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这人真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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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这人真穷
“休息时间到了。”林芃葳抽走章宸彧手上的资料，再次没有征询他的意见就掀开了被子。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强势。
林芃葳只是半搂半抱地把人扶到了洗手间。章宸彧有些赧然，有那些一瞬间，他以为林芃葳要把他打横抱起。他承认，他想多了。
林芃葳只是支撑着他，扭头看向了另一边。饶是如此，哗哗的水声，还是让他尴尬不已。
“你这样对身体不好。有需要的时候直接叫我就行。”
章宸彧低头不语。刚才，他确实有些憋着了。就算他是憋着了，这人也太不给面子了。章宸彧嗔怪地瞪了对方一眼。
“不要跟我客气，好不好？”林芃葳的语气带着诱哄。这个人有时候……
“嗯。”章宸彧轻轻点头。憋坏了苦的还是他自己，有人愿意多劳，他为何要拦着。
林芃葳按下冲水键，又把他扶到台盆前，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他。此时，章宸彧更加怀疑那份资料的真实性。因为，资料中，林芃葳与章宸彧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伪造资料误导他。在章宸彧心中，又给林芃葳狠狠地记了一笔。
林芃葳贴心地帮他掖好被子，然后躺到了沙发上，城市的夜光穿过玻璃窗，章宸彧侧着头，那人闪动的眼睫毛似乎都清晰可见。
章宸彧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谁？”
“林芃葳。”
“我又是谁？”
“睡吧。”
“我不叫睡吧。”
“我知道。”
“那我是谁？”
“你是你。”
我是谁？
林芃葳说他需要贴身保护，章宸彧没有异议，他猜想林芃葳在观察着来看望他的人的反应。
早上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一张赏心悦目的脸，章宸彧的心情颇好，连带着感觉身上的疼痛也轻了些。虽然他好像是无亲无友，想他死的人也多，但有这么一个优质的“陌生人”为他着想，章宸彧觉得自己的人品也不算太差。章宸彧甚至私心想，他所有的人品都积攒来认识林芃葳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才导致其他方面那么差的人品了。
林芃葳自然而然地把他扶到了卫生间。一回生，二回熟，章宸彧也不矫情，痛痛快快地放了水。他接过挤好牙膏的牙刷，有些怔忡。双手健全，这样的小事他完全可以自理，但他发现，对方好像乐在其中。
章宸彧承认，他也乐于被人照顾着，何况照顾他的人还是个大帅哥。想想看，一个上位者细致地为他做着一些小事，章宸彧心里很是满足。好吧，偶尔也得允许他虚荣一下，何况，为了巴上这位大神，他丢了那么多人品，不找点补偿回来怎么行。章宸彧用他的无赖逻辑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对方的照顾。
“林警官，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民公仆太尽职了？”章宸彧斜靠着枕头，用牙签戳着林芃葳切好的猕猴桃。
“有。”林芃葳没抬头，用平淡无奇的语气挤出一个字。
“谁？”
“你。”
是以前说的，还是今天说的？章宸彧很想问，但最终没有问出口，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发呆。
发呆也是个流行运动，作为人气偶像，追追流行是必然的。
病房的门被推开，打断了章宸彧的发呆运动。进来的是一个时尚女郎，妆容精致，衣着艳丽。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他肯定有那么一秒自己皱了眉头。相比之下，林芃葳身上的烟草味可不是好闻一点两点。
在林芃葳的监督下，章宸彧把自己的生平资料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五回。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人是他的母亲戚琳娜，一个快要过气的三线明星。章宸彧不知道他为什么既不姓侯，也不姓戚。他有些想回头找找自己的户口簿，看看户主究竟是谁。
“戚小姐。”保姆停下收拾脏衣服的手，恭敬地说道。大概这人才是给保姆发工资的人。也不能怪保姆势利，人非圣人，怎么能要求一个保姆对服务对象跟对雇主一样的恭敬，而且还是个软弱的服务对象。
戚琳娜的目光像X光一样的扫视着他，章宸彧有些难以忍耐病房尴尬的气氛，低声喊道：“妈。”
戚琳娜皱了皱眉，脸上岁月的痕迹便显了出来。岁月这把杀猪刀还真够无情的。
章宸彧的人品果然差，连亲妈都嫌弃。他有些无语，期期艾艾地看着林芃葳。
“戚小姐，你好，我是负责这件案子的林芃葳。”林芃威绅士地伸出手。
“可不可以让我跟章宸彧单独说两句。”戚琳娜虽然对着自己儿子老是皱眉，对上林芃葳的时候，瞬间换上了标准的笑容。
章宸彧再次觉得我人品真差，亲儿子的待遇都赶不上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林芃葳走后，保姆也识相地跟了出去。章宸彧正好奇他妈要单独跟他聊什么，就感到脸上一痛。当妈的要教训儿子，做儿子的也只能受着，即使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教训。
“你刚才叫我什么？”戚琳娜的表情有憎恶，有厌烦，有愤怒，就是没有一个母亲会有的表情。
章宸彧有些懂了，他不姓戚，那个称呼是不能叫的。他不是没有想过用失忆来解释刚才的行为失当，但眼前这张有些不讨喜的脸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戚小姐。”说完，章宸彧便不再言语。
戚琳娜简单询问了他的身体情况，确定脚不会跛，脸上不会留疤后，便离开了。身体和脸对一个演员很重要。章宸彧想，他得拿到自己的账户才行。
虽然没有镜子，但火辣辣的感觉告诉他，脸上估计得有个巴掌印了。章宸彧看着林芃葳进来后就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脸的眼神，他便确信脸上留着印子。
林芃葳耸耸肩说：“很抱歉，我的资料还不够全面。”
“能知道我们她的血缘关系，已经不简单了。大家都不知道的事。”章宸彧看着卫生间的门说道。
那一声“妈”叫出来后，保姆的脸上也是惊讶的。这么隐秘的事情，林芃葳也能挖出来，足见这个人的不简单。
章宸彧有些理解戚琳娜的憎恶。十八岁爬了侯振天的床，不料侯振天虽然在外风流，却是一个极为传统的主，不但侯夫人正室地位屹立不倒，而且为了不让私生子威胁到侯家嫡子，侯振天从不在外留种。戚琳娜使尽手段生下了儿子，侯振天压根儿就不承认，母凭子贵的愿望落空，还因为生孩子吃了不少苦，自然就把怨气撒在了章宸彧的身上。
章宸彧，他是章宸彧。章宸彧现在对这个名字还没有实感，不过跟阿三阿四一样，只是个代号而已。而章宸彧的过去对他来说是陌生和虚无的。
他是章宸彧。他是章宸彧！他是章宸彧？章宸彧还真可怜，他开始可怜他自己了。
脸上被冰了一下，章宸彧扭头就与林芃葳深不见底的眼神对上，虽然面上没有显示，章宸彧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脏猛然紧缩。见他回神，林芃葳便舍了昨天细心照顾他的行为，把浸了冰水的湿毛巾塞到他的手里，章宸彧心里也默默松了口气。
“林警官，我的经济情况你调查过了吗？”
“我觉得你有多少钱？”
他想章宸彧虽然算不上一线，至少混了个二线，怎么手头也得有几个钱，可看到林芃葳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又不确定了，继而开始心虚了，想到目前被人忌恨的处境，章宸彧有些忐忑地问道：“难道我还陷入债务纠纷了？不是你欠我钱，是我欠你钱了？”
“你的证件的账户都在里面。”
林芃葳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放着他的身份证、护照、社保卡和银行卡等，看样子是有意整理过的，章宸彧狐疑地看着着眼前的人。
“有些是你出事的时候随身带着的，其他的是我让小古从你家里带过来，想着你可能需要。钥匙是从保姆那儿拿的，我想你需要一个保险箱。”
章宸彧埋头查看他的所有资产，越看心里越是拔凉拔凉的。
“怎么就一张银行卡？我这么穷？”章宸彧哭丧着脸，抓着一大把会员卡，期期艾艾地望着林芃葳。
“这张卡是附属卡。”
“戚琳娜的主卡？”
对于戚琳娜是他亲妈这点，目前章宸彧还有些接受无能。
林芃葳点点头。
“我总得有张工资卡吧？”
“据我们的调查，公司给你的工资分红最后都是划到了戚琳娜的账上。”
章宸彧惊呆了，林芃葳还不忘再补一刀：“你现在所住的房子也是登记在戚琳娜的名下。”
“这身份证是真的吧？”章宸彧狠狠地盯了盯上面的日期，举到林芃葳面前。
“是真的，你去年就已经脱离未成年的行列。”
“章宸彧真可怜。”章宸彧苦着脸，把那张真的不能再真的身份证给收了起来。
“他是挺可怜的。”
林芃葳轻叹一声，那副惋惜的神情让章宸彧有些茫然。
“要不让你们那儿的法医帮我做个DNA鉴定吧。戚琳娜真是我妈？这后妈也没这么狠的。”
“从调查结果上来看，是这样的。至于鉴定，可以考虑。”
“花钱不？我没钱？也不知道这附属卡能有多高的限额。我也不知道密码是多少。”章宸彧有些沮丧。
“要我帮忙重新办卡吗？”
章宸彧摇摇头。虽然和眼前这人有着莫名的亲近感和信任感，但他还是不想麻烦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我得在医院呆段时间，暂时也不急着用。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哪天我就想起来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章宸彧注意到林芃葳脸上一闪而过的晦暗。他突然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眼前这个人打真心地不希望他找回记忆。章宸彧疑惑，他若能恢复记忆，对破案肯定能有很大的帮助，可作为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林芃葳从没有要他去回忆过去。
章宸彧又茫然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这人真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