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高考成绩下来,两人双双落榜,与二本无缘,所以吴珊选择了留在这座城市,因为她喜欢熟悉的事物,而何肃南下去了深圳,两人就这么断了消息,一眨眼就是两年。
      吴珊在的学校第三年全年都是实习的,所以暑假中家人就托了关系把她塞进了一家施工单位实习,面对众多的三十朝上的前辈,吴珊觉得压力山大。忽然想起何肃读的也是大专,会不会这个时候也开始实习了。
      可是吴珊没有勇气用自己的号发问,所以借用吴欣的号。
      “还记得我吗?”
      “嗯,记得。”
      “你最近怎么样啊?”
      “还行,你呢?”
      “我也还行,你有没有实习啊,我姐这个暑假就开始实习了。”
      “还没,我要到下个学期过完才实习。”
      “哦哦,那你忙吧。”吴珊看他回的断断续续的,以为何肃在忙,所以就结束了聊天。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好胜心在作祟,吴珊又登了自己的号找何肃。
      “何肃,你最近怎么样?”
      等了半天何肃都没回,吴珊在想要放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回音。
      “还行,你呢?”
      看着一样的回答,吴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还以为吴欣在他心里的地位更甚于自己,看到回复一样心里就放心了,可是这也说明自己在他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现在已经在实习了,感觉代沟太大,而且也没什么事做,天天就在那看书。”
      “同事也没什么事给你做吗?”
      “是啊,就算有也是很琐碎的小事,估计实习都这样吧。”
      “你学的什么专业?”
      “工程造价,你呢?”
      “企业管理。”
      “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感觉。”
      “其实没什么用。”
      “那你可以跟你妈学会计啊。”
      “你怎么知道我妈是会计的?”
      “以前你说过的,不是有一次老师让我收钱,结果我半天没数得好,然后你帮我数清楚了吗,我说你数钱的手法好专业,你就说你妈是做会计的。”
      “这你还记得啊。”
      “当然啦,你有没有考虑学会计啊。”
      “以后再说吧。”
      “以后来得及么,我妹也是学会计的,结果会计上岗证考了三次才考到。”
      “哦”
      “你在忙吗?”
      “没有啊。”
      “那你怎么回复得这么简洁啊。”
      “对不起啊,习惯了。”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要吃饭去了,先不聊了。”
      “嗯。”
      聊完之后,吴珊看着聊天记录发呆,明明聊了这么多却还是不能确定何肃对自己有没有异样的感情。
      暑假的生活眨眼过去了大半,吴珊在办公室里继续沉默着偶尔在网上跟何肃聊几句,知道一些他的近况。
      “你放假了没?”
      “放了,不过我还在深圳学车。”
      “你也要考驾照啊,我身边也有好多人在学,不过我还是没那个勇气开车上路,所以就没学。”
      “其实开车还好,我第一次开车上路也很紧张。”
      “那你回来后会不会找以前的同学聚聚啊。”
      “嗯,不过我现在有联系的很少。”
      “这样啊,你可以找你同桌邱林啊,他现在在哪上学啊?”
      “在南京,好像读的是园林专业。”
      “还不错哎。”
      “你有男朋友吗?”
      吴珊看到何肃发来的消息,心漏跳了一拍,脸上瞬间涨红,手颤着打下了没有两个字。然后又反问了一下,何肃也说没有,吴珊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其实我算是有过的,是在兼职的时候认识的一个男生,然后他上班的时候都会帮我。”
      “后来呢?”
      “然后就没有后来了,我不喜欢他看了几次电影就没在一起了。”
      “这样啊,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冰川时代,还有猩球崛起,四大名捕终结篇。”
      “我们去看电影吧,你上班有时间吗?”
      看到何肃的邀约,木菲有些惊喜,来得好突然。
      “有啊,那我们约周日吧,中午十二点怎么样?”
      “好的,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约会!不会是我理解的那种约会吧。”
      “你理解的是什么约会?”
      “就是……同学之间的相约。”
      “那就是同学之间的相约。”
      “好吧,那周日见啦。”
      聊完之后吴珊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如果刚刚能再勇敢一点说情侣之间的约会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试试也好啊。
      摸了摸刚刚吹干的毛躁头发,想想还是去做一下比较好。背着爸妈偷偷把头发拉了一下,顺直了不少,吴珊觉得自己也有点女神范儿了,不过头发要过三天才能洗,可是周日刚好第三天,为了留下一个好印象,吴珊决定还是把头发洗了,虽然周日那天头发上的味道还是阴魂不散,至少还是消散一点了。
      周日,天气有些闷热,吴珊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约定的电影院门口。她不停地用手指梳理着刚刚洗过、头发的药水味还是有些明显,心里既期待又忐忑。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是去年生日时吴欣送的,平时很少穿,觉得有点过于正式。
      远远地,她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朝这边走来。是何肃。他几乎没怎么变,依旧沉静青涩,依旧戴着那副熟悉的黑框眼镜,黑色的斜挎包背在身上,步伐不紧不慢。
      吴珊的心跳骤然加速,下意识地把头发别到耳后。
      何肃也看到了她,走近了,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似乎有些拘谨的笑容:“等很久了?”
      “没有,我也刚到。”吴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你……没什么变化嘛。”
      “你也是。”何肃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又很快移开,“我们……先去取票?”
      “嗯,好。”
      对话干巴巴的,比网上聊天时还要滞涩几分。取票、等候、进场,整个过程两人都没什么多余的交流。何肃似乎比网上显得更沉默,偶尔回应也是简短的“嗯”、“好”、“还行”。吴珊心里那点小雀跃渐渐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取代,她甚至开始怀疑,答应来看电影是不是个错误。
      电影是指环王系列的一部,宏大的场景和史诗般的音乐在影厅里回荡。黑暗中,吴珊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何肃。他看得很专注,荧幕的光在他镜片上明明灭灭,侧脸的线条清晰而安静。
      电影散场,灯光亮起。两人随着人流走出影院,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喝点东西吧?”何肃提议,声音比刚才松弛了一点。
      “好啊。”吴珊点头,她有些失去思考的能力了,她不敢提任何需求,她怕,自己的需求会让对方看穿自己,自己喜欢他。
      他们走进影院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凉爽的空调和甜腻的香气瞬间包裹了两人。点了两杯招牌奶茶,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之所以点招牌,也是因为两个木头嘴巴不善于言语,收银员一推荐,他们就答应了。
      气氛依旧有些微妙的尴尬。吴珊绞尽脑汁想找话题,从电影特效聊到今天的天气,何肃大多时候是听着,偶尔回应几句,不冷淡,但也绝不热络。
      吴珊下意识地转动着手腕上那根用了很久、有些磨损的廉价手链——那是她高中时在小饰品店买的,几颗彩色的仿玉珠子用弹性绳串着。或许是因为紧张,动作幅度大了些,只听细微的“啪”一声,弹性绳突然断裂!
      哗啦啦——几颗彩色的珠子蹦跳着散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啊!”吴珊低呼一声,瞬间窘得满脸通红,下意识地就蹲下去捡。这手链不值钱,可在这种时候突然坏掉,让她觉得无比狼狈和难堪。
      就在她手忙脚乱地追着一颗滚向角落的珠子时,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稳稳地按住了那颗调珠子。
      吴珊抬头,看见何肃不知何时也蹲了下来,正安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神里没有嘲笑,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理解?
      “谢谢……”吴珊的声音细若蚊蚋。
      “没事。”何肃低声应道,然后就开始默默地帮她捡拾散落各处的珠子。他个子高,蹲着有些别扭,但动作却很认真,一颗一颗,仔细地从桌椅脚下、缝隙里找出来,摊在手心。
      奶茶店里人来人往,偶尔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蹲在地上,一起捡着那些不起眼的小珠子。这一刻,刚才所有的尴尬和距离感仿佛突然消失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沉默的搜寻中悄然滋生。
      吴珊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那种七上八下的感觉慢慢平复了。忽然觉得,或许他就是这样的人,话不多,但行动却自有温度。
      所有的珠子终于都被收集起来,躺在何肃的掌心,他的掌心比她大很多,瘦瘦扁扁的,手臂上的汗毛能一直延伸到手背上一点。
      “绳子断了,”他说,“可能没法串回去了。”
      “没关系,”吴珊看着他掌心的珠子,又看看他,忽然笑了,“本来就很旧了。谢谢你啊。”
      何肃把珠子都还给她,也微微笑了一下:“不客气。”
      两人重新坐回座位,之前的尴尬似乎随着这个小意外消散了大半。吴珊握着那几颗失而复得的珠子,感觉心跳好像终于落回了实处。虽然第一次约会似乎谈不上多么浪漫美好,甚至有点笨拙和意外频出,但好像……也不坏。
      至少,他们一起捡起了散落的珠子,仿佛也一起捡起了中断两年的联系中,一些生涩却真实的碎片。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