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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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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园,我最爱的地方。小时候我常在这里嬉戏、玩耍。当然,还有他,我的斌郎。
我独自在园中行走,那绯红的花云依然美不胜收。
那是什么声音?这样熟悉,这样悦耳。这笛音,有玉的声响。是他,一定是他,斌郎,你一定是在等我吧。
我提起厚重的裙摆,飞快地在园中奔跑。我知道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天籁亭。斌郎,你还记得从前你吹笛,我起舞的日子吗?
我仿佛梦游一般,徘徊在幻想与现实的边缘。我仿佛听到他说:“盼儿,过些日子,我们就成亲……”
这句话始终萦绕在我的耳旁,深深地刻在我的脑中。这是我们说的最后一次话,在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而正是这句话,我才能支撑到现在。
笛声停止了,我听到他说:“盼儿,过些日子,我们就成亲。”
依然是我的斌郎,他长大了,已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但他的神情却一如往昔那般温和, 他的双眸,一如清水般纯净明媚。
这是真实的他,这句话真真实实是从他口中传出来的。但他所说的“盼儿”,却不是我。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清丽的女子。她的面容很像我,但她太过清秀,不及我妩媚,也不及我精致。她穿着与我当年相似的衣裳,装扮也与我当年相仿。
她牵着他的手,牵着他手中的玉笛,一切都如当年我与斌郎一起时的情景相同。她轻启朱唇,说了一句:“好,我们就成亲,容轩。”
不对,不是这句。我从不叫他的名字,我只叫他的字——斌。只有此字才最配他。
“不,你不是盼儿。盼儿,你在哪儿……”斌郎发疯似的把手抽出来,满园的奔跑。他渐行渐远,只留下那极像我的女子。
她穿着紫色的衣裙,坐在天籁亭的石椅上。我走近她时,看见她脸色苍白,显然已是心力交瘁了。
看她的样子实在可怜,我将手放在她肩上,想安慰她,却没有言语。
她觉察到我的体温,抬头一看,知是我,便惊慌地起身行礼:“玉妃娘娘安好。”
“不必多礼,坐吧。”我拉她坐下。“我看你长得与我极像,以后你我就以姐妹相称吧。妹妹芳名是?”
“灵犀。”她轻轻地说,声音甜美。
“灵犀,这名字好。心有灵犀一点通。敢问是谁取的?”
“是皇上所取。”
“皇上?那妹妹是?”
“不瞒姐姐,我原是宫女。后承蒙陛下恩典,将我许配给皇弟容轩……”说到这儿,她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伸出手,拭去她眼角泪痕:“你若信得过我,就跟姐姐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强忍住哽咽,向我娓娓道来:“容轩殿下幼时,有一青梅竹马的恋人,名唤盼儿,是前朝的西贝公主。自西贝公主失踪后,殿下的神志就不再清楚了。皇上见殿下思念盼儿,便让我扮作盼儿陪伴殿下。还教我歌舞,诗词。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一说到那句‘我们就成亲’时,他便不安起来,到处找盼儿。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又抽泣起来,眼泪如雨般落下。她怎能知道,这句话对斌郎的意义。这是我们说的最后的话,那天我们都怀着欣喜回去,但翌日,他的哥哥御天便篡位成了皇帝。我趁乱逃出宫才得以生还,从此我与斌郎便天各一方。
我将她揽入怀中,用体温来温暖她。可是身体暖了,那心呢?心又如何暖起来呢?斌郎因我而痴,而我又能如何呢?更深的伤害,他又该如何承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