喝彩不已，这时一旁有个人突然说，难道人人有了百步穿杨的本领，就可以教人射箭了吗？养由基心叹此人好生狂妄，口气好大！遂和气道，你有何见教？那人淡淡道，我不是要教你怎样射箭，而是提醒你该怎样保持射箭的名声。一旦有一天你力气用尽，这百发百中的名声就有了缺口，到时你的名声就会受到影响，一个真正善于射箭的人应该注意保持自己的名声。”

　　三个小孩似懂非懂地看了看宓玉，然后两两面面相觑，显然是不懂其中的蕴涵。

　　宓玉敲了敲胤偶的头，本就没有指望这群小孩子懂个精透，“你这个作哥哥的要好好给弟弟们做榜样！”

　　胤偶会心地点点头，“姐姐，胤偶知道了。”

　　皇家的孩子都早熟而知事颇早，两个年幼的小阿哥也是很聪明的，稍稍想了会，大概领悟了其中的意思，只是意会而言传无济，默默地点点头，耐心地扎起了马步。

　　胤祯一旁静静听着，看着面前耀眼夺目的容颜，勾出一笑，“叫他们多练练，玉儿，咱们去骑马怎样？”

　　宓玉也不推辞，“姐姐去去就回，你们好好练练，三炷香后姐姐就回了。”

　　三个小孩是惟宓玉之命是从的，服从地点点头。

　　宓玉赞赏地朝三个小鬼笑笑，随胤祯来到马场。

　　闪电看到主人鼻子长长喘着粗气，原地打着转。宓玉覆住它黑亮的眼眸，闪电安静下来，头服帖地轻蹭着宓玉的手。

　　宓玉的手仍然白皙，却已是骨节分明，虎口处有着厚厚的老茧，显然是经常练习射箭而成，细长嶙峋，却给人刚健的力量感。胤祯注视着那双手，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敬仰，她一个柔弱女子，却如此地有主见，冷静，独立，不张扬，这是众多格格里少见的，更何况她是如此般的容颜风华。也许这就是她致命的魅力，也许这就是他们这些阿哥所迷恋的！

　　宓玉翻身上马，并肩同胤祯在草地奔驰着，风有点冷寂，虽地上已是干燥而宽整，可满目的枯草却给人满身的凄凉。

　　“这可是难得的晴了十几天，听说腊月时又是大雪了。”胤祯夹紧马腹，看着一言不语的宓玉，打破静寂。

　　宓玉转眼看着那双明亮清澈却透着一股孩子气的眼睛，眉目之间，依稀有点熟悉的感觉，其实他跟胤禛还是很像的，只是一个冷漠一个开朗，让人没有了可比性，竟然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遂点点头，“是啊，北京的冬天真的冷得要命！”

　　胤祯有了兴趣，“哦？你一直是住在南方的以前？”

　　宓玉斟酌了下，点头，“是的，那里一年四季基本温差不大，穿的这样多我还是第一次。”

　　胤祯眼角柔软的光芒更甚，笑道：“你也不见得穿得很多。”

　　宓玉微笑：“本就是练武之人，其实也不是很冷，只是，你不知道，皇上和院里的那些丫头们总是没事让我加衣服。”

　　胤祯说起武艺无疑是很感兴趣，可是仗着身份，又不好直接开口，支支吾吾道：“你的骑射是极好的，连我同十三哥都是难以匹敌的！”

　　宓玉也不同她客气，在她眼里他好像弟弟般，更何况他确是他的弟弟。“其实没有哪个人是天生的天才，后天的努力才更能充实自己，我其实不算天资过人，只是多了别人没有的勤奋，并不是真是什么都要高人一筹。”

　　胤祯点头附和：“我以前对骑射也是一窍不通的，只是凭着一腔热忱，喜欢也就坚持下来了，熟能生巧却也是很有道理的。”

　　宓玉极快地扯了扯眉毛，点头，这样交心地谈话着实对她和胤祯是有些陌生的，毕竟两人的交集是很少的，好像还没熟悉到如此程度！谨言慎行，她一旁不语，实在是看不出这位未来的将军王是个什么心思。

　　胤祯毫不觉察宓玉的冷场，俊朗的脸颊望着前面的一个山坡，透露出最简单却真实的快乐，“以前经常同八哥九哥、十哥一起来这里骑马，烧烤。”

　　宓玉了然，稳重如胤祯，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小少年，纵是再聪明伶俐也是个期盼兄弟之情的小小孩子而已。宓玉这时突然感觉有点愧疚，对待十五、十六、十七，她是完全放下心防的，可对待年纪稍长几岁的胤祯，她因为是八贝勒那边的人，确是以陌生而戒备的心态相处的。

　　“只要坚持心里的那一片坚持，问心而无愧，痛快而欢畅地活着，就是值得的。”

　　胤祯转头，难得看见宓玉如此直抒胸臆，微笑的眼睛更是大大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可却在听到接下来的话，眼角的光芒顿时黯淡下来。

　　“如果不介意，你就当我是姐姐。”宓玉本就比胤祯大三岁，认他做弟弟也是情理当中，可是胤祯可不这么觉得，年少懵懂的初次心动，被人毫不察觉地归类为如此尴尬境地，他还真是无言以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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