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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永恒的生命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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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永恒的生命
我是从学校附近的跳蚤市场里买到那东西的.
巴掌大小的玻璃瓶,挤放在地摊杂多的货物中,却一眼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妹妹,要看看吗?"
"咦?这是什么?好漂亮!"
有摊主招呼,我干脆蹲下来看个仔细.
瓶子里装了许多五颜六色的透明珠子.
"是玻璃珠,喜欢吗?以前小孩子常用来玩弹子游戏的,也可以当作装饰品哦!"摊主热情而不失时机地推销,"只要五元钱一瓶,这是最后一瓶了."
我从瓶中倒出一颗放在手上,小小的珠子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好像真正的宝石和水晶.
五元一瓶太划算了,我自认占了便宜,喜滋滋掏钱回家.
在离家不远的拐角那里,停了不少警车和救护车,路面变得拥挤而嘈杂.
我听到身边一个提着菜篮的欧巴桑在冲人大声嚷嚷:
"……是一辆名牌轿车先撞上那辆小货车的,我亲眼看见了!那货车司机多半都死掉了,脑浆都流出来了……"
原来是一起交通意外,在这个大都市里,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
我皱着眉头,立刻转身绕道而行.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对死亡异常的敏感.
最初的接近死亡是在读幼儿园的时候,奶奶过世.
那时,奶奶身上穿着新衣服,一脸平静安祥地睡在太平间里,我并没觉得她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真正对死亡产生恐惧是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我最喜欢的那个漂亮又聪明的表姐在海边溺水而死.
两天后,人们把她从海里捞起来时,她全身已经膨胀得无法分清性别!
美丽的脸颊四处开裂,无数苍蝇围在她身边,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丑陋……是我对死亡最深的认识.
后来连续几个月,我每晚都做恶梦.
有时候,梦见表姐可怜又可怕的尸体,有时候,那尸体似乎又变成我自己!……
正在读小学二年级的我,醒来后总是十分恐惧,又不知该怎样让恶梦消失掉!
这种恐惧渐渐深入骨髓……我害怕死亡,哪怕是任何一种形式的死亡.
"朱美!你又在看这种无聊的东西!年少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吃过晚饭,坐在客厅休息,妈妈走过来一把抢走我手里的书.
"你都念高二了,还不收收心!到了高三,你要是再不用功读书,考不上大学,我看你将来怎么办!你看人家隔壁家的……@(_←/*$#&^□X☆§△＠"
妈妈一教训起人来就喋喋不休.
虽然很想申辩——那书是从学校图书馆里借来的关于人类古文明的课外读物,不是什么无聊的东西.
可最后,我还是乖乖闭紧嘴,回房间念书.
唉——!
难道一定要像妈妈说的那样,从小就必须辛苦地努力念书吗?
有时候真的忍不住幻想:
就像刚才那本书上说的,在人类古文明的历史中,曾有一个叫亚特兰迪斯的巨型都城在一夜之间沉入海底.
但是,在那之间,亚特兰迪斯有七位贤者已经研制出了一种可以令人类长生不老的药物.
关于那药物的记载,在很多古迹中都能找到蛛丝蚂迹.
比如,在鳊河流域繁荣的鳊河文明中心城市摩耶——
比如,西伯利亚沙漠的巴尔米拉遗迹——
比如,因维苏威火山爆发而灭亡的古埃及庞贝城——
……
在部分已发掘出的图画文字破译中,有一处提到长生不老药被装入特殊容器保存着.
如果那药是真的,如果至今还保存完好,如果它被某人碰巧吃掉,如果那人碰巧就是我……
唉——!
那我还需要读哪门子书啊!而且,也再不用害怕自己会死掉!
但是,如果只是如果,人毕竟得面对现实.
我和洋子对此都很无奈.
岛田洋子是我在班上最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一下课总是喜欢聚在一起,谈一些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
"也许这只是人类的一个梦想罢了,也许这世上真的有这种药也不一定哦!"
洋子作出一副认真思考,很伤脑筋的怪相,我被她的表情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长生不老的确是人类做得最多的梦!长生不老的话,就能到处去旅游,不用担心钱够不够,可以吃遍全世界的美食,还可以……"
正聊得高兴,烦人的上课铃声又再次响起.
老师在黑板上奋笔疾书,我却有些走神.
总觉得,似乎有人从背后看我?
教室在二楼,我背后就是窗户了.
可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好怪异——就像背上有毛毛虫在爬一样!
我忍不住回头张望.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化学实验楼附近的一排小树林.
在小树林里……
咦?我看到一个白胡子的老公公?
拄着脏兮兮的拐杖,从头到脚裹在一件黑色的大斗篷里,只露出一张历尽沧桑写满皱纹的脸.
怪异的是,他是怎么越过门卫,进到学校这种地方来的?
"……坂……早坂!早坂!"
糟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居然走神被老师逮到!
"是!"我慌慌张张站了起来.
"外面有什么吗?"
教我们地理的是个地中海老头,估计他患有现代人的更年期延长症,脾气一直不太好.
"嗯,小树林里,有一个奇怪的老人!"我忐忑不安地回答,心里已做好必死的准备,果然,地中海老头立刻脸变成青菜的颜色.
"上课好像很无趣?那你明天之前,把今天上课的内容整理成笔记交给我!"
"是……"
垂头丧气地坐下,等我再抽空回头看时,小树林里已经空无一人.
放学后和洋子一起回家,她就开始损我.
"真傻!上课不专心,乖乖道歉不就行了?还编什么有奇怪的人这种烂借口!"
"是真的呀!我看见有个穿着破旧衣服,全身脏脏的老公公……"我委屈地分辩.
"你又在胡说了!"
洋子压根儿就不相信我的话!好过分!
"算了!我……"
咦?是害我被老师罚、被洋子嘲笑的那个老公公!他就站在离我不过十几步远,前边那个小巷子里!
我急忙拽住洋子.
"在那里呀!"
我要洋子看看那个怪人,好澄清我的冤屈.
"什么?"
"那个奇怪的老公公啦!就在哪里!"我伸手伸着巷子.
"在哪里?在哪里?"
洋子顺着我指的方向走了几步,她大概也有些好奇.
然而,一个我们都不曾想到的意外突然发生了.
我和洋子都没注意到头顶,小巷口,有一块镶着金属边框的巨型广告牌正在维修.
当洋子向前走那几步后,她就已经站到了那块广告牌的范围之内,一切在瞬间发生,广告牌在这时突然掉了下来……
"喂!危险呀!那边的女孩……"
头顶上有工人在大喊大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金属边框瞬间砸中了洋子的脸!
"哇啊!"
上部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