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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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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十方十八岁那年,按照惯例是需要出门历练一年的。
临江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属于大家,却也不仅仅是像武当、少林等门派只是单纯培养弟子以传承武艺。临江山庄表面是做丝绸生意的,这也是它的主要经济来源。
然而,它最开始是朝廷为了很好地控制江湖人士而诞生的,历代江湖中都具备惊才绝艳而不愿入朝为官的人,这就不得不成为皇城天子所担心的一股庞大的力量。
但这也并不说明因为有皇权的介入而可以使临江山庄成为一流的门户大派。毕竟武当、少林等都有几百年的历史积淀和功夫底蕴,这是新兴起的一殿一宫(逍遥殿,无极宫)所不具备的优势。
沈十方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只身一人告别了哥哥和山庄中的人,却意外的在临江山庄一百多里外的斜阳高坡碰到了黎石。
远处的霞光艳红如火,漫天耀眼的红映着高坡上一群纠缠在一起的人显得有些不真实。
两年未见,虽然他衣衫凌乱,面色苍白,但沈十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黎石的面容倒是没多大变化,只是长开了些,额头饱满,鼻翼冒出了细汗,嘴唇紧紧地抿着,整张脸因为紧张的动作而有些紧绷。关键的那双眼睛倒变了许多,里面的张扬和专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是沧桑与绝望,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麻木的挫败感。
看情况就知道他现在很不好,沈十方清楚的知道,如果此时再没人伸手拉他一把,那么这个人将永远失去他本应圆满的人生。
一盏茶的时间,黎石终于解决了他的敌人:七个罗刹门的杀手。
沈十方依旧在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在距他十米远的地方,看着他身陷险境,看着他步步维艰,看着他最终疲惫的坐在染红的土地上轻轻喘气。
这应该是人生赐给他的一场游戏,看得到开头,却需要他自己竭尽全力在重重杀机中找到冲向终点的路,这场游戏没有奖励,只有危机。
不,会有奖励的。沈十方有些失神的想起了两年前那个得意的少年。
半年前,沈十方就从大哥那里知道了他的近况,家门巨变,生父突夢,亲人背叛。
无论单单哪一样都足以让一个人陷入绝境,不知道是不是祸不单行这句话在这里深刻的验证,沈十方总觉得这些事情没有那么安稳。
他突然又想到出发前大哥语意不清的话:“江湖最近不会平静了,你自己出门在外多注意身体,如果碰见逍遥殿的人,就多帮衬着。”
太阳还剩三分之一时,一站一坐的两个人,才有了动静。
黎石仿佛没有看见任何事物,用剑撑起身子,表情麻木缓缓地向西面走去,长长的影子直拖到沈十方的脚下。
接下来的半个月,沈十方终于知道黎石的生活除了被追杀就是杀人,每当黎石面无表情的用剑杀掉一批又一批的杀手,沈十方就站在十米远的地方,默默看着他,这半月来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做过做多的动作便是杀人。
沈十方自半个月前就跟在黎石后面,替他采衣、购粮、上药疗伤。他知道黎石身上没带银两,遇到他之前甚至两天都没有吃饭了,他也知道他每天身上都会有新伤口,他还知道他往西走是要到无极宫去,无极宫的宫主吴天昊是黎青铭的多年好友,此去向西必然是寻求他的帮助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固执的跟在一具没有多少生命力的尸体后面,或许只是看着他面无表情被人追杀的时候,突然想起两年前那双飞扬的眼睛。
也许只是想离开的时候就想到大哥平淡的话,然后找到了留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