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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提亲 ...

  •   (四)

      因为表现良好,徐大夫也不时称赞,在商号里工作了三个月的叶南衣已经很得掌柜的信任,那位被她在心里认定很像香港演员秦沛的东家甚至时不时的留她在家里吃饭,由此也就认识了东家的少爷,陆盈川。

      陆盈川刚满十八,面容英俊,叶南衣第一次见到就八卦的想他的照片放到网上一定会有很多人惊呼,这才是真正的古装美男!

      聊过两次之后陆盈川对这个年长几岁的大‘哥哥’很有好感,没事就爱去铺子里跟在她身边乱转。陆掌柜对这种情况很满意,家业迟早要传给陆盈川,叶南衣想法新颖,做事认真,儿子跟她走的近,没有坏处,没准以后两个人还能将商号发扬光大。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事却不是这个,陆盈川已经十八了,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清水县里的适龄姑娘眼看条件般配的也不剩几家,陆夫人简直恨不得天天在他耳边念叨。

      沈清欢是这些候选对象中的首选,可陆掌柜碍于商人地位低下,沈淮又是一县县令,担心被拒绝,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去提亲,听闻叶南衣跟沈家交好,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叶南衣接到这个差事,叫苦不迭,又拒绝不了,只好勉强答应去试试,不能保证结果。

      她没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的概念,也就没管沈淮,直接找了沈清欢。

      沈清欢听完她的来意,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于是她问,“不愿意是吧?那好办,我回去回个话。”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家父家母早已故去,也该由哥哥决定,如果他同意,那我自然不会反对。”

      “可是这是你的事啊,关系你一生的幸福,怎么能由别人说了算?!”叶南衣有点急,虽然知道古代就是这样,可是发生在眼前还是让她无法淡定。

      沈清欢无法理解她的立场,却仍然感激她的反应。声音又柔和了一些,“南衣,我知道你的家乡不同与此,虽然哥哥已算开明,允许我做很多其他女子不能做的行为,可这么重要的事,我仍是无权自行做主的。”

      “可是,你都不需要见见陆公子再做打算吗?万一你们性格不合呢?”

      沈清欢苦笑着摇摇头,“两人成亲之前原本就不能见面的,之前跟你……是因为哥哥看重你,所以……”

      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已经完全说不下去。这时候提到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羞怯。

      叶南衣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当下也有点不好意思,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灰溜溜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角瞄了瞄沈清欢,见她脸色已恢复正常,这才又道:“要不我先不跟你哥说,找机会让你见见陆公子再做打算。”

      沈清欢轻轻的点了下头,不再言语。

      日子选在叶南衣不用工作的一天下午,她的小院子里。原本想着让二人单独呆一会找找感觉,又顾虑到孤男寡女会有损沈清欢的名誉,于是自己也陪在一旁。

      陆盈川一身白袍配上本就英俊的面容,尤其被身旁瘦弱的叶南衣一衬,几乎称得上是玉树临风。

      叶南衣还是习惯性的穿着那身青衫,未免气氛尴尬,一直找话说。陆盈川一贯喜欢跟她聊天,虽然美人在旁,也没有拘束,热络的回应她抛过来的话题。

      沈清欢大部分时间都静静的听他们说话,眼睛偶尔在两人身上停留,间或回一两句,气氛倒也融洽。

      南衣注意到她看陆盈川的眼神并无明显变化,心里明白她大约对他是没有感觉的。

      话题聊到诗词上,沈清欢话终于多了点。

      叶南衣虽然也算个古典文学爱好者,可自觉在这二人面前有班门弄斧之感,自己识趣的闭了嘴,借口换茶叶进了屋。

      原本以为两人会聊的很投机,不想没一会儿沈清欢就跟着进了厨房。

      “怎么进来了?”

      “看你这么久不出去,进来看看需不需帮忙。”清欢不理她疑惑的目光,径自说。

      南衣于是悄悄问,“你觉得盈川怎么样?”

      “陆公子一表人才,饱读诗书,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清欢语气诚恳,就事论事的态度却让叶南衣心里莫名冒了些酸气。

      她敏感的捕捉到自己的情绪,心下一惊。为了确定自己的感觉,于是又问,“那婚事?”

      清欢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陆掌柜催你了?”

      “那倒没有。”叶南衣摸摸鼻子,有点心虚,“那再等等吧,你哥也还不知道。”

      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叶南衣惯例的开始剥析自己。

      今天的主题毫无疑问是白天那点莫名其妙的情绪。

      她自问不是个容易动心的人,仔细想了想沈清欢好像也没做过让她特别心动的行为,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种结果。难道是相处的久了,来到这里之后又没见过其他适龄女子,加上外协基因作祟,就莫名其妙产生感觉了?

      没发现沈清欢对条件优秀的陆盈川有感觉是个好消息,但也无法轻松下来。这段感情如果真要发展的话,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困难重重。环境跟沈淮的态度就不说了,单是要让思想保守的沈清欢接受一个女人的感情就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翻个身又捏了捏眉头,叶南衣满心烦躁。

      没等叶南衣想出具体的对策,她跟陆盈川就被派去走生意,理由是锻炼他们二人,也顺便为陆记要在永城开的第一家分号探探路。

      永城位于距清水县数百里之外的另一个州,马车单程正常行驶也需要三天多的时间。

      叶南衣现代的时候曾在旅游的时候坐过一次观光马车,当时还挺喜欢这种慢慢悠悠的交通方式,所以对此行的困难有些估计不足。

      路面因为走的多了,倒也算平坦,问题在于土路再平坦也无法跟现代的柏油马路相提并论,是以虽然车厢里垫了厚厚的软垫,一上午下来,她还是被颠的七荤八素,停下歇息吃东西的时候靠到一个大树上就不想动。看着陆盈川递过来的干粮也觉得毫无食欲,摇摇头只抱着水壶咕咚咕咚的喝水。

      喝饱了觉得舒服了点,这次转头问陆掌柜派来跟着的老伙计陆全,“你说我们这一趟要一个多月才能回去?”

      陆全嘴里嚼着玉米面摊成的饼,好脾气的笑笑,“一个月算快的,前些年我跟老爷出去收药,没个一年半载都回不来。叶兄弟是不习惯赶路吧,过两天就好了。”

      叶南衣闻言立马泄了气,只觉得天色都似乎暗了点。

      事实证明,这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夏天的天气,孩儿的面,说变就变。

      陆全一张饼都没有吃完,豆大的雨点已经不由分说砸了下来。他抹了把脸低咒一声,站起身来招呼众人上马车避雨。

      小小的车厢里挤了四个人,其中三个大男人,闻着众人因为赶路而冒出来汗味和从车帘缝隙中飘进来的新鲜泥土味,叶南衣突然有点想念沈清欢。

      果然是动了心思了吗?不过三天没见,离开清水县也不过半天。

      而后又想到此行匆忙,都没来得及告知她,自己会很多天不能去找她,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她会不会偶尔也想到自己呢?应该会的吧,就算心思不似自己,一个三不五时在眼前晃的人突然不出现了,都会有点好奇跟想念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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