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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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念刚哄着雪见陪着徐长卿四处走走，自己便转身极小心得接过侍女手中盛药的木质托盘，来到唐坤屋外了，刚好听见二人在交谈了，脚步顿了顿，便停下在门边候着。
“幸好啊唐家堡基业固若泰山。上下和睦，唐泰总管亦可以独当一面，你呀，大可放心好了。”
“正如我说，很多俗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现在，让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水念。你说，她一个人，能照顾得了雪见，撑得起整个唐家，应付得了种种风浪吗？我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能看着她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这样的话，即使我离开了，也能有人帮她一起撑起这个担子…”
“大小姐稳重懂事，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唉…我唐坤一生越人无数，可是唯独我这个大孙女，我是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呀…自小，雪见还尚在胡闹之时，她便一直在后面帮雪见收拾烂摊子，从无怨言，遇到麻烦，雪见会哭着找我诉苦，可是水念却从来都不会，为了让她能撑起唐家堡，我便教她毒术，雪见还在外面玩耍之时，她在埋头尝遍各种毒药，不管多么痛苦委屈，她却从来没掉下过一滴眼泪。我宁愿她和雪见一样活泼爱闹，该哭哭，该笑笑，不要压抑住自己，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不用如此逼着她扛起这个担子了…可是她，却偏偏对自己那么狠。”说话间，水念甚至听到唐坤的声音开始颤动。
这是怎么了…水念茫然得用一只手放在了胸口，那里，有着和人类一样跳动着的心脏。渐渐觉得一股酸楚开始弥漫出来。
自从变成婴儿被唐家堡收留，水念就很用心在学习如何做好一个人类，因为怕被认出是妖怪，她一直小心翼翼着，原本很是羡慕雪见无忧无虑，调皮捣蛋的样子，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学着和她一样？可是一次却无意中听到爷爷在雪见闯祸后小声抱怨。
“你呀，怎么就不能懂事点呢，还好你姐姐听话，不然要是跟你一样老是闯祸，这个唐家堡你们该怎么扛呀？”
那时候的雪见刚刚满一岁，就已经流着口水傻乎乎地满屋子爬着闯祸了，水念看着爷爷那很铁不成钢的样子，默默的想，那么就让我来撑起整个唐家吧，为了爷爷，为了雪见，更为了融入这个家。
所以，自那以后，水念便开始承担起并非她那个年纪能够承担的责任，雪见玩耍，她在屋里看账本，雪见捣蛋，她学毒术，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小心的让自己在整个唐家堡的人眼里，仅仅是早熟，稳重罢了。不显示过人天赋，也不会太多平庸。很多一个小法术能够完成的事，她都是亲手完成，即使是试各种毒药，她也从未给自己施法减轻过疼痛，因为，现在的她不是西湖水灵，而是这唐家堡的大小姐！
还是…失败了么…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压抑所有的情绪，还是…让爷爷难过了么。
水念擦了擦脸上冰冷的水迹。
“这样也好不是么，你不用担心她撑不起唐家堡，她有这个能力呀，而且，若是要守住唐家堡，不正是需要她这样么，她只是做到了你所期待的样子啊。”和阳道长劝慰的声音再次传来。
屋内静默了下来，许久没再传出声音，就在水念思索着端药推门进去之时，模糊传来的一句话，让她再也忍不住放下药落荒而逃，眼泪止不住得奔涌而出。
“因为，心疼她呀…”
夜晚，整个唐家堡都已陷入沉睡。
“噔噔噔。。。”水念轻轻敲着门。
片刻，门内传来一阵熟悉的苍老声音。
“进来吧。”
水念慢慢得推开了木门，见唐坤闭目倚靠在床头，早晨因着和阳道长他们的治疗，面色除了一点点苍白之外，还算好，但也仅仅如此了。水念顿了顿，转身将房门关上。
唐坤听到关门的声音，睁开眼，见是水念，微微惊讶。
“怎么这会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水念忙摇摇头。
“爷爷放心，唐家堡上下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呢。”
唐坤这才笑着看着水念。
“有你在，自是无事的。”
“爷爷，水念有事想跟爷爷说。”水念低头默了默，终是开口道。
“那就说吧，怎的这般吞吞吐吐的？难道闯祸了？”唐坤故作严肃的样子瞪着她。
水念无奈得翻了翻白眼。
“我又不是雪见！”
“哈哈，那就有话说话。”
“爷爷，我…是妖。”半响，水念坦然得看向唐坤。
若是眼前说这话的是雪见，唐坤一定会认为她在开玩笑，可是，这是水念，是沉稳娴静的唐家堡大小姐。这就让唐坤不得不相信这话的真实性了。可即使知道水念并非在开玩笑，唐坤还是无法接受这句话，他尽量扯着僵硬嘴角道：
“怎么说这话？你看爷爷身体不好，来逗爷爷开心么？是不是雪见教你的？”
可是水念依旧面无表情得看着他，眼中并无一丝玩笑之意。唐坤终是接受不了得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祖孙二人相对半响，唐坤慢慢得开了口。
“你是后来夺了这具身体的，还是我捡到你和雪见的时候便已经是妖？”
“婴儿样子，也是我变化的。”水念顿了顿，回答道。
唐坤松了一口气，静静得看着自己最心疼的孙女。
“若是你说前者，老夫便是拼了这条残命，也要为我的孙女报仇的。”
水念茫然得看着眼前余威尚存的老者，眼角发红。
“爷爷…你不怕我么…我…是妖呀。”
唐坤摇了摇头，轻声道。
“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孙女水念，是这唐家堡的大小姐，”
余威消散，水念看着眼前沧桑衰老的老人，挥了挥袖，身下便露出了碧绿色的蛇尾。
唐坤看着眼前现出原形的水念，晃了晃神，思索道：
“蛇尾，蛇妖？不对，人首蛇身，女娲后人？”
水念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碧绿的蛇尾。
“女娲后人的蛇尾是银白色，我，只是女娲心泪所化的西湖水灵。”
“西湖水灵？”
“嗯，我是女娲娘娘留下心泪化作的西湖数千年来才衍生的水灵，此番入世，是观音菩萨指点的，为了体会人世间的情感。”水念停顿了下，呐呐得问道。
“爷爷…我还能做你的孙女么。”
唐坤看着自家向来不善于表达内心的大孙女，慈爱的笑道：
“你一直是爷爷引以为傲的好孙女。”
水念这才释然得微笑。
“那么，爷爷，为了我和雪见，继续活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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