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爱者》璃海

20、第二十章孩子3

　　“然后？”幽伊挑眉。
　　“有什么然后？”琼撇嘴道，“在我看来璃根本就对那个男孩没有感情，不知是为何要与他一起。我有些触动，于是就对她说这段时间是她人生的转折点，她要想清楚这段感情是否真的是她想要的。无论是谁，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看着我说她以为我并不关心她。”
　　“她说得对，你确实如此。”幽伊的声音冷冷的，暗地里却带着浓浓的火气。琼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一个合格的母亲应该可以为了孩子做任何事，应该付出自己所有的感情，应该倾尽自己所有的热情，而不是就那样把孩子仍在一旁不理不问。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幽伊紧握着自己的双手才把那喷涌的情绪强压下去。
　　“是的，我的世界就是这样单纯，除了爱情没有其它。我不配做她的母亲。”琼并没有辩解什么，即使是她那样迟钝的感情也明白世俗公认的真理，一个母亲有着爱护孩子最深的本能，只是这种本能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它更像是一种责任。
　　“然后？”幽伊不想跟琼讨论这个话题，她知道琼和他人是不同的，就好像是一个残缺的人，缺少作为人类原本就应该拥有的部分，就好像上天因为给了她过于完美的容貌然后不甘心地夺取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然后我跟她说我当然爱她，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于是她笑了，笑得我的心一阵酸涩。”琼苦涩地笑。
　　“她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幽伊叹息，没有孩子不渴望母爱，没有！虽然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本能而转变为责任的母爱，也足够让这个孩子感到安慰了。
　　“是啊，一转眼她都已经十八岁了，我印象中她好像还只有这么大。”琼比划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很显然，那是孩子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
　　“对，对于你来说你的时间一直在原地踏步而已。”幽伊无奈，这便是琼，越过时间越过空间，只停留在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从未踏足尘世。
　　“或许吧，”琼笑，又切下一块蛋糕塞入嘴里，她不明白，为什么一样的东西，不同的心情之下的味道竟会有如此大的差距。那种甜腻的美味竟变成了无味的干草，吃得让人反胃。于是她找了一个理由，“还是幽伊做的蛋糕好吃，这蛋糕怎么难吃得像干草？”
　　“是你的情绪不对。”幽伊看了一下蛋糕的包装，很有名的牌子，公认的好吃。“人的情绪是最伟大的奇迹，它可以改变所有的物质。当你快乐的时候，你会感觉身体轻盈，周围的一切的色彩都是艳丽光鲜的，当然，食物的味道也会提升几个层级。而当你忧郁的时刻，你会感觉全身无力，没有精神，晦暗的色彩无处不在，曾经的美味在此刻也没有了以往的味道，身体甚至会排斥着它。这就是你此刻的状态。”
　　“太精彩了。”琼鼓起掌，一脸崇拜地看着幽伊，“幽伊，你真的不是哲学家吗？你的话总是那么富有哲理。”
　　“这只是最普遍的常识好吗？只有你这样没有常识的货色才会对这种理论高呼精彩。”幽伊感觉自己真的败给了这个40岁的孩子。
　　“是吗？”琼轻蹙眉头，又把一块蛋糕塞进嘴巴，“可我真的感觉好厉害，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些。”
　　“不要再吃了。”幽伊夺走琼手里的刀叉，看着还剩下不到一半的10寸蛋糕摇头，“既然没味道，干嘛还一个劲儿地吃？”
　　“不知道，就是想吃。”琼也没抗议，任凭幽伊把蛋糕拿走。
　　“所以说孤单虽然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却也会让人失去更多。你缺少朋友，缺少感情，你的孤傲造成你如今的状况。”幽伊给琼的现状下了一个结论。
　　“可能吧。”琼歪着头道。“朋友，只是刻意去维持的关系算是什么朋友，理念、观点等精神层面的交流才叫朋友吧。你不就是我的朋友吗？所以说我不孤单啊。”
　　“好吧。”幽伊头痛，不想就纠结这些，都已经40的人了，再去让她改变几乎没有可能了。“所以，你准备怎么对待那个孩子，她叫璃对吧。”
　　“怎么对待？”琼再次露出迷茫的表情，“要怎么对待？”
　　“这个要问你自己。”幽伊已经压下去的愤怒又开始往上翻涌。
　　“我，我不知道啊。”
　　琼那一脸无辜的样子让幽伊胸口翻涌的巨浪破壁而出，“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干嘛还要把她生下来？既然生下她就要对她负责，那是你自己生命的延续，是你最深的血脉的牵绊，你怎么就能这样对她？既然如此，你就不该把她生下来！”
　　“幽伊，”琼小心翼翼地看着幽伊，这是幽伊第一次对她发火，往常即使她提再过分的要求幽伊都不曾如此对她，她搞不清自己应该怎么做，只能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幽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对这件事这么介意。对不起！我不知道……”
　　面对琼恐慌的模样，幽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是泪水却关不住，瞬间视线便一片模糊。孩子，那是上天多么宝贵的恩赐，她怎么能那样对待她！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