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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有他陪伴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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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扒拉碗里的饭,好像在说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
“什么?”
我是真吃惊。
“为什么啊?”
“家里出了点儿事,再加上我也不想念了。”
小波又低头哗啦几口饭,看见我早就空空如也的碗,说:“哥你吃完没?我再给你盛点……”
“不用不用,我吃饱了。”
我急忙说,刚要站起来,碗已经被抢走了。
哎——
我躺在沙发上,双手叠在脑后,看勤劳的小波在忙忙碌碌的洗碗,我们之间开始流动着一股叫静默的气氛。
小波对过去的事情只字不提,我也没办法开口问,况且,过的什么样,好不好,不都是别人自己的事情么。
“小波。”我叫他。
“嗯?”小孩洗完了碗,放进碗柜里,摘下围裙洗了洗手。他前额的头发还翘起来几撮,刚才睡觉压的。
“这几年你在C市,过得好吗?”
我怎么跟个做贼心虚的什么似的,心惊胆战的盯着他的反应。
“还行。”小波歪了歪脑袋,好像是想了想之后说。
这时候我的手机死命的尖叫起来,我把那破诺基亚从沙发垫子底下揪出来。
“喂—— ”
那边没声。
“喂喂喂——”我又喊了几声,电话才丝丝拉拉要死不死的传来电波。
“作甚呢森公子?”
是萧弘。
“没做肾最近腰好得很。”我换了个姿势跷二郎腿,心情一时大好。
“吃饭呢呗,刚吃完,你呢?在哪儿嗨呢?”
萧弘对着电话嘿嘿笑了两声,他这几年抽烟抽得太狠,把嗓子都熏坏了。
“敢不敢不用你那沙哑性感的嗓音勾引我?”
“销¥魂不?”
“销你老母!”
我和他打哈哈。小波这时洗好了手,从厨房出来乖乖的坐到我旁边。
我和小波对视一眼说:“小波回来了。”
那头同样是一惊:“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搔搔后脑上的头发:“今天下午,我去车站接回来的。”
“这我就要批评你了,”萧弘声音一转:“小波回来你也跟我说一声,一点准备都没有,小波现在在你那狗窝?”
“你家才狗窝呢,你家是大号狗窝。”我有点不爽。
“艹,我们这两天都Tm忙的快拉稀了,你小子倒挺逍遥……那什么,小波呢,让他接电话。”萧弘用他的大嗓门在那边粗犷的嚷嚷。
“小波不想接你电话。”我说,一手揽着小波肩膊,对他挤眉弄眼。
“艹,别闹了,快点的,你就说萧哥哥要跟他说两句。”
我电话放的扩音,萧弘那声无比肉麻的称呼从话筒里面传出来,立刻鸡皮疙瘩掉一地。小波也听见了,笑了,露出两个酒窝。
小波伸手要接电话,我一把挡住他。
“怎么这么没有诚意呢?小波回来一趟容易吗,一点表示都没有还好意思让人叫哥。”
我把萧弘训斥一顿。
“啊啊,这么回事啊,我C,早说啊,这都不是事。那就明天吧——”
我能感觉萧弘正在对面咧着嘴笑,神情放松的摸了摸左脸。
“正好我这儿还有事走不开,完了秦越他们正好也回来了,明天咱们出去嗨皮一下,好好聚一聚。”
秦越是萧白在KTV当少爷的时候认识的,J市的KYV都特别乱套,打着唱歌的旗号收卖粉的钞票。有两伙由于地盘问题在里面火拼,萧白拉架的时候肩膀挨了一砍刀,伤的挺深,羽绒服都被血给浸透了。
当时大冬天的根本打不着车,KTV的其他几个少爷架着萧白往出跑,嗖嗖嗖好几辆的士开过去,不敢停。旁边的一家桑拿洗浴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走过去问,这是怎么了?
一个少爷说拉架让人砍了打不着车呢。那人哦了一声,瘦高个,穿一身名牌,身后跟几个老女人,浓妆艳抹,珠光宝气,少爷们一看知道就知道是鸭子,语气也颇为不屑。
那人也不在意,转头对其中一个女的说,李姐,我开车送他去医院,行么?
老女人哼了一声,说,行,晚上别忘了去我那。转身跟另外几个走了。
瘦高个儿让几个少爷把萧白抬到车上,风驰电掣的开走了。
那人就是秦越,秦越把萧白送到二院,点了医药费,等萧弘过去针都缝完了,萧弘给了钱,秦越看了看躺着的萧白,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上,说,他衣服都染上血了,穿我的吧,大冬天的,别冻着。
萧弘感动的不行,长这么大也没遇见过这么雪中送炭的呀,想当年他们家倒了的时候都是墙倒众人推。小眼睛差点没滴下来马尿。和秦越留了电话,从此又多了一个狐朋狗友。那件事情让萧白对于鸭子这种行业有了很大改观,使他觉得,做鸭也有心地善良的。
我挂了电话,心情一时开阔,想到明天又可以跟萧弘海喝,一扫心中的憋闷。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本来决定睡沙发让小波睡床,小波却执意让我睡床他睡沙发,最后只好我们两个一起睡床。
小波看上去很瘦,实际上摸着还是有点肉的,这一点我在日后深入的了解到。他从那箱行李里翻腾一气,找出了一件棉白睡衣换上。这小孩还挺讲究。我就没有那么讲究了,我睡觉从来不穿睡衣,我裸¥睡,当然还有内裤。现在有客人在当然不能再裸¥睡了,我穿着我蓝色的大灰狼的短袖T恤直接扑到床上,对不起,是灰太狼,哥是卡通饭儿,绝对支持国产。
小波已经老老实实的躺着了,这小孩以前上初中的时候挺狡黠机灵的,几年没见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雨打风吹,安静多了。我扑到床上,感觉自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小波成了任我宰割的羔羊。我调整了一下动作,小波往里面挪了一下,轻声说,哥,睡吧。
然后就侧过身去不做声了。
我盯着他后脑勺肩膀后背半天,感觉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也闭上了眼睛。
那一晚,我没有失眠。
第二天小波醒的时候我已经靠着枕头抽了几支烟了,我断定小波是被呛醒的。
他脸转过来仰躺着,嘴微张着,伸了个懒腰。手碰到一旁的我立马缩了回去,小波张开眼睛,疲倦的揉了揉鼻梁,说:“几点了?”
我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表。
“十一点半。”
小波腾的一下坐起来,看了看表,笑了。
“哥你逗我。”
他声音带着起床气,有点鼻音。
才7点多而已,我醒的时候天还没全亮。看到一旁的人我还有一瞬间的愣怔和不习惯,这几年一个人惯了,待独了。
小波说:“哥我出去找房子吧。”
我说:“你有钱吗?”说完自己都想咬舌自尽。灰太狼灰太狼啊,支持你太久了,哥也变成脑残了么?
小孩笑了,说:“哥你窝囊我。”
“哪有。”我连忙辩解。
“我这还挺宽敞的,再加个你也是绰绰有余,犯不着把钱给别人。”
一想这么说也不对,不把钱给别人,难道要小波给我交房租?
小波到没在意,就说,不方便。
“怎么的。”我掐了烟头推了一把他脑袋:“姜□□,你还想造反是不是?让你住你就住。”
说完我就翻身下床,到厕所去方便。我下身只穿着条内裤,主要是我认为小波也不是外人,要是外人我不就春光乍泄了么?我这么好的身材能让外人随便看么?
谁知道小波扫了一眼我,立马回避的别过脸,我哈哈笑了两声,跟你哥还害羞呢?
早上一番调侃让我神清气爽,小波被我劝住了出去找房子的念头,只好在这住下。上午呆着没意思,我开了电脑打游戏。小波开始给我收拾屋子,床单被罩枕巾,还有我堆了几个星期的袜子,都被小孩用洗衣机毫不留情的甩了。中间来了几次电话找他,小波拿着手机走到厨房里去接,我只当是他家哪个亲戚打来的,一门心思投入到我的游戏事业中。
下午三点多,我精疲力竭的从椅子上倒下来,因为饥饿原因不得不暂退出我轰轰烈烈的魔兽世界。
出了房间,见小波正一个人趴在窗台上发呆,我说小波你饿吗?咱俩煮方便面吃。
我泡了两盒方便面,康叉叉红烧牛肉面,忒难吃了,难以下咽,正捉摸着怎么摧残我千疮百孔的胃,萧弘的电话适时地打进来了。
“怎么着,出去吃饭啊,来不来?”
“必须滴!”
我乐得不行,赶紧招呼小波别吃那破方便面了。
“在哪儿呢?”我问。
萧弘那边可能是到了,乱七八糟的。
“大红袍。”这厮心情甚是不错。
“好嘞,等着咱们。”
我收了电话,大红袍是本市有名的火锅店,我们没事就愿意到那聚集,萧弘哥俩估计是因为那的服务员都是漂亮小姑娘,我呢,因为那有一个服务生长得挺精神的,比较符合哥的审美观。
我和小波风风火火的下了楼,抬手招了一辆Taxi,向江南根据地进发。我当时的心情是愉悦的,但可是,可但是,要是我知道会在那快儿遇见他,我是绝对不会去的,要是我还知道以后因为我们的恩怨会发生那么多事,就是打死我,我都不去。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要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谁也躲不过去,谁也猜不出来,是无数偶然勾结交错在一起编织的一张无可逃脱的网。是命运。
我遇见他,就是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