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冰心诀进阶的曙光 ...
-
马尔科的身体基本复原，随之而来的危机是，他们又快没钱了……大部分贝利留在了家里，郑重地拜托酒馆大叔替自己照看一下弟弟和爱马，萧蓦然把最新的悬赏单塞进袋子，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次出海狩猎。
最强之海南海，这里恶劣的生存环境造就了一批批强悍新人，最近的话题是来自库鲁鲁岛的女性海贼猎人，据说还是个小姑娘，三年里出手次数不多但从不落空，未遇敌手；据说那小姑娘总是穿着红色的裙子，攻击时就像跳舞一样；据说小姑娘跳舞一般攻击时空气中会洒落红色的花瓣雨；据说能用包裹了花瓣的剑气发出斩击的小姑娘吃了超人系的花瓣果实……据说，这是个认钱不认人的小姑娘。
“呐……我说你们让开好不好？哪有追着人家砍自己的！闪一边去啦人家赶时间啊！”萧蓦然觉得很无力，她精挑细选的猎物离自己的距离就是轻功几分钟的事，五千万贝利唾手可得，现在却在港口被一群嚷嚷着海贼的尊严不容侮辱的搞笑家伙们拦住了。理由是自己嫌弃他们是新成立的海贼团没有悬赏金太低懒得出手，默……这片海上的人真奇怪！海贼的尊严什么的她完全没兴趣了解啊！
“哇卡卡卡你就是那个认钱不认人的花剑猎人吧！果然如传闻一样是个小姑娘啊！”堵死了港口的海贼们毫不在意萧蓦然的话，看来是因为对方柔弱女性的外貌降低了警惕心，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比起萧蓦然的第一个猎物开膛手杰克都差远了。不耐烦再与这群新手纠缠，萧蓦然放弃了乘船的打算，施展轻功跃上了半空，从海贼们头顶掠了过去。
“啊！飞起来了！！啊啊！掉进海里了！！啊啊啊！居然在海上跑啊！！”
七秀坊独门轻功水榭花盈，施展以后获得水上漂的能力，可在水面上站立和行走，也能完成远距离轻功施展前所需要的短暂加速冲刺。萧蓦然盈盈立在海面上，毫无诚意地挥挥手，“拜拜~等你们为自己赚个几千万赏金的时候再见吧~”旋即几个腾跃失去了踪影，徒留下港口下巴掉了一地的人们。
五千八百万贝利，我来了！！因为不愿意离家太长时间，只能在库鲁鲁岛附近海域活动，结果三年时间里附近只要上了千万的海贼都被萧蓦然扫荡干净了……作为旅游胜地的库鲁鲁岛固然因为更安全的航线迎来了黄金发展时期，萧蓦然却很是不满，有事没事就去混熟了的海军基地里纠缠上校为自己提供附近的海贼情报，只有两个要求，悬赏金越高越好！离库鲁鲁岛越近越好！这次居然来了条从伟大航路出来的价值五千八百万的大鱼，萧蓦然立马收拾行李就扑过去了，没想到千辛万苦找到之后，却是一场意料之外收获巨大的苦战。
马尔科最近心情很不好。萧蓦然上次出海回来，不但没有抓到猎物还受了伤，五千多万的大海贼那么厉害吗？他担心地去询问时，居然被塞了一小堆首饰说让去卖掉换之后的生活费就被打发出门了……他是担心萧蓦然的伤不是去要钱的好不好！这种憋屈的日子还只是个开始，从受伤回来的那天起，萧蓦然就很少出房门了，一副深受打击的憔悴模样，成天就知道打坐练功，还不好好吃饭！马尔科气急了有天故意不去送饭想让她自己下楼来吃，结果这货居然就饿了一天！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马尔科把灶上的火调小，盯着咕噜咕噜冒泡的汤锅，叹了口气。
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马尔科挑了挑眉，走了过去。
“您好！我是电话虫销售公司的送货员，这是您订购的南海水果大礼包，请签收~”黑色制服的送货员看到马尔科来开门时，表情似乎有点失望，随即又打起精神专业地介绍起手上这个大包裹，同时看着少年有点担心，“那个……这个很重的，还是我帮您放进厨房吧，或者……请您姐姐来拿也可以的……”
马尔科黑线地看着送货员黝黑的脸庞上出现了一抹红晕……害羞你妹啊！就知道这货是冲着萧蓦然来的！这个岛的电话虫销售公司有个大仓库，送到岛上的货品向来是顾客去自取，只有萧蓦然的每次都有人抢着送，就为了见她一面。库鲁鲁岛的骄傲！“花剑猎人”，罕见的强大女性剑客，因为使用双剑攻击时总会伴随花瓣洒落而得名，不仅能力漂亮，本人更是超级大美女……送货员似乎陷入了奇怪的幻想，又高又壮的男人表情越发虚幻起来，还有诡异的嘿嘿笑声……
马尔科觉得自己的金发都要竖起来了！一个二个的都这样！海军也是连这个送货员都是！他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抢过送货员手上的货单，刷刷几笔签好名丢回去，再一把抢过那个所谓的南海水果大礼包单手抓着，然后嘭地在送货员鼻子前甩上了门。
啊啊好有气势的少年！不愧是花剑大人的弟弟！啊没有见到大人好可惜呜呜呜呜~~~~
回到厨房，关火，把炖好的汤锅端下来，马尔科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碗浅黄色透明质感的东西，颤颤巍巍的银鱼鱼冻看起来很有食欲。取过一只新的盘子，把切成小块的鱼冻摆上去，再均匀地淋上萧蓦然做的桂花蜜汁，与做好的其他几样菜一起摆上餐盘，马尔科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托着盘子上了楼。
敲了敲门，马尔科没等回应便直接推门进去，却惊讶地发现，萧蓦然今天居然没有在床上打坐，而是站在窗边正往外看。他们的房子从这里看出去是大海，萧蓦然似乎没有发觉他进来，还是痴痴地望着大海的方向，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刮动了她身上那些粉红色的飘带和披散着的乌黑长发，好像整个人下一刻就会随风而去。
马尔科变了脸色，匆匆把餐盘往桌上一扔便冲上去拉住了萧蓦然的手，“你要去哪里？！”
“马尔科？”萧蓦然吃了一惊。
“不……没事，我来给你送吃的，今天有银鱼冻哦。”少年迅速整理好了表情，拉着萧蓦然在桌边坐下。
“啊啊，马尔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呢，真抱歉，应该是我做饭才对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有的事，我也很喜欢烹饪，倒是蓦然怎么今天不练功了？看起来心情已经恢复了啊。”
“算是吧，抱歉之前让你担心了，只是上次出海遇到的海贼剑客很厉害呢……战斗的时候有些感悟。说起来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坏人，我还以为那么高的悬赏金肯定杀了不少平民呢，结果都是砍军舰砍出来的……伟大航路里的人，比我想象的更厉害呢。姐姐我也要加油了！不过，欲速则不达，既然我在冰心诀七重巅峰停留了这么久，看来并不是修炼的问题，应该是其他什么条件没有达到……闭关已经没有作用了，我有些别的想法。还有啊……要叫姐姐啊臭小子！”
萧蓦然突然忿忿不平地伸手捏住马尔科的脸往一边扯，之前明明是多么乖巧温顺的孩子，现在越来越不听她的话了，果然还是女孩子比较乖啊，秀坊的师妹们每天都师姐师姐地叫着，叫得她心都软了，这臭小子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直呼她名字，还怎么教训都不听！
“不要就是不要！”马尔科疼得眼泪汪汪也不松口，谁要叫姐姐啊，有谁家姐姐这么幼稚没事就扯弟弟脸玩的。自从萧蓦然宣布马尔科身体完全恢复了健康以后，俩人没了顾虑多少有点本性毕露的意思，闹腾就没停过，不过闹着闹着，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亲密了。
“马尔科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男人本来就不能说可爱！”
“噗~明明就是个小不点嘛，居然说自己是男人哈哈哈哈哈。”
“不许笑！！！”
笑闹声中，之前因为萧蓦然看着大海发呆而产生的那一丝诡异气氛，悄悄消散了。
“唔，马尔科手艺越来越好了~已经有姐姐我的一半功力了哟~未来的弟媳至少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了哈哈哈哈。”
萧蓦然轻巧地说着，叉起一块桂花银鱼冻送进嘴里，鱼冻的特殊质感和桂花糖的香气同时在嘴里化开，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这道甜点是三年前在海边树林里她做给马尔科的，也是不嗜甜的马尔科唯一喜爱的甜味食物，还特意向她要了食谱说什么是有纪念意义的食物一定要学会……
“不要胡说八道了！”马尔科恼羞成怒，拍着桌子冲她咆哮。
萧蓦然淡定地叉起第二块鱼冻，捏开马尔科的嘴就丢了进去，“小孩子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啊~都不可爱啦！”
马尔科冷不防被塞了一嘴，滑溜溜的鱼冻直接滑进了食道，他差点没噎死！马尔科恨不得揪起萧蓦然好好晃一晃让这个女人正常一点，可惜武力值相差太远了，虽然个子已经比萧蓦然高出不少，但真的动手他就只剩下被虐的份了。
对于马尔科的武力值，萧蓦然其实也很无奈，她除了七秀坊武学就只会一点江湖上广泛流传的拳脚功夫，原本想让马尔科试一试修炼冰心诀，结果七秀坊不收男弟子的规定并不是没来由啊，冰心诀也好，云裳心法也好，七秀武功讲究的是以舞入剑，以剑入道，门派心法至阴至柔，最适合女子不过。马尔科是男孩根本不能练，第一次在萧蓦然看护下修炼冰心诀时，刚感觉到第一缕内力的产生，就被反噬得吐了血，吓得萧蓦然魂飞魄散，从此绝了培养个七秀坊男弟子的念头，只是把自己会的拳脚功夫一一教给了马尔科让他自己练习。这几年以库鲁鲁岛为据点做赏金猎人扫荡附近海域海贼时，萧蓦然也有留意想为马尔科找到合适的老师，只是一直没有收获。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马尔科收拾着用餐完毕的碗碟问她。
“闷了好几天，陪我出去走走吧，疾风这时候不知道去哪撒欢了，不用管它，饿了就会回来的。”萧蓦然坐在梳妆台前梳理起自己的长发，一双巧手也不知怎么翻了几下，一头乌黑长发就被固定成了漂亮的发髻，萧蓦然选了只和裙子同色的扇形发饰插上去，又在额间画上了花瓣形状的花钿。她固执地排斥南海女子的惯用装束，就算不在大唐，她萧蓦然也是大唐扬州七秀坊出来的美人！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在脸颊边做了个霓裳羽衣舞的起手式。肤若凝脂，明眸秀项，纤纤玉手，鬓发如云，眸盈秋水一顾倾城，樱唇檀口如含朱丹。萧蓦然想起了自己在师父寿宴上献舞时得到的赞词，突然便来了兴致，“马尔科，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嗯。”
提着双剑幽月·乱花，萧蓦然笑眯眯地看着马尔科，“今天姐姐让你看看，七秀坊真正名动天下的公孙剑舞，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以舞入剑！”
在屋子里跳肯定是不行的，剑舞施展开来剑气一出这房子就要不得了，萧蓦然和马尔科都无意让自己的家因为这种原因毁掉，便决定出去找个地方。空中腾跃的远距离轻功耗内力极多，又带着个马尔科，萧蓦然也没法去太远的地方，两人便在离库鲁鲁岛不远处，找了个偏离航线的无人小岛落了下来。
马尔科双臂交叉背靠大树，萧蓦然今天兴致很好，他自然愿意捧场。
萧蓦然盈盈浅笑，七秀剑舞既是舞技也是剑术，没有心法便是单纯的舞蹈，若同时施展冰心诀，却可在花瓣环绕的曼舞间不动声色取人性命。此刻她站在空地上翩翩起舞，环佩饰带随着旋转也飞舞起来，萧蓦然最爱红衣，此时穿着的舞衣便是大红色艳若玫瑰，红色的层层裙摆舒展开来，玫瑰花瓣纷纷而落，红色的舞衣，红色的花瓣，红色的樱唇，还有……红色的剑气！
马尔科紧紧盯着起舞的萧蓦然，这个相处时间长了才显示出跳脱性格的不靠谱姐姐，仿佛今天真是要让自己好好见识一下，剑舞中每每出招都不忘出声告诉自己招式的名字。玳弦急曲……剑破虚空……剑主天地……除了马尔科靠着的大树，岛上其他植物都遭了秧，剑气过处片草不留，红色的剑气迅速掠过光秃秃的土地淹没在海里，激起一道道巨大的海浪。马尔科相信如果萧蓦然愿意，一剑就可以沉掉他们站着的这座小岛……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就是七秀坊绝学，公孙剑舞。
萧蓦然并不真的只是心血来潮，这几天的闭关虽然内力仍无进展，但她也不是一无所获，现在，她需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带上马尔科，不能说没有向弟弟炫耀师门绝学的念头，但也是因为有马尔科在时，她急躁的情绪会平稳许多。
马尔科并不知道起舞中的萧蓦然脑子里想些什么，18岁的萧蓦然正处于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中。这样的人这样的舞，不管起因为何，都值得任何人全心全意地去欣赏，在脑海中牢牢记下那抹红色的身影。
空地上的舞蹈突然变了，方才还夹杂着杀气的剑气消失了，曼舞依旧，萧蓦然动作却好似慢了下来，变得更轻柔动人，举手投足间展露出动人的温柔神态，平添几分魅色。
“婆罗门”，萧蓦然在旋舞空隙对上马尔科的目光一笑，水袖在空中抖出了一个红色的图案，马尔科便忽然觉得一股属于萧蓦然的熟悉气息包裹住了自己，这是种奇妙的感觉，萧蓦然快速舞动时那些随着飞舞的飘带突然就看得清清楚楚了，思维清明许多的马尔科敏感地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似乎也加强了，不、不止是力量和视力，应该是整个人的能力都全部提升了一截！
“婆罗门，辅助招式，提升目标整体能力，持续时间30分钟。”，似乎看出了马尔科的惊讶，萧蓦然很好心地开口解惑，“马尔科你可要看清楚了，这是我第一次用云裳心法施展剑舞哟。”
接下来的时间，马尔科觉得惊奇太多自己已经麻木了。翔鸾舞柳……上元点寰……王母挥袂……风袖低昂……一道道伴着花瓣的红色光芒罩向自己，身体仿佛泡在温泉里一般暖洋洋的无比舒适。似乎是发现对着健康的自己甩红光没什么效果，萧蓦然不淑女地撇撇嘴，把目标转向之前施展冰心诀时倒了霉的那些植物和小动物。马尔科看着一只不幸被剑气波及伤了翅膀在地上打滚的小鸟在笼罩了红光以后生龙活虎地展翅飞走时，嘴张成了O形，又在萧蓦然大方地对她刚刚摧残过的其他花啊草啊树啊小鸟啊兔子啊丢红光并同样效果惊人时镇定地收回了表情。
萧蓦然终于停了手，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在马尔科察觉不对扑过来时又猛地睁开了眼睛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果然如此！我知道了！冰心诀和云裳心法相铺相成缺一不可，我的冰心诀无法大成是因为我不曾修炼过云裳心法！还好师父将心法口诀和修炼要点都全部传授给了我，现在自己修炼也没有问题……马尔科！我刚刚只练了一遍云裳心法，冰心诀的瓶颈就松动了！！”
萧蓦然兴奋得脸颊都染了红晕，马尔科虽然有听没有懂，但是知道萧蓦然现在很高兴就够了，于是俩人一块在这小岛上大笑起来。沉浸在快乐中的两人谁都没有发现，本该空无一人的海面上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兴奋过头的萧蓦然是被马尔科强行拖进卧室的，“看看都几点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几天没睡了？！快去睡觉！！！”暴走的马尔科面前，萧蓦然也只能嘟着嘴嘀咕两句马尔科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的话，便乖乖爬上床。放下了心事，她很快便沉沉睡去，这一睡便是到了天光大亮。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冰心诀进阶的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