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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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以为爱情是该轰轰烈烈至死不渝，又或者感情是更侧重激情，若不是曾经发生的一切令我感到质疑，也许我会固执这个想法一辈子。
在遇到洛衍之前，我也有过另一段感情，刻骨铭心，以至于这么多年之后回忆起来都恍如昨日一般。
我从来没有跟洛衍细细讲述过我和那个女人之间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我不曾过问过他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往事一样，我们在给予彼此足够的空间之外，也留足了退路。
对于许多年前的我来说，我很满足那时候的现状，虽然不曾有足够的物质基础，也没有现在这般老练的为人处世，甚至可能为了几百块钱拼死拼活，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一切都值得。
那时的我是那么的年轻，以为爱一个人将自己最好的给予对方，对方就会开心，就会满足，只是我忘了一件事情，女人现实的一面，她永远会把爱情和生活放在两个盒子中，一个用来暧昧和缅怀，一个用来彰显和安慰。
而你永远也很难猜到，她到底想要的是哪个盒子，直到某一天她累的时候，她才会拿出如男人一般的决绝，那时，你才会真正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尙，我依旧爱你，可是你要的时间太久我等不起。
岚，你说过会等我慢慢建立起一切，可为什么只有两年你就不能等了。
尙，一个女孩的青春无法担负起那么多的不确定，我知道你为了我很努力，但是很多事情根本不看过程，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也就说你不相信我会给你一个结果。
尙，也许接受你结果的人不是我。
他看着她就这样挣脱开他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尙，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尙，你笑起来很温柔，我很喜欢你的笑容。
尙，你会娶我的吧。
尙，你的温柔有时候让我疲惫……
尙，我累了……
尙，你从来不懂我要什么……
原来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面目全非，那么最后被遗留下的他到底是什么，一个可悲的小丑又或者只是成全了他人恶俗剧情的配角。
洛衍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遇见她之前的他到底以怎样的一种混乱的姿态生活，即便他告诉自己故事就应该这样写，他的确没有能力给予她炫耀的资本，所以她选择离开，投奔更好的“金主”，这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但在心底深深被背叛的感觉却捏碎了他整颗心，使得他拒绝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现在冷静自持的他当年一个月换了十二个女友，而他也根本就不把她们当做女朋友，因为彼此都知道只是玩玩，所以没有必要投入真心，当然也有几个越线的女孩爱上了他，可他却只是嘴角微扬。
喜欢他，喜欢他什么，钱，出生，他什么都没有，除了这张脸还可以看看外，他有什么，曾经说爱他的人最后跟的却是他的死对头，呵，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么。
没错，这一次他是栽了，不是栽在无名小卒手里，而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爱他，让他怎么信，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感情，谁会信。
他就这样讽刺的嘲讽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情，如同嘲讽着自己当初的太过投入，以至于到了现在最痛苦的人变成了他。
而洛衍就是在那时候落入他的眼的，一个在大街上哭得那样惨兮兮，没有一点形象的女孩，以为喧嚣就能隐藏好心中的悲伤么，以为躲在人群中，就能得到被漠视的安全感么，别傻了，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呢。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他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悲伤，那种被遗弃，孤立无援却固执的不想向任何人寻求救赎的自尊。
然后他走近了她，甚至顺从本意的给了她一张纸巾，虽然她不一定会要，但是足够了。
也许他和她的相遇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也许也可以归之于命中注定。
第二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他正接受另一个女孩的‘泄愤’，是的，事实上的确是这样，因为他混乱的关系，使得他经常深陷在这样不伦不类的尴尬场合，遭受“报复”。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便看到那个女孩在树荫下那双忧郁的眼睛，带着一丝同情和悲伤。
那种悲伤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曾经的他一样，疼痛不堪却假装完好，自然他不会认为她对他有什么感情，因为这是一种同类的证明，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光凭感觉就能知晓，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共鸣。
这样说来，他们之所以能成为朋友，必定离不开这些相似。
在之后的十几年的时间中，他们偶然会介入彼此的生活，不经意看到了一些关于彼此过去的碎片，但都聪明的选择不去拼凑。
有时候她会找他陪她喝杯咖啡，有时候他也会回请她来家里吃顿饭。
甚至有些必要的场合，他们也会默契的携手出席，为的是免去那些不必要的觊觎和窥探。
他们已习惯了在彼此生活中的角色，朋友助手或者是彼此心灵的互救者，这早已经不是一般的身份可以定位的存在。
而他也由当初的不成熟变得深沉，变得狠戾而不屑于怜悯，显然不是他刻意，而是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教会他这样现实的生存法则，他别无选择。
有时候他想，过去是不是就像是一张完美设计图，总是会随着现实的构造而转变，转变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其实就连设计者也已经认不出了。
就好像一个人总也不愿意将过去和现在比较一样，因为这显而易见的讽刺不会因时间而变得柔软，反而更加尖锐的突显了人性中的脆弱。
如同那天偶然遇见过去的某个存在，曾以为会无限怀念或者满腔怨愤，亦或者夹杂着丝丝辛酸，甚至在脑中演绎过千百种的可能到了真正发生的时候，却突然觉得陌生，还有一丝不可思议的平静，曾爱过的人在时间的磨砺下，居然真的成了擦肩的过客，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显得公式化。
那一天，他似乎真正懂得了一件事情，有些爱情，路过就是一辈子，来不及追思，也经不起收藏。
他甚至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重来的机会放在洛衍面前，她却总是沉默的微笑，不曾辩解一句。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再如何痴狂再如何眷恋，都已经留在了过去，与现在无所交集。
也许我们都该定下来了，当洛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头微微一怔，但也仅是几秒，你真的决定了么，他问，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却无法读懂她的心，是试探还是真的累了。
她就那样安静看着他，说出了简单的两个字，是的。
我尊重你。他没有反对她的提议，也许是觉得没有理由去反对，也许只是因为习惯了这份默契，更或许也不经意的期待某件事情的发生。
然而，最后的结局却没有走向他预料的方向，她选择了嫁给他，成为他真正的妻子，只是他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是冲动还是守诺，亦或者只是一份愧疚。
以至于那天她挽住的是他的手臂，而不是那个男人。
如果说朋友的时候，他不曾有过其他的想法，那么在身份变换之后，他无可避免的想要更多。
曾经，回到家，自己做饭，洗漱，听一碟CD，然后睡觉，忙的时候，靠煮着咖啡，叫外卖，熬到凌晨也是家常便饭。可现在，一回到家，里面总会有一个忙碌的身影，里里外外总会弥漫着一种温暖的味道，让他常常失神，这是梦里还是现实。
曾以为，一个人也可以度过一生，不过是像机器一样不停的运作，直到报废的一天，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身边会多了一个人，一个让你希望靠近而又拒绝接近的存在。
无疑，洛衍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优雅聪慧，做事细心，虽然他认识了她十几年，他见过工作中的她那种自律和凌厉，也见识过生活中的她简单和粗心，但真正生活在一起她才知晓，原来她比他了解的她有更多的侧面，例如喜欢喝咖啡，却更喜欢巧克力，而且总喜欢买超大型200g的那种实惠装，一条条掰开，慢慢解决，记得他有一次问她为什么不买精装，那些味道可能会更好些。
你不觉得这样体积的巧克力啃起来才会有满足感，她就那样轻笑的看着他，虽然它不够精致，但让人在没有吃的时候就会感觉满足。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在吃的方面他不精通，甚至随着各种各样公事餐宴，酒虽是必不可少，但入口的虽精致却食不知味，还不如许多年前，那种大排档里的一碗简单小吃。
以至于那么多年后的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好好坐下来吃一顿，甚至很多时候，他觉得食物只是维持生存的一种必备物资，至于好不好吃对他来说真的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花很多的钱去买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即便知道这远远不足以填补我们最为缺失的需求，却一再安慰自己是值得的。
可是，心里的那个洞却扩得越来越大。
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现，原来我们要的只是那份简单，却用大半生支付。
例如他和洛衍，一直以为自己认定的那个人就是今生的唯一，拼命的想要挽留，不愿放手，然后被弄得遍体鳞伤，于是不再相信爱情，不敢再接受一份新的感情，中间甚至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来疗伤来释然，谁会想到，原来回到起始之初，他们本就不是彼此心中最为需求的存在，只是他们以为。
多么令人难过而又悲伤的答案啊，如果能早些知道，如果能早些遇到，那么是不是我们就不用经历那些绝望与痛楚，不用将伤口用冷漠掩藏。
洛衍，一个在很多年后，在他心灵深处开了一扇窗的女子，他不知道对她是否有爱情，甚至不知道除了友情之外，还有多少不知名的感情，暖得有些复杂，他希望她陪在他身边但同时不愿意她靠得太近，因为他担心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停留。
一个孤独之人永远不怕荆棘，因为退无可退，唯有前行；而一个经历过温暖的孤独之人，却只能围困在荆棘面前，伤痕累累，因眷恋而遗失了勇气。
而他现在就是一点一点深陷的后者，他怕有一天，他的心会因为另一个人而变得柔软，为了另一个人而卸下所有的盔甲，而那时候，如果被洛衍背弃，也许他再也无法轻易站起，因为他丧失的不仅是生命中另一段感情，更是同类朋友。
所以他没有办法对洛衍温柔，无法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的给予，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如曾经那样简单。
与其到了最后连朋友都没有办法做，还不如在一开始就明确自己的立场，她不会一直驻留在自己身边，也不会轻易放弃曾经那段感情，只是她不知道如何收场，如何再回到那个男人身边而已。
那么既然知道她无奈的他，作为朋友，他就该放手，作为同类，他就应该祝愿她幸福，而不是作为一个阻碍她寻求幸福的存在，那只会显得他太可怜，为了一己自私，那连自己都没有办法确定是什么感情的眷恋，就这样绑住她一辈子，对她太不公平。
所以他选择对她放手，可是他没想到她真的选择了他，虽然彼此都明白这段感情里面爱情的成分太少，可其他的成分却足够厚重，厚重到了即便就这样做一辈子的夫妻，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美丽的事情。
也许他差不多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去打动一个女孩子，或者说如何显得温柔，但他想，也许可以试一试，即便对他来说不太容易，但他会去学，学着去疼惜他的妻子，那个叫洛衍的女子，学着尽一个丈夫的职责，学着坦率一些，至少，对于现在的这个“家”，他真的觉得很温暖，温暖到了恍如隔世，他就像一个走失了很久的孩子，这一次才终于找到了归处。
现在，他有了一个家，里面住着一个叫做洛衍的女子，既是他的妻子又是他的友人，既是他的伙伴又是他的助手。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用多少人能像他一样，在漫漫的人生路途上能遇到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包罗了多重身份，最后却选择站在他的身旁，陪他度过一轮又一轮的春夏秋冬。
即便前半生夹杂着所有酸楚与不堪，但至少在这一刻都拥有了足够的意义，其实他很幸运，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