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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真与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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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真与幻
玄武大街,鸣鸾楼。
徐捕快询问过楼主人裴锦娘关于梅苔枝和蒋珩的旧事,一身艳丽罗裳的裴锦娘慨叹了一番“梅女红颜薄命”后,说道:“去年重阳节,蒋公子在回乡途中经过本楼,慕名拜见梅苔枝,两人结识。正如俗话所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梅姑娘虽一向心高气傲,但蒋公子懂得吹笛吟诗,又会雕刻小饰物,一来二去,两人如胶似漆,蒋公子为此还在鸣鸾楼住过两日。”
“因为梅姑娘常住在绿苔阁,他们二人决绝之事,老身并不知晓。”
徐捕快问道:“绿苔阁是梅苔枝何时花钱买下的?”
裴锦娘道:“是她来鸣鸾楼之前,自己攒钱从小青莲山某一居士那里买的,估计苔枝以前在别处献艺,赚了不少钱。”
“蒋珩的面容,背景与来历,不知裴夫人可知晓?”
裴锦娘简单描述了下蒋珩的相貌特征,继续道:“来鸣鸾楼的客人,有几人愿意透露真实身份?但老身观听蒋公子的言辞与喜好,似乎出身世家。口音上则像是毓州、昀州一带的人。”
裴锦娘边染指甲边摇头道:“可能蒋公子出身士族,苔枝自感身份无法与他匹配,才在失意之下走了不归路。可是苔枝还有个小弟,她一向对他关照有加,怎么会如此糊涂?!”
七日后,府衙终于查到了一些线索,决定去蒋珩的家中探访。因梅苔枝之弟梅英郎再三央求要一同前往,于是巡捕们让他跟随马车前往,来到了毓州水碧镇蒋珩的家。
钟捕快向蒋珩之母李老夫人禀明情况后,李老夫人眼圈一红,道:“原来那个纠缠我儿多日的女人自尽了……”李捕快道:“差役们公务在身,不知钟公子能否立即现身,有些话我们必须当面询问他。”
“可是我儿自三天前回家以后,人变得一言不发,还连续两晚彻夜点灯,似乎中了邪一般。”
钟捕快道:“李夫人切莫焦虑悲伤,令郎的症状说不定与梅姑娘的自尽有关,我们必须从本案入手,查明真相,或许对令郎的病情有帮助。”
当钟捕快等人来到蒋珩卧房的门口,只见里间一十八九岁的青年人头顶毯子,一手抱着填塞棉花的靠枕坐在榻上,一手拎着一个驱魔的铁八卦,目光呆滞地望向门口。
钟捕快命人轻轻关上门,上前几步展开手中梅苔枝的画像,和声问道:“画上这位姑娘,公子你还认识吗?”
眼前垂下的画上,是一个容颜端丽,舞袖如虹霓的女子,在枫叶秋草间蹁跹。蒋珩怔了怔,盯了画卷看了几眼,喃喃道:“苔,苔枝?”
蒋珩仿佛看到画面背景如同潮水般迅速地模糊退去,渐渐来,画中的女子步出画面,来到自己的面前。
佳人巧笑倩兮,眉目盈盈。
“苔枝,你既然狠心选择一刀两断,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他心如刀割,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道:答应她吧,仙子或妖姬,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心中另一个声音提醒道:别靠近她!她是披着美丽外皮的妖魔,你怎可以和魔物共处!
钟捕快见蒋珩的面容奇特地扭动着,似乎梦魇一般。此刻,梅英郎走到蒋珩的面前,手拿着一张信纸,目光一瞬不瞬道:“蒋相公,苔枝自尽了。我想知道,几日前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形容憔悴的蒋珩瞥上对方的脸,瞳孔急促一缩,大叫着猛然缩回榻上,一手盖起被子,一手晃悠着铁八卦慌乱叫道:“妖魔,邪灵!你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钟捕快皱眉道:“蒋公子你冷静一下,这是梅姑娘的小弟,并不是什么妖魔邪灵。”
李老夫人走近儿子,拉着他的上臂安慰道:“珩儿,不要害怕。这位小哥只想告诉你鸣鸾楼的梅苔枝姑娘已经死了,因为梅姑娘前几日见过你,所以想问一些情况。”
“不要再提那个女人!”蒋珩躲在母亲身后,右手指着梅英郎,胡乱嚷道,“梅家姐弟都是妖孽!娘,快请天师赶走他们,不要让他们再来害我!”
李老夫人见蒋珩神志不清,忙请来庄上一老大夫,用银针封住蒋珩的手臂穴道,又命人在房中点燃了清心的玄素香,给昏昏沉沉的他灌下汤药。一个时辰过后,钟捕快再次步入房内,见蒋珩的目光已有几分清明,便道:“蒋公子,这儿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们只想知道梅苔枝姑娘的过往之事。”
梅英郎走进床榻,仰着头轻声道:“蒋公子,你为何这样忌惮我?”
“啊——!”
蒋珩大叫一声,突然跃身掐起梅英郎的脖颈,恨恨道:“一定是你逼死她的!我要杀了你!”钟捕快等人急忙拉住蒋珩,蒋珩面色发青,目眦尽裂道:“你们别被他的这张面孔迷惑了,他根本不是个孩子!”说着又要扑上前去,钟捕快见蒋珩神智疯癫,一记手刀将其击晕。
众人连忙将昏阙的梅英郎扶到靠椅上,为他拍胸顺气。不多时,几人忽觉头重脚轻,依次麻倒在地,钟捕快望向眼前的铜香炉,惊道:“是谁,是谁下了毒?”
良久,昏昏然仰卧在靠椅上梅英郎,悠然睁开双目坐起身,对着:“不错,我暗中在焚玄素香的炉中悄悄撒了‘醉扶归’,它的气味极淡,难以察觉。”他再一指在床上垂死挣扎的蒋珩:“蒋珩,都是你这小子让玲珑动心,让她移情别恋,我岂能轻易放过你?!”说完,他的指间滑出一把锐利的小刀,袖摆一拂,刀锋挥向蒋珩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