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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章 云起之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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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马德里理工大学
当投影画面定格在熊熊燃烧的烈焰赛车上时,整间多媒体报告厅都陷入了难以言喻的静谧之中,不少学生甚至落下了悲伤的泪水。负责此次校园见面会之行的嘉宾讲师轻叹了口气,示意靠门的学员打开会场顶灯。
“刚才我们观赏到的就是八年前非常经典也是最为悲情的一场超级方程式大奖赛赛事……著名车手马奎斯·曼没有能够在他的告别演出中带着烈焰战车冲过终点线,而是遗憾地永远离开了我们。”面对尚未从录像内容中缓过神来的学生们,讲师的煽情话术也只能点到为止。“由于时间关系,我们这次的见面会就先到这里,对超级方程式有兴趣并且致力于加入‘星辰’大家庭的同学可以在稍后找学校的导师索取我们车队的相关资料。当然,只要自身条件允许,参与这次见面会的同学还可以获得下周在巴塞罗那加泰罗尼亚赛道举办的超级方程式大奖赛门票。”
与其他热衷于登记争抢赛事门票的学生不同的是,星辰首席新闻官话音刚落,坐在报告厅头排的一名女生已整理完手头的笔记,插上耳机起身向门外走去。
“那女孩也是应届毕业生吗?”一旁的星辰竞赛部技术主管看着远去的冷漠背影,若有所思地朝协助本次见面会讲座现场工作的几名学生志愿者问道。
“嗯!”其中一名男生抬头顺着客人所指方向望去,很快点了点头,“她叫凯斯丘尔·里维斯,是机械工程专业为数不多的女性资优生,每年都能拿奖学金,发表过不少被推荐至机械设计及工程专刊的学术论文。在联合机械社区论坛里,也是很多学生的偶像,很多机械工程和汽车运动爱好者都很追捧她。”
联合机械社区论坛以麻省理工大学、剑桥大学及考文垂大学为首,结合了全球知名院校机械工程专业的能人志士,为该领域的社会工业生产提供了强大的学术支持。当然,作为一个公众平台,非职业、专业爱好者也能够在社区中找到自己的精神所需。
“说得那么玄乎?可看起来她对超级方程式没什么兴趣啊!”技术主管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以她这样的情况,很难找到比星辰技术团队更好的发展平台了,毕竟‘星辰’是西班牙的骄傲,也是国内汽车运动领域的尖端。除非……”
“除非什么?”分发完大赛门票的新闻官好奇地问道。
“她去烈焰或者TOP.T,那对我们而言,就是莫大的损失了。”
“你想多了吧?”新闻官悠然一笑。“她连免费的入场券都不要,怎么可能再对超级方程式有兴趣?虽然是赠票,可也是我们真金白银买来的,B看台,视角还很不错。”待学生们渐渐散去,新闻官又凑至技术主管耳旁悄声说道:“招聘应届毕业生是为了给车队宣传找个噱头,我们有大笔的人才储备,想要来星辰的资深技术人员多如牛毛,何必那么认真?印象中你想挖的里维斯似乎不是这个里维斯吧?有空的话,还是想想周末比赛怎么跑吧。都比了两场了,我们的两位车手似乎还没找到状态,前景堪忧啊!”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技术主管微眯双眼,冷不丁回道,在星辰,技术人员永远都难以和公关媒介部门的人走到一块。
自讲座会场匆忙离开的凯斯丘尔快步返回到宿舍楼,自接待室取了大叠信件与快递,那通电话却依旧持续进行:“不就是封快递么,用得着那么紧张吗?你知不知道就这样把我从见面会上支开很不礼貌?”上楼的同时,她还不忘将信件一封封打开。
“星辰的见面会?他们的新闻官是不是那个红头发胯部线条超好的拉丁小妞?”电话的另一头,是名年轻男子的声音,“我刚收到签收短信,所以和你确认一下而已,也没一定让你立刻查验,我看是你自己想要逃离现场吧?怎么样,关于超级方程式世界大奖赛的讲座,是不是很无趣?”
“挺有意思的啊!难怪这些年你连家都不回,一门心思全在比赛上了。哎……你到底给我寄的什么呀?”凯斯丘尔看着最后一封信函,上面有着寄件人署名和一个漂亮的纹章,维斯塔的车队Logo赫然在目,作为一支于超级方程式世锦赛垫底的车队,周边的配套产品开发产业却还做得像模像样。
“自己拆开来看呗!提前说了会剥夺你拆信时的乐趣与兴致。”
“拜托,除非是一张百万英镑的支票,不然我还真提不起兴趣。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又是什么你到的新城市的树叶标本,宿舍里再放不下了。”凯斯丘尔推开自己宿舍的房门,向正对着自己的墙面瞥了一眼,上面已布满了色彩缤纷的树叶,每一片都是她亲自动手覆膜塑封然后贴上去的。她将信函搁至桌上,顺手用记号笔在台历上的讲座清单上划了最新一道横线,下一场讲座,会在一周之后的工作日。
“我在你心目中是那么没创意的一个人呀?哎,我有电话进来,先不和你多说了,周末见!”不待凯斯丘尔反应过来,挂断电话的忙音已传至耳旁。
“周末见?”凯斯丘尔费解地撇了撇嘴,自笔架上取来信封刀,打开了最后那枚大信封,将里面的透明文件袋抽了出来,竟是本周末西班牙大奖赛的围场套票。下一秒,手机短信声响起,一条航班信息已准确无误地到达。“哇哦……”她不禁条件反射地叹出声来——有一个身为超级方程式车手的哥哥,果真与他人待遇大不相同!
“凯斯丘尔,毕业论文准备得怎么样了?”捧着自图书馆借来的参考书籍的室友也回到房中,她的成绩向来不如凯斯丘尔,不过她倒是很乐意和凯斯丘尔一起在校园内结伴自习,因为在凯斯丘尔身边,永远都有帅哥络绎不绝地搭讪。大学四年,她的四任男友都是追求凯斯丘尔失败转投她石榴裙下的。
“大致想了想,基本都在脑子里了。”说话间,凯斯丘尔已经整理起了短期出游的行李。
“你要出远门?”室友好奇地问道。
“帮我个忙好吗?”凯斯丘尔拉上手提行李袋的拉链,转身趴到了室友的肩上,“明天的选修课,替我去签个到,我记得你明天下午没课。”
“有好处没?”室友半开玩笑地问道。
“能源工程,教室信息在我的课表上,一般我都坐倒数第二排,最后一排有个法国帅哥,跟我们同届,航空航天专业的,笔记做得超棒,你可以睡一节课然后问他抄一下笔记。”凯斯丘尔言辞暧昧地说道。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再帮你一次——”
“谢谢亲爱的!”不待对方说完,凯斯丘尔已提起拎包和写字台上的文件夹向门外走去。
“哇,那么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巴塞罗那,去机场等着,也可以吃个晚饭先!Adios!”
从马德里到巴塞罗那,不过1个多小时的飞行距离。比起欣赏与自己看似毫不相干的超级方程式大奖赛来,她更乐于与数月未见的兄长小聚,哪怕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她也会尽全力去争取。
飞机在巴塞罗那机场落地,前往出口的通道内时不时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车迷成群自凯斯丘尔身旁走过,有一席红色、热情洋溢的烈焰车迷,也有井然有序、白底七彩服饰的TOP.T拥趸,偶尔穿插几名忠实的安格鲁车队粉丝,为数最多的还是支持本土车队的星辰车迷。这一刻,凯斯丘尔是颇有感触的,除了足球以外,还没有哪项运动能够吸引如此众多的关注度。即便是人才辈出的红土网球,西班牙人也未有投入过如此之大的激情——要知道,近两个赛季,并没有西班牙车手脱颖而出,唯有排名靠前的星辰车队镶嵌着浓重的西班牙元素。
在她的行李包内,有一件合身的维斯塔女士队服,在见到顶级车队车迷的各种阵仗后,她难免有些迟疑,考虑再三之后,她还是决定放弃着装的冲动。
“你在哪里?”当凯斯丘尔来到接机大厅时,并没有如期见到自己的兄长。
“不好意思,刚才和车队开会,出来得有些晚了。你先在机场等一会儿,我差不多半小时后能到。”
“哦……”带着些许不满,凯斯丘尔挂断了电话。四下打量了一番后,找到了一处歇脚处。
望着人头攒动的通道,来自曼哈顿的航班乘客也都陆续入关而出。在这些美国旅客中,一名金发女子显得格外出挑,虽然个子不高,但充斥着与众不同的慑人气质,而她那件最新款烈焰队服衬衫也较其他车迷来得更为专业。随着她的出现,一群扛着摄影摄像器材的记者也蜂拥而至。不过烈焰车队似乎早有准备,几名突然出现的安保人员在车队接机人员的指挥下,将金发女子顺利引入电梯。
记者们零星喊着“安吉拉”的名字,有些则搭乘扶梯前往车库,以抢拍各组独家镜头。
“我可爱迷人的妹妹在看什么热闹呢?”
“圣克莱尔!”凯斯丘尔听到兄长的声音,欣喜地转过身,半扑就着拥抱起多日不见的圣克莱尔·里维斯,俊朗的面孔加之颀长挺拔的身姿,干练而率性的阳光个性以及对家人的无微不至,这一切都造就了凯斯丘尔自小依恋与爱慕的对象。
“饿不饿?我正好有时间,一起吃个晚饭?”
“是夜宵吧?都快九点了。”凯斯丘尔对了对表。
圣克莱尔接过妹妹简单的行李袋,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思索着这个时间点还有哪些符合妹妹口味的餐馆依旧营业。事实上他并没有被什么要事耽误,而是深知星辰车队的第二批工作人员和凯斯丘尔搭乘同一班航班自马德里来到巴塞罗那,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在停车场多呆了个把小时。
凯斯丘尔系上安全带后,略带困意地打了个哈欠,待圣克莱尔驰离停车场后,安心地将头靠至他的肩膀。吃什么夜宵她真无所谓,最关键的是和谁在一起,有圣克莱尔在她身旁,做什么她都乐意。
伴着电台的悠扬歌曲,圣克莱尔透过后视镜瞥了眼闭目养神的凯斯丘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又何尝不是和她一样,为这份晦暗不明的情感牵挂?
一阵静音后的手机震动打破了和谐的氛围,他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头,虽然戴着蓝牙耳机,但他还是没有看来电归属,直接摁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