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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   “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有多么的喜欢
      有个早晨我发现你在我身旁
      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有多么的悲伤
      每个夜晚再也不能陪伴你
      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对你说
      我会在遥远地方等你
      直到你已经不再悲伤
      i want you freedom like a bird”

      深秋,雨后的街道上,斑驳的水渍,倒映着星光,盈盈闪闪,铺满我们回家的路。

      我们,是我和许至澄;回家,回的是我那小小的蜗居。

      我们刚从另一个家出来,许至澄精心预备的家。虽然计划将要远行,可是阿澄说,婚礼还在江市办,于是,新房是必不可少的。

      在那里,有我想要的米色大沙发,客厅的落地窗前垂着温柔的纱幔,阳台上安放着一盆盆幽香沁人的铃兰。

      他笑着问我喜不喜欢,眼睛像窗外的秋雨那样清澈迷人。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他是这样仔细地揣摩我的喜好;更何况,只要有他在,哪里都是最美的家。

      回到住的地方,我想起来一些要紧事。

      “阳台上的花盆我忘了拿进来了,今天天气预报说晚上会刮风,你回去一趟吧。”

      “花盆我都已经放好了。”

      “你还是回去吧,小房间的窗户也忘了关了。”

      “出门的时候,我检查过一遍,都关得好好的。”

      “灯,还有灯,我没有关灯。”

      “我关了。”

      我想不出借口了,只好说,“人家说新婚前两个人最好不要见面,不吉利的。”

      “我们明天是去领证,又不是婚礼。这个说法行不通。”他说着已经那出了换洗衣服,准备进卫生间洗澡。

      “等等。”我急急拉住他,“宁可信其有,你今天还是别待在这儿了,去那边睡吧。明天早上我们民政局门口见,嗯?”

      许至澄皱了皱眉:“你今天的反应很奇怪。”

      我收起下巴,装可怜:“你就当我是婚前恐惧症好了。”

      他细细端详了我一阵,终于放下衣服,“好吧,那我回去了,你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十点,我来接你、。”

      “你别来接我了,我自己直接过去。我知道在哪里,从这儿走,步行十分钟就到了。”我怕他不听我的,忙又补一句:“别给我压力。”

      阿澄看着我,慢慢点了点头。

      等他走后,我立刻打电话给宣远:“明天早上9点,你过来接我。”

      那一晚,我一分钟都没有睡过,我一直在收拾。

      从毕业到现在,我在这里住了快6年,拉拉杂杂的东西一大堆。该扔的全都扔了,只留下来一些实在必须的。

      这些必须的东西里面,包括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和一条半新不旧的床单。

      凌晨的时候,我终于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打包整理好。两个大箱子安静地躺在日出的霞光里,等待一段并不情愿的,新的旅程。

      8点多的时候,我依约把钥匙和剩下的半个多月房钱拿去给了房东,回来的时候,在楼道口遇到宣远。

      我冲他点点头,“你来了。”

      他没有说话,默默跟在我后面上楼。

      “一共就两个箱子,你车子里放得下吧?”我说。

      宣远扫了四周一眼,沉默了一会儿,问:“真的非这样不可么?”

      我牵动了一下嘴角,也不知道在他看来是笑还是哭:“是啊,非这样不可。”

      把东西都搬上车之后,我拎起一袋垃圾,扔到垃圾槽里。坠落声传来的时候,我觉得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刚刚一起被扔掉了。

      路上,宣远问:“要不要把你的行李先放我那儿去?反正是下午的火车,还有很长时间要打发。”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不想折腾。

      我们先到酒店,我上去办离职手续,宣远在停车场等我。

      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已经递了辞职信了,并且特别关照HR,能保密就尽量保密。所以我辞职的事,统共没几个人知道。

      然而告别还是要的,这一走,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

      同事们知道我要离开,都显得很惊讶,但都以为我是跟许总双宿双栖去了,所以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伤感的神情。我没有更正他们的以为,这样很好,省下了我不少离别的愁怀。

      一切全都搞定,已经差不多到了和许至澄约好的时间。

      走吧,还有最后一出戏要演。

      离民政局还剩下最后一个街口的时候,我对宣远说:“我想了想,你还是别出现了。”

      按照本来的计划,宣远需要客串一个小三的角色。但是到了最后一刻,我改变主意了。

      那个人是阿澄,我下不去手。

      我可以伤他一次两次三次,但我不能要了他的命。

      宣远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掳了掳头发,又拿出粉盒补了点粉,可是后视镜里的那张脸还是白得可怕。我张开手,用力在脸上拍了几下,赤痛过后红晕显现,我下了车。

      阿澄今天穿得的是他最拿手的黑西装,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他拉起我的手,一路絮絮叨叨:“我了解过了,先拍照,然后体检,然后登记……”

      他的手握得我很紧,掌心微微的有些湿濡。我安静地走在他身边,脸上的笑容并没有伪装。

      拍结婚照的时候,我变得很挑剔,一连拍了五六次,我还是不满意。摄影师已经彻底没有耐心了,“你要求这么高,不如到隔壁照相馆去照,我们这里就这个水平。”

      阿澄问我怎么了。我有些气急败坏,想这么重要的照片,当然要尽善尽美。

      “他把你照得不够帅。”我说。

      “你知道我帅不就行了。”他说。

      好吧,我终于妥协,我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你在我眼里的样子才是最终的风景。

      体检的过程很简单,基本上就是问问家族史什么的,一共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当我们坐在颁证员对面,准备宣誓的时候,我看到阿澄的额角汗涔涔的。

      我拿出纸巾,替他抹去,他还浑然不觉。

      “证件都带了么?”颁证员问。

      阿澄把身份证和户口簿拿出来放到桌上。

      “你的呢?”他问。

      我从包里拿出身份证来。

      “还要户口本。”颁证员说。

      “我……忘了带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容易拆穿的谎言,因为那个枣红色的小本子,此刻正乖乖地躺在我的包里。

      “没有户口本可发不了证。”颁证员皱着眉头把其他的证件往前一推,说,“你们把材料准备好了再来。下一个……”

      民政局门口,阿澄让我把家里钥匙给他,他回去拿。

      “不用了,还是我回去吧,你在这里占个位。”

      争执了几次,他终于同意了。

      “路上小心。”他关照我。

      我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再见,阿澄。”

      我当然没有回家拿什么户口本,而是躲民政局旁一条小路的转角里,偷偷张望。

      十分钟以后,我见到阿澄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拿出手机打电话。

      我的包里传来一阵阵震动声。

      我把包紧紧捧在胸前,生怕那些微的声响引起不远处他的注意。

      电话响了一阵,终于平静下来。阿澄又转身进去了。

      他再出来的时候,又过去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我的电话响了起码5次。这回他没有继续等待,而是上了那辆黑色的凌治车。

      车子从我面前驶过,他的侧脸转瞬即逝,多么可惜,我无法把这个影像牢牢铭刻,因为这也许就是我这辈子看到他的最后的一眼。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么?”

      “嘘,别说话,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最讨厌受人摆布,就算是你也不行……就算是我那么喜欢你,也不行……”

      “再见了,许至澄。”“会再见的,江潇遥。”

      “你的手机里,终于有照片了么?”

      “我为刚才所做的向你道歉,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

      “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我们在一起吧。”

      那些话语,那些碎片,像利器划过心脏,痛得无法自已。

      我蹲在地上,脸上冰凉一片。

      有人说,是因为心事太重,所以要靠流泪减掉一些重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要哭多久,才能有力气重新站起来,才不会被心头的分量压得无法喘息。

      我想向他跑去,可是在岁月的鸿沟里,我已经跌断了双腿。

      所以,我只好放开手,看他任意驰骋。

      再见了许至澄,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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