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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惜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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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雪遥想当年,她和崇渊很恩爱,崇渊对她很好,把她看的比命还重要,为她,崇渊可以做到一切来满足她想要的,其实她一直守着一个小秘密没有告诉崇渊,而且崇渊那么骄傲的性子,知道了怕是会很害羞吧,毕竟在她面前,崇渊总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不喜欢在她面前有任何狼狈,任何不完美……
记得那年是天瑞三十五年,一切情景都还在仿佛还在眼前。
他的父皇新纳左相之女为萧慧妃,整个皇宫内外,上上下下皆是一片喜庆之色,笑语晏晏。
那一日,晴空万里,骄阳似火。
宫内,莲花池中,开满一池莲花,皆是红粉之色,朵朵清贵高雅,魅色无双。正中央,唯有一朵清雅的紫睡莲半开半敛,众星捧月般的玉立在池中,被灼热的阳光晒的有些焉。
若是修为高深的人来此,或许会发现在莲花花蕊内有一个女子正缓缓苏醒,一袭紫衣,衣襟前朵朵莲花绽放其间,素雅美丽,她慢慢的起身,眯了眯被太阳刺痛的双眼,用手挡在头上,有些受不了太阳的灼热,一旋身落入河底,隐在了花瓣下乘凉,正准备在水中游几圈,却被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剩下的行程,只好隐去了身姿。
“嬷嬷,今天天气有些热,母妃晌午用膳时有些恹恹的,怕是有些中暑了,我想亲自摘些莲子为母妃煮莲子汤消消暑,你说可好?”说话的正是一个约八九岁的小男孩,只见那男孩脸若刀削般鬼斧神工,目若星辰璀璨,剑眉菱唇,一身傲然凌厉的气势,可见几年后的风姿卓越俊朗无双。
“这,小主子,这可使不得啊,这池子那么深,掉下去可了不得啊,要不嬷嬷去摘,小主子您在旁边监督着?”一位老嬷嬷闻言,恭敬的弯下腰劝导着。
一见嬷嬷弯腰行礼,男孩急忙上前搀扶她起身,“嬷嬷,都说了多少次了,没人你不用行礼,我想亲自摘,孝敬母妃,你就答应了吧,我会小心的。”
男孩满脸坚定,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嬷嬷这就去准备船。”
“嬷嬷,你看,母妃的紫睡莲都焉了,若是母妃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男孩指着那朵恹恹紫睡莲说道。“它肯定是怕热被晒得,母妃说过,这种花儿很娇嫩的,有了,我知道怎么办了。”
男孩接过身后嬷嬷手中的伞,轻轻的撑在了那多莲花的上面,为她遮挡着阳光。
后来,又有一个老太监来了,再然后,直到夕阳西下,日头不是那么热后,金色的余晖洒入那一池莲色之中,三人才缓缓离开。而在那朵紫睡莲旁边,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那抹暗影,宛如深潭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后不起一丝波澜,然后亦在这清风徐徐,满池摇曳的莲色之中隐去了身姿……
这就是他们的初次相见,那时的她并未有如今的地位,只是洛华当代掌门得意的唯一女弟子,那时,她正因为和水中的群妖大战,虽侥幸除妖,却也受了很大的内伤,只好化作原形,被外出的云妃带回,悉心照应着,那小男孩正是崇渊,云妃唯一的儿子,本来还想以后收他为徒的,不曾想一耽误,后来却牵扯出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但她,从不后悔。
只是很心疼,崇渊那么好,那么善良,为何他们就会那么悲惨呢。
一大早,天还不算亮,街上的小贩就开始吆喝了,打破了夜的平静,大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卖胭脂水粉,上好的胭脂!”
“卖冰糖葫芦哟,卖冰糖葫芦--!”
大声吆喝的声音交织起来,让人们早起的懒散劲儿消失的一干二净。
“师傅……”洛渊紧跟在睡雪身后,好奇的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捕捉到那红彤彤的一串串冰糖葫芦时,顿住了视线。
睡雪一回头,就注意到了除洛清外的四个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那冰糖葫芦的眼神,“怎么,想吃?”
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四个小家伙的肯定。
四人不安的看向了睡雪,那冰糖葫芦大家都没吃过,都很想吃的,就怕她不同意。
洛渊瞄着静默的师傅,壮了壮胆,在其他人的期盼下,伸出了手,扯住睡雪的衣摆。“师傅,渊儿还没吃过呢,渊儿想吃……”
说完,低着头不再吭声,紧盯着地上的影子,双脚在地上画起了圈,睡雪投在地上的影子忽然变得大了起来,静静的罩在了洛渊的身上,又忽然的没了影儿。
等到洛渊再次准备抬头和师傅请求时,眼前出现了一串冰糖葫芦,洛渊迅速的接过,对眼前面无表情的睡雪回以一笑,正准备放开大吃,想起了两个同样想吃冰糖葫芦的师姐,又敲了敲头,懊恼的问着睡雪:“师傅,师姐有么?”
二人感激的看向洛渊,果然没有白对他好,然后目光又齐齐的落在了睡雪身上,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失望的低垂着眼眸。
还未等睡雪出声,半梦迅速的抬了一下头,然后又低了下去“师弟,没事的,师姐长大了,不能吃冰糖葫芦的。师傅,咱们继续走……吧。”话还没有说完,半梦和流云朵就不可思议的看见睡雪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三串冰糖葫芦。
“给吧,都吃吧,是本座忘了,你们还是小孩子……”然后将手里的冰糖葫芦分了出去。
洛清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这,其实他也没有吃过,也没见过,他是孤儿,以前吃饭都是问题,一直都是乞讨为生,重来没有人给他买过这些小零食。默默的看了一眼睡雪,犹豫着该不该吃。
流云朵含了最后一颗在嘴里咀嚼着,一转头就看见拿着冰糖葫芦不动的洛清,不解的问道:“师兄,怎么了,不喜欢吃吗?还是你怕酸,这个不酸的,很甜。”说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嘴唇。
第一次没有回答流云朵,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难以启齿吧。然后在流云朵的鼓励下,吃完了这串冰糖葫芦。
酆都
没错,他们这次的最终目的地是在酆都,这个充满着诡异气息的城池。
古木参天,半遮半掩的盖住了酆都的大半城墙,沧桑的城门口雕刻着红艳的‘酆都’二字。
睡雪匆匆的向上面瞥了一眼,就走了进去。没有守门人,门是自己开的,吱呀的开门关门声在这个空荡的城门口很清晰。
越往里走,人越多,不,应该说人形的东西越来越多,这里是六界都不管的地带,龙蛇混杂,除非功力高深,否则谁也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人还是妖魔鬼怪。
酆都也是个夜城,顾名思义,这里日夜颠倒,不过偶尔还是会有凡人在白天行走。
正好是夜晚,顾及到还有小徒弟在身边,夜里不宜随意行走,睡雪便带他们来了幽若客栈。
里面稀稀疏疏的只坐了两三桌,睡雪目不斜视,走到了柜台前。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懒懒的坐着,一手撑着头,悠闲的打着瞌睡。带几人走近,女子皱眉,似有所觉的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清明。
还不等睡雪说话,女子就施施然的站了起来,走到睡雪身前,眼眶隐隐含泪,伸手轻轻的扣在睡雪的肩膀上,亲昵的半靠在她身上,轻笑道:“呦,今天是吹的什么风啊,竟然把你给盼来了,真难得,几百年了,可算是见你一面了。”
睡雪不愠不火的看着红衣女子,并不排斥她的亲昵,也有些怀恋,是啊,这么快,几百年过去了,她仍是风采依旧,艳丽无双。“红黛,好久不见,给我准备三间上房,不早了,应该让小家伙们休息了。”
“好吧,不过,要两间,许久不见了,我要和你睡。”红黛媚笑了一声,用指尖划过她的脸,轻轻的在她耳边呵了一口气,然后才站直。
红黛回头,冲空荡荡的身后喊了一声,“小吉”瞬间出现了一个身穿青衣眉清目秀的青年,“小吉,把这几个小家伙待到三楼去,给他们安排两间房子吧。”
小吉应声,看了洛渊几人一眼,转身就走上了楼,丝毫在意几人有没有跟上。洛渊回头看向睡雪,发现她并没有看向他们,只和身边的红黛低声说话。
房中,红黛慢条斯理的取下头上戴的发簪,用檀木慢慢的梳着一头秀发,从镜中看到睡雪坐在桌前喝着茶,想了想,问道:“这次来,你呆多久?”
睡雪顿了顿,“不知道,不过,应该会很快就走的。”
话音刚落,红黛失望的将木梳随手扔在了梳妆台上,气愤的走上前夺过睡雪手中的茶杯,一口饮尽:“好哇,你行啊你,你有没有把人家当做朋友啊,你当我是东西用完就扔啊?走,走了你就别再来了。”
睡雪无奈,对这个挚友她没办法冷淡,“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哎呦,我不管,我不管,这次来了你就不能再走了,你必须要留下来陪我。”红黛一听,忙扯起睡雪的袖子,扭身撒娇着。
禁不住红黛的撒娇,睡雪只好无奈的妥协了,“黛儿……罢了,这次我要带徒弟游历,长长见识,你和我一起去吧……”
“嘿嘿,雪,你真好。”红黛兴奋的从睡雪身后搂住她的脖子,吃吃的笑了。过了好一会儿,红黛想起了那糟糕的事情,叹了一口气,迟疑的开口,“雪……最近莲灯感应到了崇渊微弱的气息,你说这是什么预兆?”
睡雪眸光冷淡,许久后才说道:“是有些奇怪,最近,我老是梦见以前的事情,有你,有崇渊,离夏,还有御华……如今天象有异,群妖迭起,我有预感,御华怕是要苏醒了,大乱将至了……”
红黛指尖颤了一下,收敛了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天界是不是又要让你出马?”
揉了揉眉心,睡雪淡淡的答道:“是啊。”
闻言,红黛不平的拍了一下睡雪的肩膀,愤愤的瞪了一眼:“我看你这次莫要再管了,天下之大,又不止你一个有能耐,那三个上仙不也行吗,而且,若不是他们,崇渊也不会死的那么惨,三魂七魄几乎散尽,害得你几百年了,你都没找到一缕残魂……”
想到这些,红黛都替她不值。睡雪心中隐隐作痛,轻叹一口气,她的崇渊啊……若不是她,他大概如今以转世轮回很多次了吧,心中的苦闷积深,打断了悲伤的缅怀,睡雪还是说道:“红黛,你知道的,我和御华孽缘未了,只有我来平复这一切了,况且,以后天下大乱,乱的不只会是仙界……”
红黛的鼻子很酸,心疼着身边这个总是云淡风轻的人,又有几个人能够理解她的痛楚呢,在她心中,睡雪不只是同族一起长大的挚友,更是她一直想要守护的人啊。
“黛儿,我有预感,就这几年御华就会醒,就在酆都,过些日子,等聚魂灯现世,拿到以后,到时候我们就一起离开吧,古塔你不用在看管了,那么多年没找到,不用再找了,情况不允许,崇渊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而且,有了聚魂灯,一切都好办,崇渊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红黛无法,感动的只好默默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