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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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灵是个体力活。
所以作为一个偷懒阶层的战五渣，己未还是第一次身体力行做这种既暴力又毫无美感的工作。
要说感想么，嗯……过程是残酷的，教训是很深刻的，不过呢，成效却也是十分显著的——
因为她忽然发现一直被封印住的法力，好像有恢复的迹象。虽然只有一丝丝，跟在巅峰时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但这种大落大起足以让己未喜极而泣了好么！
什么叫久旱逢甘霖？
这就是！！
什么叫否极泰来？
这就是！！
什么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这就……咳咳，这就算了，她真心不想接受这个大任。
至于法力是怎么恢复的。
唔，这个问题有些严肃……或许因为除灵有功？还是被周防尊所影响？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因为己未发现自己冲破重重阻碍冒出来的法力里，凭白多出了一缕炽热的火元素。
己未皱了皱，抬手想检查一下锁骨处的封印情况。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她忽然瞥见右手腕上方靠近外侧的一端，凭白无故地多出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两股扭曲地火焰，由红至黑渐变，一上一下纠缠在一起。己未摸了摸……弄不掉。
好么，又多出一个纹身。
比起脖子上那个，这个更明显。除非一直穿长袖，否则连遮都遮不住。偏偏位置还如此诡异，不当不正的。听说人类之中曾经流行过一种名为守宫砂的东西，如此一想……这即视感不要太强烈啊好不好！
而当她发现周防尊看向这玩意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点微妙之后，便瞬间明白自己似乎把重点放错了地方。
“这是什么？”己未大方将胳膊伸到他眼前，“我猜你知道。”
“一个证明。”后者的回答十分随意。
“什么的证明？”少女追问。
“族人。”
“王是谁？”己未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别说是你。”
正确答案被禁止回答，周防尊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少女瞬间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经过今天的种种经历，她当然明白所谓王权者和族人的含义，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
但正是因为明白，才更觉得难以置信！
“不介意的话，给个解释吧。”己未努力保持着理智，“介意的话也请给一个，当然你可以选择长话短说。”
“你接受了我的火焰。”周防尊懒洋洋开口。
“就这么简单？”
“你还想多复杂。”说着，他又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只不过是借了点小火苗……”己未咬牙切齿，“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明白了！”
“我没想到你能接受。”如此欠揍的话从对方嘴里理所当然地冒出来。
己未被噎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虽然她现在看上去有些弱鸡，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一只弱鸡！
“况且，你一开始不也想寻求我的庇护么？”火光将他琥珀色的眼眸染上一抹亮红，忽明忽暗，像是沉寂在地底的火山岩浆。
“你也说了是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当初的小心思瞒不过这个目光犀利的男人，所以承认的倒也干脆，“不过，现在这样好像和庇护是两码事？”
“我有什么义务保护不相干的人？”
我也没义务去给人类当小弟！己未风中凌乱地想。
这要让癸巳知道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给一个人类当起了小弟……
妥妥会被嘲笑一辈子没跑了。
在很久很久以后，久到己未像普通人一样经历了悲欢，尝过了离合，拥有了梦想，学会了承担。她终于理解了今夜周防尊说过的每一句话。
第三王权者，赤王周防尊，传说中桀骜不驯又暴力凶狠的王者。
他不庇佑外人，从不主动招纳族人，甚至一天到晚都窝在小小的酒吧里拒绝与外界接触。但如果有人能有幸走进他的羽翼之下，便会发现，为他那熊熊阳炎提供燃料的，是怎样一颗沉甸甸的心。
不过这都是少女很久以后的觉悟了。
现在的她只想狠狠地教训对方，告诉他渎神的罪名可是很严重的。
可还没等她开口，身侧上方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是的没错，就是字面意义。
一个穿着过气运动服，脖子上还不伦不类地系着白色方巾的紫发男人，用这种毫无科学根据又违背人类常识的方式，刷地一下出现了。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坐在屋顶上的两人，兀自将手搭在额头作凉棚状，自言自语道：“任务明明说的就是这一带啊，妖怪去哪里了？”
妖怪？己未从他一瞬即逝的话语里，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你谁？”
“你是谁？”
重叠的两个声音，一冷一热，一高一低。
己未有些讶然地扭头，看了一眼跟自己同时开口的周防尊，果不其然对上一双严峻的眸子。
哦哟，认真起来了吗？
听到声音，男人收回视线，己未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与那张略带稚气的脸庞不同，他有一双十分深邃的冰蓝色眼眸，那是几经岁月沉淀才会有的眼眸。
像是在印证她的猜想一般，男人只是在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露出了些许怔忡，下一秒，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冲他们伸出一根大拇指，十分自豪地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快速省钱又令人安心的配送神明夜斗，无论什么难题都能帮你解决，这是我的名片。”
己未：“……”
赤王：“……”
两个人有些茫然地接过这个自称是夜斗的人递过来的……纯手工书写的……名片。
己未忍了忍，终究是没把‘字真丑’这三个字给说出口。
周防尊倒是饶有兴趣地翻来覆去看了几眼，随即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怪异：“神明？”
“是的没错！”对方许是会错了意，以为他被自己的名头震慑到了，洋洋得意地继续吹嘘，“我就是……”
话没说完，只见周防尊指尖火光一闪，手中的卡片就变成了一堆废墟：“没兴趣。”
……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嘲讽吧？！
己未忽然特别庆幸她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去，嗯……最好管住嘴巴，一辈子都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人类之中会有无神论者这种可怕的存在啊！
“哎~这位先生，不要这么冷淡嘛。”不知道这位神明究竟是脸皮太厚，还是天生脑子里就缺根筋，面对这样的态度居然还能主动上去跟对方勾肩搭背。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呃……魄力吧？
“咦？”
就在周防尊快要忍不住打算烧死这所谓的神明时，夜斗忽然松开了他，然后一把拉起了少女的手腕。
“嘶——”己未本以为他是看到了那个赤王氏族的证明，却不想他抓起的却是自己被怪物弄上的胳膊，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哥们，敢不敢轻点？”
“居然是恙……”刚刚的嬉皮笑脸此时已经全然不在，他没有理会少女的抱怨，神色严肃，“你刚刚碰到妖魔了？”
“你是说弄伤我的恶灵？被我弄死了。”己未皱眉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男女授受不亲。”
“……”
“而且你手汗太重了，碰到伤口很疼。”
“……”
联想到夜斗刚刚出现时说的话，那东西好像属于他的工作范围。面对这种玩忽职守的家伙，己未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再然后，她就被自称要为此事负责的神明夜斗拐去了最近的神社，据说只有用那里的净水，才能彻底治愈恙的。连带着，对方也顺便为她科普了一下之前听到的几个新名词。
原来恶灵在这个国度跟妖魔是同一种东西，被他们碰到的地方会形成恙，据说是一种会传染的东西，不过也只有身处在夹缝中居民碰到，才会被感染。
听到这，己未觉得自己要是想在这儿待到试炼结束，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看着恢复如初的皮肤，己未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木勺。
正准备道谢，就听见靠在栏杆上的夜斗忽然问道：“己未你，是神器吗？”
神器，是被神明收养赐予名字，并侍奉他们的亡灵，有点类似于役鬼一样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不出你的来历。”夜斗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个踏足过彼岸的普通人类，所以才会被恙所侵蚀。可是你说弄死了妖魔……”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己未知道他为什么迟疑，点点头：“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继续说：“以及，刚刚我们离开的时候，你是不是斩断了跟那个红发男人的缘分？”
听到这话，己未明显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看到了？”
“我可是神明啊。”后者十分臭屁地摸了摸鼻子，“这点小动作可躲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呵呵。”面对他这种十分不要脸的行为，己未扬了扬眉，“不好意思你猜错了，我没法斩断因缘，也不是神器。那只不过暂时屏蔽了他关于我的记忆……你刚刚不是说了，跟彼岸之人有联系的话，也会变成夹缝中的居民吧。”
“你说自己是，彼岸之人？”夜斗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对啊。”己未指着自己，大大方方，“我也是神明。”
“…………啥？”他觉得自己要疯。
“就像我看不出你的身份一样，你看不出来也很正常啊。”
己未笑眯眯：“所以，按照你们这里的称呼，请叫我——己未神。”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神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