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言少年行》於戏左读

9、9.奸夫和尚；女人首选

　　风清欢看着儿子眼下的青灰，颇有点心疼，“儿啊，这都三天了，还没收了吗？”
　　“嗯，”风行拍拍肩膀上的大白，又有几分兴奋，虽然被这鸟折腾了三天，但是还好，总算收了这鸟。他想不到，在自己熬夜熬鹰的时候，也有一个孩子也在熬鹰。但相比那孩子的轻松，风行险些破了相，被折腾了个半死的惨状。要让他知道那孩子轻轻松松收了雌雕，非气得揍那孩子一顿不可。
　　“来，爹给你点了好吃的。”风清欢也见到风行肩膀上那只听话的大白，不由点头。引着风行来到饭桌前。
　　“哦？”风行有几分不信，通过这些天日子的相处，他对自个这奸商老爹的小气程度算是见识到了。要不是为了熬鹰，他才不舍得住客栈呢。两个男人，共住一间下房，风行至今还记得小二那古怪的眼神。幸亏自己熬鹰，老爹给自己另定了一间。所以，风清欢要给他点好吃的，他一点都不信。
　　风行见着桌上的四热四凉的八碟干果糕点时只觉瞎了眼，下意识道，“爹，你是把自己卖了也不舍得买这么多啊。”
　　“所以，我把无止卖了。”风清欢得意洋洋地夹起一块蟹黄糕说道。
　　风行夹菊花糕的手抖了一抖，精美的糕点落入盘内。果然，淡定地换了一块枣泥糕吃下，连日受野果和自己半生不熟烤肉摧残的胃终于有了慰籍。父子俩一顿狼吞虎咽之后摸着鼓起的肚皮讨论无止被卖一事。
　　据说，昨晚上，有华服女子并七八下人把无止请走了，并留下一大堆精美食品。
　　“哎，出家人六根不净啊！”风清欢动作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叹道。
　　风行眯着眼睛给大白顺毛，满是谴责道，“是啊，竟然给一妇人给勾搭去了。”
　　“为父卖了他本是权宜之计，没想到，这不正好郎情妾意嘛。”风清欢无耻地把自己卖了无止换早饭的行为给扭曲了。
　　风行点头赞同，“无止卖相不错，和尚嘛，好吃好喝的，女人首选。”
　　“嗯？”风清欢剑眉微挑，“这从何说起。”
　　“老爹，这古往今来，有多少妇人的风流史不是和和尚有关呢。”风行搜罗着看过的戏剧话本野史，“像前朝那个女后第一面首不就是个和尚，还有那个小孟尝林间他老婆不就和和尚勾搭上了才把他逼的入了青螺泊嘛。”
　　“呦呵，小子，江湖事你还知道啊。”风清欢拍了拍儿子的头。
　　风行低头躲过，却还是被大手打到，不由郁闷。风清欢见到不由哈哈大笑，“死小子，不好好读书，看什么话本。”
　　“比书好看。”风行回了一句，又引来了老爹的巴掌。
　　“书，要读好书，否则，读了偏书歪书，移了性情这就是……”风清欢摆出一副夫子育人的模样，全然忘了他当初也如风行一般尽看小说话本了。
　　风行撇撇嘴，给鸟顺个毛，在风清欢说得口干舌燥时体贴了送了一杯水，风清欢一饮而尽，又准备开口时被一个菊花糕塞满了嘴。
　　“死小子，我是你爹。”风清欢好不容易咽下糕点，对儿子咆哮道。风行眨眨眼，“爹，你看，那是和尚不？”
　　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高大俊秀的男子和娇小玲珑的女子缓步走来。在阳光的映衬下，俩人被镀上一层光圈，看着他们走来，只觉得有几分奇异。
　　“和尚果然是假和尚，走路都不忘占姑娘便宜，都靠着人姑娘怀里了。”风行咂着嘴道。
　　风清欢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真想撬开儿子的脑袋，这想法怎么和常人不同，“儿啊，看到没，这和尚是晕了，人姑娘在架他回来。”
　　这姑娘好大气力，风行想了想，“爹，你是不是要上去接一下。”
　　风清欢大悟，“我说忘了什么呢。”大步上前接过和尚，朝气喘吁吁，累极了的娇小女子道，“多谢姑娘了，姑娘请回吧。”
　　姑娘愣了，你们刚刚说半天不帮我搬人就算了，这我好不容易搬过来你们就想赶我走？姑娘脸上薄怒隐现，转念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帕子，在脸上装模作样地抹了两下，“公子，奴家……”
　　风清欢捏着无止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暗自思量，这是中了迷香了。这和尚，这么低的手段也能办了他？手上的气力不觉大了些，见和尚依旧昏迷不醒。唤了风行道：“把你师父带上去。”
　　“欸，”真当他搬地动哈，风行接着无止和尚，岂是一个重字了得。只能勉强支持着，却是一步都迈不出去。
　　“姑娘，多谢姑娘送在下的朋友回来，若是不嫌弃，请进来喝杯水。”风清欢一派儒雅公子的模样，笑得如沐春风。风行眼见姑娘眼睛都看直了，不由摇摇头，这奸商又要骗人。待俩人走了进去，他才低声道，“别装了，借点力，我可搬不动你。”
　　无止身躯微震，风行觉得自己的小身板终于能挺直了腰，迈着步子带着和尚进了后院。“说吧，这是怎么了。”
　　无止伸了伸懒腰，揉了揉手腕道,“也没什么，只是那家的七岁的儿子没了，请四十九个和尚去诵经，正好缺了我罢了。”
　　“和尚，出家人可不打诳语。”风行活动身子，眉目含笑道，“你莫不是被那家妇人看上了，否则，怎么这般狼狈回来。”
　　和尚坐直了身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和尚是出家人。”面色慈悲，耳尖却是红的。
　　“不说算了，外面那个丫鬟还在呢。”风行作势要走，眼神却还看着无止，无止丝毫不动，闭目念佛，飘渺空灵梵音溢出。风行剑眉微挑，“金刚经？”
　　梵音一顿，慈悲的佛陀微微睁眼，那孩子轻笑，“娘也会梵文，听过。”
　　轻轻一叹，和尚平和无欲得声音响起，风行竟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不尊清规戒律的和尚是真正的和尚。“我原以为只是去颂经，没想到撞破一件事。”
　　昨夜，请无止去的府上是这镇上数得上的富户，张府。张府以绸缎起家，如今生意越做越大，生了心思要脱了商籍。想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儿媳妇身上，儿媳妇花氏十年前入府，孝顺公婆，和善妯娌，敬爱丈夫，善待下人。又是操持后院的一把好手，长得清秀端庄。万般好处说尽，只一样，教她死无葬身之地——无出。
　　才三年，张大老爷就做主，以无出之罪将儿媳妇休了。他儿子相貌堂堂，气质儒雅，与人和善，本是个好归宿。只是为人优柔寡断，虽不舍花氏，但还是听从父母之命。张老爷早早地花钱给儿子捐的八品官总算有了用武之地。给儿子求娶了一门新亲事,此地父母官吴县令的女儿吴氏莲娘。
　　但是就将张吴两家要成亲时，爆出一个消息，被休弃的花氏有喜了。这下，可炸了锅了。事情拖了几天，有了解决方法。吴莲娘照娶不误，至于花氏，拿一顶小轿子从侧门接进了府。原配变妾室，这道理，也没处找的。
　　无止见风行开始还有点兴致听着，后来就趴在桌子上了，听到这一段，更是掩不住的困意，哈欠连连。不由面色微沉，风行坐直了身子，“想必这二位妇人还有后招。张家后宅不宁。”心里却觉得十分无聊。这点手段，风夫人都用烂了。
　　那张家少爷是个念旧情的，对着花氏又多了份愧疚，自然格外补偿。吴莲娘是官家小姐，本是下嫁，家里娇养的女子，怎能受如此之辱。生性高傲，不通人情的官家小姐与性子柔顺，与人为善的原来奶奶，自然是花氏受众人怜爱些，风言风语渐起，吴莲娘怎受得起这折辱。夫妻不睦，内宅不宁。但，日子，也这般过着罢。
　　只是，谁知，七年后，也就是现在。发生了一件事，将平静打破。花氏的儿子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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