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情侠》薛远

7、第 7 章

　　仕高眼珠子转得飞快，顿时主意上了身。仕高送了儿子去书房，自己去了张老爷那，与老爷道：“老爷吩咐让准备迎亲的事都办好了。“
　　张老爷笑着，直夸仕高办事神速，说完便要去找映霞，告她这事妥了她听罢一定高兴。张老爷起身走了两步，见仕高站定着没走，便问：“还有事吗？“
　　仕高道：“金钗的事还没妥了。“
　　张老爷这时恍然道：“哦，这事我给忘了，还好有你止住了我，要是映霞问这事，我给忘了，她定要责怪了我。“
　　说到这张老爷收了笑容。那股子兴奋全没了，重又坐了下来。
　　仕高见时机正好便道：“老爷不必烦恼，待会问起，老爷只权当小事一桩，小孩不懂事，偷出去扮家家用了。“
　　张老爷:”我看映霞不会罢休，在她看来全是老夫人在与她作对。”
　　仕高道：“那正好，老爷只与映霞说，这事容易，只要让下人去书房翻翻那帮小孩的书桌，定能找到。“
　　张老爷半在听仕高的话，一半在脑子里相着等会怎么与映霞应对。张老爷一心只想见映霞，如小别的夫妇一样，心里有了高兴的事定要与夫人分享。况且这次映霞嘱咐张老爷的事，神速般做好了，张老爷迫不及待得要与映霞分享。
　　张老爷听罢仕高的应对，就和着自己想法，这事只是映霞找闲事，多半糊弄便可过去，也没放在心上，听罢便与仕高去找映霞了。
　　张老爷到时，映霞正与人搓麻将，太太们见张老爷便道：“哎哟，张老爷可是来送银子的，这般宠爱小妾的，张老爷算普天下第一了。“
　　映霞道：“谁是他小妾呀！连个打扫的都叫后勤部长呢，现在那还有什么妾呀！“映霞讽刺张家那套革命党人做派。
　　另一太太道：“张老爷娶这么一位生财的小妾哪还用送钱，今天，全让映霞给赢去了。“
　　另位道：“张老爷是来借给我们钱，让映霞赢个开心的！“
　　张老爷听罢哈哈大笑。
　　映霞见张老爷亲自来了，便知趣的散了诸位太太，唤下人换好了茶点水果，与老爷坐定了。张老爷边品茶边夸道映霞体贴入微。映霞见仕高也在旁，她就不便窝进老爷怀里了，只对着仕高问，有什么事。仕高知道，张老爷正兴奋要告诉映霞事妥了，便把话头引向了张老爷，让映霞去问老爷。映霞面上泛着疑惑转向了张老爷，问什事，劳老爷亲自来。张老爷贼笑道：“好事！“
　　映霞听出老爷明显要与自己**，便让老爷严肃些把话说明了，莫在仕高面前露出轻浮的模样。映霞认真得眼神，张老爷似乎没有察觉到，还是张老爷根本就不在乎。总之依旧沉溺自在，让映霞猜猜是什么好事。
　　映霞见状只得，作小姑娘状道：“爹爹，就告‘宋’女儿吧！“
　　老爷见映霞嗲声嗲气娇嗔的模样，得意的将迎亲的事都准备妥当了，告了映霞。
　　映霞听罢反而不高兴起来道：“我以为什么好事，我那金钗呢？那可是我娘与我的嫁妆，到哪去了？”
　　张老爷听罢，知道映霞在找闲事呢，那金钗明明是张老爷花钱给映霞买得，如今却变成了她的嫁妆，张老爷知这事是糊弄不过去了。张老爷只觉得这是件鸡毛蒜皮的事罢了，映霞硬犟着不放，顿时张老爷脸色变了天。
　　仕高见状，急忙把他那一套说词给映霞说了。映霞也知不能太过分，让张老爷生气并不是她的目的，便唤下人到书房里去找了。
　　不一会，老妈子便拉了袁小二到映霞和张老爷面前。把在小二书桌里发现的金钗也与了映霞。映霞见了不无讽刺道：“果真是你这小毛孩子，平日看你弱不禁风的样了心还蛮贼。“
　　张老爷插话道：“小孩怕只是闯着玩！“
　　张老爷这一插话反激起了映霞的斗志，映霞正想把这事闹到王老夫人那去，可张老爷却有意将它说成小孩不明事理的行为。
　　映霞见是小二偷的金钗，心里多少有些高兴，因这小二是王夫人最疼爱的小孩。自从小二来张家后，王夫人见小二体瘦，于是常与小二些好吃的东西，还时不时取些银两交由小二的爹。固袁田对王夫人感恩戴德，常在小二面前嘱咐小二多孝敬王老夫人。王老夫人还常将小二带着在院中教他些功夫，扎马步，站桩之类的基本功。时间长了小二站不住，但本着要孝敬王夫人，即使再酸痛他也不吱一声。王夫人见小二意志坚定，心里更是喜欢了。平日去街面上也不记忘带小二一块去，一次王夫人领了小二去裁缝店，给小二做了件衣裳，回来的路上，看见一群人围
　　了一个大圈，小二便好奇的问：“干娘，前面在做什么？“
　　夫人道：“在耍功夫呢！你想看吗？“
　　小二：“想“
　　大家看王夫人来了便自动让开了一条道，王夫人牵着小二的手站在了前排。只见一老一少，老的是白发银须，少的是十来岁浓眉大眼挽着发髻的小姑娘。姑娘耍着一套九节鞭，那鞭子比她人还高，但一点不见姑娘耍起来有滞重之感，反到是，如辫子般长在了姑娘的身长。姑娘小小的脚丫，虽不沉稳，但也不见有多余的步点，竟时时像精校好了的机械，箭步，绞步，高踢，弹腿，飘逸而不失精准。只是年小，气力不够，耍耍样子，卖个艺还行。
　　那老头，却不同。虽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只看他横在盘坐的腿上的那把大刀便非同小可。老头紧紧闭着眼，平抚着用布袋套住的那把大刀。
　　姑娘耍完了，照例，开始打赏了。可观众并不热情。其中有人喊道：老的来一个实在的，有真功夫才给钱。众人听了，被吊起了胃口，想见识一下那老头如何耍得动那大刀，便应和的叫了：好，看看那老的。
　　小二拉了拉王夫人的手道：“我将来也能耍这个吗？”
　　夫人道：“能的，只要现在把基础打好了，将来干娘便会教你的。”
　　小二一阵欣喜，觉得自己立马便能做到了，转头看见那姑娘，站在毫无打赏兴趣的人群前，一一请了个遍只得了几个钢板，有些气恼。但平常爷爷就教她，要有礼节，不可在面前嫌钱给的少，来看的都非大富大贵，给了一份钱便是一份心意，切不可有嫌厌贪得的心。姑娘虽记在了脑里子，但少年不曾见过别人的苦难，只想着自己的苦处，于是，也会露出些不耐的表情来。孩子的表情，多半不会被大人们注意到，况且，那表情只稍稍露出，便收了回去。这时，大家的注意力全聚集在了老头身上。这稍纵即逝的表情，只被那同是小孩的袁然看在了眼里。两个小孩的眼神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姑娘稍稍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之后又转而露出一股练武人的倔强神情来。小二觉着她颇有些意思，那倔强而又透露心机的神情，像糖果一样甜。
　　王夫人注意到这一刻两个孩子的眼神，心里顿感欣慰，这女孩王夫人从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就像当初她见着小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