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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久违的陆长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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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往宫门,因为正殿在三重宫门之后,梁有守他们便被安排在第二重宫门的慧荣堂内等候召见。茗湖从马车上被抱下去时,梁有守不知为何抱着她重重的摔倒在地,而且将她脸朝下压在身下,但梁有守掌握的很好旁人看来身体压在茗湖身上,但他用手护住茗湖的脸,又在那些宫人正在惊讶之余,将一层冰凉的液体涂抹在她的脸上。茗湖还没搞清状况便发现从自己的脸上流下鲜红的血滴到地面上,下意识的用手一摸竟然全是鲜血。在茗湖呆愣之余,有几个宫人夸张的叫喊着跑去,边跑边叫着:“血,小公子出血了,快叫太医。”
梁有守掏出手帕捂着茗湖的侧脸,向身旁的老吴和使个眼色,老吴会意后对一些留在这里没有离去的宫女说:“我家公子受伤了,这位姑姑可否打盆水过来?”
“是。”那位年岁稍微年长的宫女规规矩矩的对梁有守福一福身,领着几个下等宫女离开。
梁有守和老吴见周围已没有任何宫人忙抱着茗湖走进屋内关上门,而老吴守在门外。
长这么大,茗湖头一次见过这么多的血,而且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她呆呆的坐在软榻上看着梁有守稍有些慌张的神色。梁有守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净,又从衣袍内取出一个精致的胭脂盒打开,然后快速地在她受伤的侧脸上捣鼓起来。
“爹爹,这是什么?”梁有守指着那块透明的薄膜看向梁有守。
“嘘”梁有守仔细的看了一遍茗湖的脸,把一张铜镜递给她。
“爹爹,湖儿怕是以后讨不到老婆了”茗湖嫌恶的看着在铜镜上梁有守的杰作,只见一块逼真的很长的伤痕从自己左边脸颊上的眉毛一直延伸到耳根,如果梁有守没有告诉她这是假的,她真的以为自己毁容了。
梁有守心里觉得好笑,他用毛巾擦了一遍手,摸了摸茗湖侧脸长长的疤痕,语重心长地小声说道:“傻孩子,皇帝色心过重,近日听闻皇帝前些日子挑选了几名大臣的公子招进宫内,而且这些公子各个长得清秀俊逸,又因进宫后数日未归,大臣们猜测怕是成了皇帝的娈童,但谁都不敢进言这个伤痕再过一段日子会变得和正常伤疤无异,如果没有特定的药水人谁都无法洗去,湖儿,千万记住爹爹的话,在宫中万万不可以真面目示人,也不可相信任何人,小心谨慎才是。”
“是,爹爹。”茗湖点点头,以前曾听白涵讲过,自宋国开始豢养娈童的风气一直延续至今,只听说一些有钱的达官贵人会买来一些面貌清秀的男童当自己的禁脔,但万万没想到当今陈国皇帝也有这种趣味,居然明目张胆的囚禁大臣的儿子,难道真如白涵所说陈国气数将尽。
“侯爷,陆太医已到。”老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梁有守听到陆太医这个名字后微一晃神,吩咐道:“请太医进来。”
“梁大人,许久不见,一切安好。”嘶哑的声音传过来,梁有守从嘶哑的声音内辨别出略有些熟悉的音色,惊讶的转过身,看见那张挂着得意笑容的脸,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
梁有守跑过去抱住眼前身穿朝服的人,不停地拍打着那人的肩膀,说着:“陆长恩,你终于现身了。”
“梁有守,我陆长恩几时和你这么好了。”陆长恩推开梁有守,一见坐在一旁不明所以的茗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刻起来。
“你是茗湖?”陆长恩半激动的问道,待茗湖点点头,只是颤抖着手拍一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陆长恩,你的嗓子”梁有守自陆长恩出现在皇宫时便觉得疑惑,如今他的嗓音如石墨中发出的声音一般难听,加深了他起初的猜测。
“不提也罢,如今皇帝好男色,也多亏了这幅难听的嗓音救了我一命。”陆长恩摸着茗湖的头,说:“看来我这次进宫是进对了,宫中险恶咱叔侄两个正好搭个伴。”
听到陆长恩说“叔侄”二字,梁有守略带惊喜的看向陆长恩:“陆长恩,你”
“梁有守,你还在执行那个计划么?”陆长恩正视着梁有守的眼睛严肃的问道。
“陆长恩,你的意思是?”梁有守心中的猜测越来越大,整整五年,陆长恩已褪去当年毛躁少年的气质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只是这几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这么大的变化。
“我加入。”陆长恩坚定的看着梁有守说道。
茗湖因受伤不得不暂时在荣慧堂修养,梁有守因泉州有灾民暴乱,匆匆忙忙的会见皇帝后离开了京城。梁有守走后陆长恩成了茗湖的专职太医,对茗湖嘘寒问暖,比梁有守这个亲爹还亲,他不但教茗湖医术,还教她防身的拳脚功夫。茗湖一看有人肯教她武功,就跟陆长恩撒娇让他教像白涵一样可以飞檐走壁的功夫,可是一旦提及要教涉及到内力的功夫,陆长恩马上溜之大吉,接连几天都不见身影。
傍晚,茗湖坐在烛光下细读着水上墨给她的天书,待她看完最后一行字时,书的封面金光一闪显现出《魂》这个字。
七天来,每到夜晚待人们熟睡时,她就会起身去读那本书。那本书甚是奇特,虽然薄薄的一本,而且还没有书名,但书中的字里行间都蕴藏着强大的神秘力量。茗湖每看一行字那个身穿白衣的人就会将那行字的仙术使出来,在她熟睡时那个白衣人也会出现在梦中,教她自己所看的那段的仙法。
有一回茗湖试着问那白衣人的名字,但他直笑不语,白色的面纱遮住了他的半边脸,叫茗湖一直困惑白衣人的性别,因他露在外面的眼睛黑如夜空,便叫他“夜师傅。”
“茗湖。”淡淡的声音传来,茗湖一抬头发现是水上墨便开心的跑了过去。
“师傅。”茗湖抱住水上墨的身体不停地摇晃。
“怎的像小狗一般粘人。”水上墨觉得好笑,摸了摸她的头,看到天书上闪着金光的《魂》字,欣慰的点点头,拍了拍茗湖的肩膀。当他看见茗湖脸上长长的疤痕,用手摸了一遍,说道:“你爹真是有心了。”
茗湖松开抱着水上墨的手,屁颠屁颠的跟在水上墨的后面,脸上的笑容不曾断过。
“看来你悟出了这本书。”水上墨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翻看了一遍《魂》,发现本应没有字的纸张上不时的闪现着金色的字体,对茗湖说:“你把这几天的所学从头试一遍。”
茗湖暗笑道,幸好她在陆长恩和宫人不注意时有练过这些仙术,得心应手的将夜师傅所教的全部使了出来。
茗湖使完最后一个招数后,担心的看向没有任何表情的水上墨。
水上墨淡淡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只见他收起那本书,又拿出一本银色封皮的书递给她,说道:“看来,你悟出了《魂》的精髓,现在开始练习这本,十日后我再来。”
“师傅。”水上墨起身就要离开时,茗湖忙叫住了他。
“什么事?”水上墨淡淡的眸子中透漏出一丝疑惑。
“我”茗湖有点不好意思的转着琉璃瓶上的流苏,低声说道:“我希望师傅能多留一会儿”
水上墨看了一眼茗湖,又坐回椅子上,“皇宫里可还住得惯?”
茗湖一听水上墨关心的话语,眼睛顿时亮起来,她跑到水上墨跟前蹲下身,将连日来在皇宫发生的事情系数了一遍,从宫人说每晚皇帝的寝室传来的惨叫声再到身边的漂亮宫女离奇失踪的事情一一向水上墨说了一通,最后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沉重,接下来就不省人事了。
水上墨抱起已沉沉睡去的茗湖,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这时,茗湖身上的琉璃瓶忽然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一个人影出现在水上墨面前。
“上仙。”一个身穿金色锦袍,头上长着两个犄角的美貌少年恭敬的向水上墨跪拜。
“夜铃,这些天辛苦你了。”水上墨扶起少年,看了眼少年眉间金色的花纹,说:“你能现出人形,说明你的法力已恢复如往日了,你便可离开凡间回到龙宫也指日可待了。”
“夜铃多谢上仙的救命之恩。”少年再一次跪拜道,又为难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夜铃还不想现在就回龙宫,夜铃身为龙王第十一子却被魔界的罗怀打败,实在无颜去见父王。还有,这小公子天赋异禀,夜铃的法力能够恢复也是托这位小公子的福,这几个月夜铃日日不离这小公子的身边,发现夜铃的修炼居然事半功倍,以至夜铃可恢复往常的法力,所以,夜铃恳求上仙让我继续留在他身边保护他,任上仙差遣。”夜铃满眼期盼的抬头看向水上墨。
“哦?她也有这等本事。”水上墨扫了一眼在床上流着口水熟睡的茗湖。
“上仙”夜铃俯首跪拜道。
“随你。”水上墨扫了眼夜铃,“本座早已和天界脱离干系,你今天的所为也因是你自己所愿。”
“多谢上仙成全。”少年说完化成一道光飞到琉璃瓶内。
水上墨细细的看了眼茗湖的睡相,当听到茗湖在睡梦中叫唤着他的名字,嘴角微微上扬,漏出不经意的一笑。
茗湖醒来时,水上墨早已离开。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寂寞窜上来。临近中午,茗湖吃完午饭,坐在软榻上看着师傅留下的那本银色封皮的书。这本书不同于金色封皮的夜所教的武功和内功心法,她每当读一遍脑海中又会出现一身青衣蒙着面纱的人在使用法力。
“公子,陆太医来看望您了。”宫女毕恭毕敬的在房门外说道。
“知道了。”茗湖忙将书收好,跑过去开门。
“小家伙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呢?”陆长恩一进门便叫唤道。
“陆叔叔。”茗湖笑着跟在他后头,说道:“陆叔叔,你怎么来了?”
“哈哈,当然向我们可爱的湖儿了。”陆长恩捏了一把茗湖的脸,支开宫女,牵着茗湖的手走进里屋。
“湖儿,我从宫人那里听来,太子最近不知又在搞什么名堂,整日蒙着面纱见人,半月来除了皇上皇后没人见过他摘下面纱过。”陆长恩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明湖,说:“明日你就要去东宫太子那里住,陆叔叔以后就不能常来看你,这里有九粒“九转金丹”,你带在身上。”
“陆叔叔,这太贵重了,湖儿不敢要。”早前听白涵讲过“九转金丹”,是一位高人所研制,具有起死回生功效,就一粒价值连城,当今皇帝曾派人到民间巡查夺得这瓶神药,可惜无功而返,如今这瓶药却出现在陆长恩的手上。
“你别忘了你陆叔叔是干什么的。”陆长恩眨了眨眼睛。
“难道这瓶药是陆叔叔你研制的?”
“哼,正因如此,我陆长恩才会出现在皇宫内。”陆长恩从鼻腔内哼出一个字,担忧的看向茗湖,说:“总之,湖儿,你要万事小心。”
“是,茗湖定谨记在心。”
天还没亮,茗湖便被随侍的宫女叫醒,穿戴好衣服后往太子居住的东宫走去。
自茗湖受伤毁容后,皇帝再也没有下旨召见她,而是派了一名公公前来下旨,因皇帝公事繁忙不能召见她,让她伤好后直接去太**去侍奉太子便可。如此一来,茗湖也乐得自在,只是听陆长恩说太子行为古怪,做事捉摸不透,在宫里要她加倍小心这个人。
茗湖在太子东宫内等了两个时辰,在临近中午时,一个身穿明黄色衣袍,整个脸被一张白色棉纱蒙住的小孩出现在她面前。只见那人打量了她一遍,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扬的问道:“放肆!你是何人!本太子驾到,你居然不下跪请安?!”
茗湖看了那人几秒,才毕恭毕敬的下跪磕头道:“茗湖参见太子殿下!”
“哦,你就是那个金忠候的儿子梁茗湖,本太子的侍读?”
“正是。”茗湖不卑不亢道。
“本太子饿了,你去膳房将本太子的膳食端来。”太子翘着二郎腿坐在茗湖跟前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茗湖微蹙下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