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暖晨曦》VC山佐

1、第 1 章

　　我叫陈曦，耳东陈，晨曦的曦。
　　我不相信星座，我认为，无论白羊金牛还是天蝎双子，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我也不相信命运，尽管曾经我一度安慰自己，世界上的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都是因为上帝不经意地动了动自己的小拇指。所以，我的低落挫败命中注定，我甚至害怕去改变。
　　尽管我总是自诩不凡，但不可否认，客观上来说，我可能普通的如沧海一粟，漫天繁星无处追寻。我没有太多精彩绝伦的青春故事，却有着和弥弥大众共同的成长烦恼。
　　高三那段时间是我至今记忆最深的一年。
　　一度名列前茅，却在高三上半学期掉到中下游，那种陡然坠落的迷惘失落，苦涩的像颗感冒药，紧贴舌苔，难以下咽。
　　一模成绩出来后，人人都在争相张望新鲜出炉的成绩排名，水泄不通的情况下，我十分善解人意，坐在座位上稳如泰山，装作一脸淡然，其实内心暗流涌动无人知晓。
　　“嘿，章颖，帮我也瞅瞅成绩。”“OK。”章颖是我同桌，此刻她正处于骑虎难下的尴尬位置。幸亏她个子高挑，否则人群中我连她的高马尾都见不着。其实不用拜托也行，平时拿你成绩相互比拼的同学自然会帮你一块看个明了，比如何惠。我并不讨厌她，她只是个认真过头的好同学。在一般人眼里，她无疑属于老师口中的“好学生”。上课从不多说闲话，背后仿佛钉了一排木板，只有在需要记笔记时，才微微弯弯脖颈，额前碎发挡住眼镜，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她仿佛有种超然脱俗的浩然正气，隔离着外界的纷扰，同时也隔绝了一些学习之外的乐趣。可是，好认真和好成绩貌似不能成正比，她的成绩却一直徘徊于中游。很多人都说，她太正经，不喜欢她的性格，仿佛认真也成了种过错，杜绝了她的好人缘。每每这时我都会默不作声，不做任何评论，我不喜欢对其他人评头论足，何况一个认真努力的姑娘。
　　何惠喜欢跟我聊天跟我相处，不仅仅因为我们曾是同桌，更是因为她觉得，我们相像。可是事实上，我一直无法将我和她仅有的一点相似作为可以互换真心的交友法则。
　　章颖跋涉千里回到位子上，把记事本以完美半弧滑到我手边。
　　翻开，一道晴天霹雳生硬地从我头顶劈至我各路神经，久久麻痹。
　　我从前五成功掉落至二十三。内心那一瞬间百味陈杂，不知道是失落还是羞耻，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迷惘。应该都有吧。章颖什么都没说，倒是何惠先开了口。
　　“呃，陈曦你这次怎么……不过没事，下次一定可以考好。”天知道，世上最好的安慰并不是故作伤心说明天会更好，我宁愿你嬉皮笑脸地损我个落花流水。“嗯，好的呢。”她没有跟我吐槽她哪有又丢了分哪里又粗心大意，而是反过来关心我，估计是还不错吧。
　　难过归难过，日子不能不过。长久以来，日日熏陶，我的性格像极了我生活的地方，南部城市郊区，一个光阴缓流的地方，恬静自然，人情暖暖。我没有太多大起大落的情绪，不会将难过和伤心轻易挂在脸上。别人都说我好心态，遇见什么大事小事都会淡定自若，仿佛胸有成竹，得心应手。是啊，我多希望能够真正成为别人口中的那个我。因为害怕，所以要勇敢。
　　二模，六校联考又过去了。觉得超级邪门，像是受了诅咒一样，我总是难以恢复以前的状态，一直徘徊在中游，像是深陷泥沼，周围一片空地，我多希望有人拉我一把。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只能自己原地挣扎，粘糊糊的泥沼，我甚至连自己的双手都看不清。
　　幸运的是，虽然受打击，我却一直没有什么放弃的念头。我就是这样，做一件事会考虑很久，但考虑好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放弃。我开始平复一段时间里乱糟糟的心情。长时间以来，我像根紧绷的弦，一点风吹就能让我发出涩涩的低鸣。我试着放下得失心。把考过的试卷都掏出来认真地分析了一遍。夜里，困了就放首喜欢的歌，累了就对着桌角的镜子微微笑。生活不是电视剧，一个转镜头，麻雀变凤凰，挫人变大侠。时隔两年我重新回想那时的我，当时的辛苦早就不再苦涩也无法清晰回味了。可我感谢当年那个不放弃的自己。
　　高中的最后一场考试，我没有什么大的遗憾。我还像之前那样，应验了同学口中的“千年老二”称号。我一直就特别喜欢第二名，第二名没有第一名患得患失的恐惧感，确总有向前冲的空间和动力。
　　我没有再去问何惠的高考如何，我知道她既然没有兴奋地告诉我结果，就不必再去刨根问底。但我终究还是希望她可以更好。
　　安东尼说，生活是一场又一场美好事物的追逐，比如梦想。
　　高中三年的我追逐的是现在，现在的我又在想着追逐未来。
　　我叫陈曦，晨羲载曜，万物咸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