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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丞相府(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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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言可愿多一名贴身侍女?”不知所云的徐瑶瑶一大早就被吕承远教到书房,问这么一个问题,徐瑶瑶心中一阵忐忑:难道是吕相早年的风流债?现在找上门来了?自己突然多出个无法直面众人的姐妹,这么狗血的事!!!还是……一时间思绪万千。
“静言不必多想,是昨日与你同归的幼女。”像是看出了徐瑶瑶的忧虑,吕承远接着说,“那女子离去时留有一封书信,其中希望可以让幼妹留在咱们府上,并提到你们一路上的事。静言不妨先看看书信?”密密麻麻的繁体字,虽说与简体字有些相同,可是大部分还是字认识瑶瑶,而瑶瑶却是不认识它。
“爹爹…”很是为难的样子,双手不安生的揪着衣袖,抿着唇。毕竟九岁的孩子不识字的确难堪。像是突然意识到吕静静言前段时间的落水失忆,吕承远将信又拿过来。简单的概述一番,原来她们不是姑侄,只是一对姐妹而已,姐姐想将妹妹揽茞留在府里,最起码是衣食无忧。而姐姐蕙纕则并没有交代自己的归处,悄无声息的离开,祈求府中人看在为吕静言引路回家的份上善待小妹。
“也是难为蕙纕姐姐了,爹爹咱们府里应该养得起两个人吧?”
“当然,只不过人各有志,静言若是想将揽茞作为侍女也好,到她谈婚论嫁时,便说是丞相府的表小姐,寻个清白富裕人家,对方也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本来还是对揽茞的未来堪忧的徐瑶瑶觉得一个孤女在这不知来去的朝代该怎么生活,却没想到吕承远早就安排好了去路,一听这话,小人的欣喜溢于言表。
吕承远宠溺的看着吕静言,“可是静言是不是也该读书认字了?毕竟书中自有天地,不读书不知学识、礼仪、为人处世的道理。”笑眯眯的看向静言。只看见原本闪烁的眸子顿时灰暗了许多,虽说是到了异世,可徐瑶瑶一想到自己二十三岁高龄还要与一群小不点儿混迹在学堂,就有一种牙疼的感觉。
“静言,那么爹爹可是会将先生请到家中,明日便准备读书吧!”
“爹爹可让小谷子一起?”瑶瑶小心翼翼试探着问,毕竟古人不都是讲究尊卑嘛。
“无碍,静言高兴就好!”一听这话,徐瑶瑶觉得放松下来,学有一技之长在将来总是谋生的本领,小谷子今后也算是有个出路。不知刘姆妈知道这个消息该有多高兴!
“那静言就先去准备,顺便将这事告知姆妈和小谷子!先走一步。”步履轻快的回到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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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
何晏集解:“庸,常也,中和可常行之道。”
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教子》:“上智不教而成,下愚虽教无益;中庸之人,不教不知也。” 清俞樾《茶香室续钞·三阶》:言人有三等,贤、愚、中庸。
……
‘‘小谷子,又是一到天亮就读书了!此等学霸存于世让吾类渣渣情何以堪?”翻个身,徐瑶瑶继续与周公在梦中解疑答惑。院内,小谷子在晨读四书五经,他像是天生慧根,解字、说文、经史,一气呵成。这大概就是天赋异禀!
清晨的薄日将一缕阳光照进庭院,还是初春时节,都城安京的绿意依旧是少得可怜,只有一些常绿的植物是能让人感受到春意,一阵风刀子刮来,顷刻间遍将心里的那一点暖意都弄没了,行人皆缩缩脖子,将手揣进衣袖,神色匆匆的回家,大概是渴望家的味道与暖意吧!
来到这里一年了,我最大的成果应该是摘了文盲的帽子吧!徐瑶瑶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天的“扫盲”就不由得感慨人与人的差距转转手中的毛笔,幸好小时候练过几年毛笔字,否则要是从练字开始,那可真是漫漫长路啊!
“几乎是拥有同样的起点,甚至是我更占优势,经历了十多年的素质教育的我,怎么会和他差距这么大?”
偏头看向一旁被先生青睐有加的小谷子,奥!得叫吕义了。小谷子在上学的第二天便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
“今日,便讲学到这里,明日我要默背今日的讲学。”板着一张呆子脸的先生,戒尺一拍,面无表情的站起、转身背手踱步离去,留下徐瑶瑶在身后心底里哀叹古代莘莘学子的不幸--一整天处于背诵状态的孩儿伤不起啊!
但是天文理发,百工算数,做为理科生的瑶瑶还是相当拿手,稍加整理即可。只不过在重文的大齐,经文史哲不怎么开窍的徐瑶瑶渐渐的就又被盖上了“顽劣,不知仪”的高帽。
“走吧!”稍微在桌上趴了会儿的瑶瑶,叫上小谷子,向城郊走去。
在被绑架又回家之后不久的一次集会上,吕瑶瑶、小谷子和揽茞又一次遇上了当初同被绑的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年龄最大的才11岁,最小的只有2、3岁,在这样的世界,无一技之长的一群幼童又有什么好的发展?看见十来个孩子蜷缩在破庙的草堆里,瑟瑟发抖互相挤着取暖的模样,只靠着向外来的旅人跑腿,打听消息赚点钱财,还要是时不时地被地痞欺负度日,实在是不忍心,徐瑶瑶本着帮人到底和一份同情心,拿出自己手头的一点银两租了城郊的一所大房子,虽说是有些破旧,屋顶上还开着洞,一踏进房子,灰尘扑面而来。但是修修补补,总比在破庙强,又让刘姆妈和下人收拾了些被褥、锅碗,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总算是安置下啦。
担着丞相府的名头,无人敢骚扰欺压,被都城的人叫做“乞儿集”,可一大家子人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
“乞儿集、乞儿集,难道我们就只能做乞儿吗?”黛眉紧促的徐瑶瑶,边走边念叨着,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改变众人的生活。
“小姐,你等等揽茞~”气喘吁吁的小丫头,紧随其后。自从成为贴身侍女后,是一步都不离开徐瑶瑶。
“小谷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又要被人伢子卖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乞儿集”的房前。
看着眼前的一群小孩,徐瑶瑶实在是觉得无语:别人穿越总有各种天时地利人和,可到自己手上怎么就成了一波儿小萝卜头呢?
其中年龄最大,十四岁的孤儿赵方子在所有人都刚逃出来时,带着一帮被人嫌弃的孩子,艰难度日,幸好遇到徐瑶瑶。方子,最大的特点便是极瘦,远看像一根竹竿,青春期的孩子大概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堪堪比十岁的吕静言高出一点,可有一双剑眉凌厉,桀骜不驯。
“要不我们继续打探消息,帮人跑腿儿,这样总有一些收益,四方的州县也有不少乞丐在这样过活,我们应该可以。”
“我知道去咸陵县的路,这段时间也识得不少人。可知道不少消息!”
一旁的瘦不拉几的小孩,直接喊出声来,大家都叫他猫儿,尽管他说自己十一岁,可比赵方子要长高许多,一双骨碌碌的眼珠打着转儿,瘦削的身子似乎有使不完的劲,据说原本还有一个两岁左右的弟弟,可惜走散了。这儿大都是孤儿,没有依靠的孩子早早就学会适应,这些在二十一世纪,原本应该在双亲怀里撒娇的幼童,过早的走进成人的世界,活下去是他们每天最大的希望。
“要不咱们试试,不光是消息,都城贩夫走卒的新奇玩意你们也可以弄些来,放在我们吕家的铺子里,看能不能卖掉?我还能与爹爹讨要些钱”
“马上就到了赏花踏青的日子,可以编粉桃枝花帽、磨竹杖、制柳笛。”
“会有许多外来的商人来都城,到时候也可以编草蜢,做竹蜻蜓”
“山上也有不少榛蘑,我们可以采些卖给那些大户人家!”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最终瑶瑶觉得自己好像是现代的信息黄页拟人化到古代了。总而言之,不管怎样先解决钱财问题再说!
还在为衣食筹谋的孩子中没人想到“乞儿集”日后会成为何等举足轻重的组织!徐瑶瑶更没想到,一时的善念竟然与日后的自己会有那般紧密的联系,只不过--到那时物是人非事事休……缘由,缘由,因缘际会,事和人、才可生之。万事万物是天定还是人为?或许无心插柳柳成荫罢了!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引导着每个人走向自己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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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潇潇竹林、淡淡花香,银铃般的笑声,洒落心间。落魄的样子又怎样?这仅是友谊,还有别的?
“吕静言--静言,你也可以叫我瑶瑶!”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