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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重聚 ...

  •   秦上尉坐在那里,眼睛盯着两颊高原红的凡塔。他只见过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凡塔,也就过在红心号上一脸紧张小媳妇样的凡塔,但从来没有看见过身穿白色研究服的凡塔。往日那些普通的旧夹克、工装裤,把凡塔装扮成极易隐藏在人群中的普通人。
      秦世朗盯着凡塔盯了好久。
      凡塔接收到那骇人的视线,身体不觉哆嗦着,眼神躲闪对方的强效攻击,心惊胆战地解释道,“我没有和薛师说,不是我说的。”
      听到凡塔说话的秦世朗才意识到自己出神太久。他咳了一声道,“我知道不是你。”

      有了秦世朗这句特赦令,凡塔当着秦世朗的面,大松了口气,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完全没想到要顺手关上门,就已经走进了房间。等他想要找个位子坐下来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关门的美德,又急忙忙地跑过去把门关上。
      只听门在合上之后,还唰唰唰地自动锁上了后面几道工序,凡塔好奇地看了眼这扇似乎非常普通的门,似乎有琢磨琢磨这门的打算。
      老薛见凡塔在那里“面门思过”,只好出声把凡塔叫过来,指着墙脚的一张四方椅子道,“你把椅子搬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凡塔坐定,询问开始。
      老薛事无巨细地问,对同一个问题换了好几种方式重复提问。这种做法的好处就是能尽可能地让回答者想起更多的,更真实的细节,而不是被大脑自动美化过的经过。
      而凡塔则是非常耐心地回答。他把自己如何判断出秦上尉的R3E4的经过重复再重复,而秦世朗也有幸多次回顾对方是如何侥幸地判断正确,又是如何大胆地去拿两人的身体做实验。
      秦世朗想,如果他是凡塔,在不知道后遗症是什么的情况下,他会把身体里的一部分用来去救一个陌生人么?
      除非对方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才或者是自己非常重要的人,他秦世朗才会做到这个地步。随即,他又想起对方曾经十分宝贝的他的假照,不知道他现在还保留着么?

      老薛此时可没他们那么轻松。遇到这种情况,若他以一个研究员的身份,肯定是要让两个人都留下来,由他亲自检查记录结果;若是以世朗师父的身份,他不想耽误这孩子的前程。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让凡塔跟着世朗去兰登伴星,毕竟这俩人都是当事人,有些情况可能他们会更加敏感的,而凡塔本身也就是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人,虽然他还是个新手。
      老薛撒气似的把笔往会客桌上一甩,又认命地捡起来。他现在还没发派遣凡塔到分所去——因为他没法劝服自己,让一个才入门的半吊子去单打独斗。他还看不上凡塔目前的水平,现在就派凡塔去兰登的分所,是绝对达不到原来事半功倍的效果,恐怕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已。
      老薛伤神……

      笔在皱着眉头的某人的放纵下,在纸上画出凌乱的笔迹,握笔者的心境一览无余。
      “薛师,我哪里做得不对么?”
      “嗯?”老薛抬头,用鼻子回应,“你呀你!”话到嘴边,老薛没说下去。是了,他抱怨有什么用?机会又不是等人准备好了才来。
      凡塔他不够格,那就是命啊!
      秦世朗没有参与两人的话题,虽然老薛没有明确表示,但他已经猜到老薛想做什么。他也不赞同这样的作法,因为他回去述职的地方是兰登伴星,那里的气候相当恶劣,就连身强体壮的Alpha普通士兵都有些难以忍受,何况是凡塔这样的小身板?光长个不长肉的单薄身体在EW驻兰登的分所是待不了多久的。

      最后,那两个心思复杂缜密的人并没有再说些什么,而秦世朗则把一头雾水的凡塔带了出去。
      “凡塔,你那个照片还在么?”
      一句话问得凡塔满脸通红。那张明知是合成的假照片还在他手上,而且他也不打算扔掉——虽然是冒牌货,但是真的和上尉先生好像!要是有一张真照片的话,他会替换掉假照片,把真照带在身边,但是还是不想扔——多一张,是一张!
      何况,他又联系不上自己的大哥。因为当时愤怒之下,连打了一个多星期的电话,加德伴星的接线人都只是无比公式化地回应他,“塞勒·亚特曼上士出任务去了,目前不在加德伴星。”之后,他就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忙昏了头,忘了继续深究这事。
      眼下正主这么问……
      “我,我把它扔掉了!”情急之下,谎言就从凡塔的嘴里冒出来了。
      “扔掉了?”秦世朗不免嘴角抽搐,他放在口袋里的照片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笑话。他来之前还设想好,到时候以鼓励的名义把自己的照片送给凡塔。
      “对,对不起,上尉先生,我撒谎了……其实,我没丢……”听到秦世朗质询的问句,凡塔被吓得立马吐出真相——他实在没有勇气在偶像面前编出一个完美的假话。
      秦世朗被他弄得都没气性了,放在裤兜里的照片也不知道该怎么送出去。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特意给凡塔准备照片。

      四目对视。
      最后还是秦世朗先开口,“你把那照片拿来吧。”
      “啊?”凡塔虽然料到了,但还是企图挣扎一下,“上尉先生,我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您和您的合成照片的举动!”
      “我只是让你把照片拿来。”
      秦上尉稍用力一抽,就把被凡塔紧紧揪住的照片拿到手,接着,他取出自己带来的相片,放在凡塔的手中。果不其然,凡塔一副呆愕的蠢像,一如他所设想的那样。
      “上尉先生?这是您送我的吗?真的是吗?”凡塔愣住几秒之后,激动地抖着相片问道。
      自古只有粉丝送礼,哪有偶像先送礼的!!
      “我,我,我……”凡塔兴奋得说不出话来,着急地在身上摸了摸,却发现没有什么东西能送给偶像做纪念品的!
      啊啊啊!早知道就应该把那件做的工艺品带在身上了!

      “嗯,你要好好加油。”秦世朗打断凡塔的句不成句,拍了拍凡塔的头,鼓励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上尉先生,我去寝室取个东西,您能等等我,就一会儿!”凡塔被秦上尉一拍,立马找回了所有的语言能力,他恳求道。那放在桌上用废弃玻璃重新融成的等比例小人,是他特意拜托神出鬼没的小秋哥做的,为此还被小秋哥埋怨了好久——“你那个帅哥怎么都没来了!!”
      “不是说好要经常带他来给我养眼的吗!!”

      秦世朗在脑内模拟了路线,然后摇了摇头。凡塔的寝室和出去的路是两个方向,一来一回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他下午就要启程,不想把时间卡得太死。
      “下次吧。”
      别走!凡塔一把抱住秦世朗的腰!像小孩子似的不放手!
      “咳咳。”秦世朗身后传来老薛的咳嗽声。因为他们还没走远,所以刚刚接到临时开会通知的老薛一出门,就见到了这幕场景。
      凡塔没意识这样“拉拉扯扯”的行为有多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只是突然觉得这样的作法有点太小孩子气了,被薛师看到会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的。
      他还想下次秦上尉来的时候,做点成绩出来呢!所以,连忙放开了手。
      但在老薛眼里却不是这样认为。不管是一直抱着世朗,还是突然放开世朗,这行为都传达了同一个信号——奸-情满满。否则,以世朗的身手,怎么会让一个连Alpha都不是的凡塔缠上了呢!
      秦世朗回身打了招呼,无视老薛挪揄的眼神,推了下凡塔,“那就走吧。”
      听到秦上尉同意,凡塔登时忘了刚刚的忐忑,他愉悦地向老薛打招呼,“薛师,我送送上尉先生,马上就回来!实验我一定会做成功的!”

      ***
      秦世朗走后的这个月,凡塔进步很大。
      也许是前期的积淀充足,所以学术水平在冲破瓶颈之后便一下显现出来了,在一周一次的研讨会也经常能说出一些自己的观点。老薛有些欣慰。虽说老薛他信奉的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观点,但弟子悟性佳的话,他也会觉得脸上有光。
      现在所里有一个外派名额,但很可惜是在加德的分所。那里的一个研究员因为得了严重的风湿病,不得不向所里提出申请。所里的人一向不愿意去三大新兵训练星球,所以如果他提议凡塔,说不定就是全票通过。
      为什么就不是兰登分所缺人呢?

      然而在周例会上,所长突然点名凡塔去顶替加德分所那位研究员的位置。事出突然,居然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老薛怒视。
      结果傻乎乎的凡塔就同意了!
      老薛在会议结束后特意问了凡塔是怎么回事,凡塔一脸无辜地说,“诶?还能不同意的吗?”凡塔以为这就是任命,并非提议,“我还以为是您推荐我去的!”
      老薛一口差点老血没喷出来……如果是他推荐的,怎么会不事先和你这个傻小子说!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凡塔重新回到了阔别两年之久的加德伴星。
      其实凡塔一点儿也不傻!
      秦上尉说了!
      他被分配到加德伴星去当教官了!
      嗷嗷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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