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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3、NO.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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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量再三,季风还是选择脱帽,原因很简单,就算他肯喝酒,这烂人过会儿也得抢他帽子。哪会是守信的主儿!但他不打算这么饶了他们。“我把帽子摘了行,你们得一人喝一口白酒,不能少于一两,”想了想又补充,“你和小锹一人二两。”
时蕾呵呵笑起来。杨毅连忙说:“想啥好事儿呢?你赶紧的,要不喝酒,要不就摘帽子。”
“有你什么事儿!”季风真想把她一脚踹撒哈拉去晒成人干儿,要不是她嘴欠翅膀能注意到他帽子吗?
“总有我事儿吧?”翅膀慢条斯理地说,“我回来你不去接站,吃饭还迟到,靠,你不喝我讲究你一辈子。”
季风可不敢想像让人讲究一辈子是什么滋味,尤其是翅膀那张损嘴,并且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
“我喝一两酒。”时蕾举手,“季风你单独给我看。”
“败家媳妇儿!”翅膀瞪她,好样的,这才是他媳妇儿!
“你们别学那样的,”季风捂着帽子,怕翅膀一把给拽下去,“看戏还得花钱买票呢。”
“真是的,里里外外还给自己搭进去了。”翅膀大叹失算,“得,谁让眼馋呢?”掐灭了烟端起杯子。
“二两。”季风强调。
“二两你妈个脑袋!滚!”翅膀比了个高度,“就到这儿。”
“行吧。”难得他们肯吃亏,季风已经很知足了,要不是小猫先服软,大概连这一口都不带喝的。
翅膀喝完了,咂咂嘴。“好酒,你不喝可惜了。”
轮到于一,不情不愿地灌下一口,传给杨毅。
“我为什么要喝啊?”杨毅抱怨着,一喝完马上哈着嗓子夹菜。“好辣好辣。”
时蕾拿起酒,憋笑憋得十分痛苦。季风说:“小猫可以少喝点。”她就抿了一小口。
丛家家接过酒杯,刚喝进嘴里就忍不住笑了,转身全喷在地上。
杨毅连忙递纸巾。“瞅把我姐呛的。”
“没事儿吧?”季风紧张地问。
丛家咳着摆摆手。
“别转移注意力了,”翅膀托腮专心地看他,“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季风摘下了帽子。
“好刺眼。”杨毅向后一闪,反手挡在眼前。
时蕾目瞪口呆。
丛家咳得更厉害。
翅膀哇一声哭了。“四儿你得的啥绝症啊?”
季风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遮着的时候怕人看,一摘下来也就没啥顾虑了,反正只有小猫和翅膀没见过。眼角瞥到于一,那家伙端着还剩半杯的白酒细端详,脸上挂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翅膀伸手把杯子取了过来。“你也喝口意思意思吧,哥儿几个都买你这么多了,一人一口可没谁含糊的。”
早知道他们不可能放过他,季风端起来就喝,咕嘟咽下去,破口大骂:“你们几个王八!”
在洗手间,杨毅说:小四儿在追家家。
时蕾又惊又喜:真的吗?那叫叫儿呢?
可是家家不同意。
怎么可能?
要不然俺弟还用剃个秃老亮吗?
时蕾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你是说……家家不同意,季风决定当和尚?
杨毅对时蕾的缺乏想象力早习以为常,她说你自己去问丛家吧,然后边洗手边烦恼:“这要是四儿真跟家家成了,到时候结婚随礼我得随谁呢?”一个是姑舅表姐,一个是门挨门住了二十来年的邻居。可能得随亲戚吧,回家问老妈去。
体谅翅膀和时蕾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于一早早张罗散局,开车送人回家,副驾位置的翅膀请求换人。“还是我来开吧,你刚才可没少喝。”于一说你那手把我和车都信不着你再说我也没醉。翅膀还不知道他那点酒量,问他:“那前边一人一狗躲不过去了你撞哪个?”于一冷笑:我不会绕开走啊还非得撞?翅膀嗷嗷叫着换人换人,我都说躲不过去你绕个JB,题都听不明白还说没醉。于一骂他,这逼出这忽忽悠悠的题正常人谁答得上来。吵吵巴伙地上了路,先拐到翅膀家把这个最闹挺的玩意儿扔下,季风在另一侧下了车绕到前座,翅膀忽然拉开后门喊时蕾下车,几个人都饶有兴趣地看他们,坐在时蕾怀里的杨毅一双眼睛闪亮亮。时蕾笑骂:“别得瑟!开车于一。”伸手关上车门。
车开动,杨毅从时蕾怀里爬下来,天真地问:“你为啥不跟老大下车捏?虽然你是猫,早晚也得见公婆啊。”
时蕾不想搭理她。“别找干!”
一车的人都哈哈大笑,丛家抹着眼泪说:“时蕾你说话越来越像翅膀了。”
翅膀洗了头趴在床上给时蕾打电话,时蕾说了关于季风光头的猜测,认真的语气让他狂笑不止。门被推开,张亚琴走了进来,听他哈哈也跟着笑起来:“这是跟谁唠呢。”在儿子床边坐下摘了他嘴里的半截烟掐灭,翅膀坐起来搂着妈妈,对电话说:“净扯蛋,他要有那个魄力早给家家拿下了,这俩人指不定是咋回事儿呢,再说还有个叫叫儿。小刺儿那知道一句说十句的主你别她白白唬唬的。”又聊几两句时蕾要睡觉,翅膀说“亲一个”,开心被骂,挂了电话。
张亚琴瞅着儿子一脸春风拂桃花,撇着嘴问:“小姑娘?”
“啊。”他得意地点头,抓着老妈手里的苹果咬了一大口。
“让你爸知道不削你的。”把苹果让给他,拿起他脖子毛巾给他擦头发。
“不会不让他知道!”他答得轻松,顺便拉拢伙伴,“咱娘俩儿的事么,让他知道干啥?”
“其实我跟你爸现在都不反对你处对象了,你都这么大了。”儿子这次回来感觉比半年前更有个大人样了,老爷子表面没说,私底下还说马慧非下车知道先回家来真是出息了。
“他可得!哪次大道上见着我跟女的在一起都装不认识我。”
“那你自己也没正形啊,你跟雷满江家老姑娘你爸都知道,不也没说啥么,完了没两天又看着你和别个姑娘牵个手溜街儿,你说他能不来气吗?”
“那人姑娘就愿意牵我手我也没办法啊,”他嘻嘻地没正调,“我还能给人掰开?”
“什么破儿子!”毛巾轻轻抽了他肩膀一下。
他挠着被抽痒的皮肤笑。“我爸一天就听人瞎咧咧,你忘了有好几次我陪你出去,他们别人见了回来也跟老爷子说我搂个小姑娘。哎呀琴姐你长这么年轻干啥,我这名声都是让你破坏的!”
张亚琴被哄得嘴都合不上了,只好叹着气说:“这张嘴呀,难怪能骗那么多姑娘。”
“嘿嘿,你儿我从来不骗,都以真情打动人。不像我爸,他当年对你是不是连唬带蒙的?要不你这么漂亮能给他?可白瞎了。”
“谁说的,你爸是我偶像。”
“他除了官儿大有啥好?”
“我明天给问问他,我说你儿子问了,你除了官儿大有啥好。”
“你想看家庭暴力?你不能想看吧?你要真想看儿也认给你演了,谁让我就你这一个貌美如花的妈心地善良的妈。”
“别一天就能给我下□□,可得给我哄个好媳妇儿回来。”
“那必须的。”
“那你就给小猫领回去让她看看呗。”杨毅说得简单,眼光却很复杂地在翅膀身上头头脚脚地看,“还是你压根儿没想过往家领?”
“咋也等毕业的。”翅膀站在窗前看街景。座落于市中心的星马新城,M城第一家大型网络沙龙加连锁餐饮,是老爷子和M城商界的传奇人物于军合资经营的,现任法人正是于老歪的独生子于一。他们还在读高三,于老歪就把生意陆续交给儿子,硬是把自家的小铁锹锤成了精钢锹。
钢锹这个准贤妻却还是愣刺儿一根。“咋的?俺们小猫拿不出手啊?靠,要不是跟你熟我还舍不得给你呢。”说的好像时蕾是她私人物品。
翅膀嗤笑一声。“我说领就领回去啊?你当谁都像你那么没深沉,没过门儿呢就天天在老婆婆家住。”
“哦~~”杨毅听懂了,“你怕小猫不同意啊?我替你问问她意思?”
“你可省省心吧。”连自己以后是什么样都拿不准,他不敢想那么多。于一可以把小刺儿带到父母面前可以去她家表明身份,这丫头就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也就是这样。可他不能像于一那样,起码现在不能。这一点小刺不懂,她虽然鬼灵灵,但被于一保护得太好,人情世故知之有限。
杨毅横起手指搓了搓人中,她能看出于一面无表情下的真实想法,却总也猜不穿这匹花心马。“我跟你们几个这辈子是省不了心了。”整个人窝在大靠背椅里,手插着衣兜,两只脚搁在办公桌上晃悠,像个痞里痞气的小男生,一脸占人便宜的坏笑。
于一进门就瞅着这个经典造型,沉着嗓子说:“脚拿下来。”步伐未停地走过去。
杨毅连忙闪开位置,果然后面跟着两名员工。“利嫂,建平哥。”她打着招呼,在翅膀身边大方落坐。
翅膀横她一眼。“本地狐狸演什么聊斋?”还挺知道坷碜好看呢。
于一坐到桌前签支票,头也不抬地问:“时蕾她俩还没来吗?”
时蕾已经来了,在星马新城门口遇到了翅膀爸。翅膀总是老爷子老爷子地叫,事实上马驰虽年近半百,人长得却很年轻。烟灰色羊绒夹克敞怀,露出里面黑龙图腾隐纹衬衫,同色西装裤,裤线笔直,腰板笔直,一头梳不倒的短发,细框眼镜,完全就是小半码的翅膀在嘴上多了两撇胡子。时蕾每次看到他总很紧张,以前上高中他当市长的时候就是,现在更是。不过彼此都看见了也躲不开,她只好微微躬了身问声“马叔好”。
马驰点了点头,认出了这是跟儿子一起在S市上学的同学。“你是……蕾蕾。”只记得儿子是这么叫人的,姓什么一时没想起来。
“嗯。”她侧了个身让长辈先走。“您来找于叔?”
“路过这儿下车看一眼,”马驰走进去,看看她问:“马慧非在里边呢?”儿子的行踪问外人,他倒表现大方。
“说是到了。”时蕾忍住笑,“还有于一和杨毅,我们几个要去滑雪。”
“滑雪啊,”他皱起眉毛,“注意点安全。”
滑雪是翅膀的提议,除了他和于一之外,大家都是第一次来,扛着雪板新奇地打转儿,好半天才装备上按着翅膀的指导在初级雪道各自疯玩起来。丛家滑了一会儿没滑明白,还吓出一身冷汗,索性卸了雪板和时蕾嬉闹起来,两人都穿着沉重的雪鞋,行动像机器人一样迟缓。时蕾一个冬天没见这么多雪,兴奋得脸颊通红。
两个烟鬼在雪道下边抽烟,翅膀手搭在护栏上,看着她们俩直摇头。“败家,一百来块钱一个点儿来打雪仗了。”
于一则来回观察满坑满谷滑雪的人,看够了回头跟翅膀感叹:“这玩意儿真有赚头儿啊。”
“你现在真是一道道地地生意人,出来玩也没忘寻摸来钱道儿。”翅膀给了他一拳,看看周围,“不过确实是好买卖,怎么着,想干?”
“这可不是百十万能干下来的。”于一沉吟着,“你看呢?”
“外行。”翅膀挑了挑眉,“歪叔给你那摊子都忙得媳妇儿天天给俺们打电话抱怨,还折腾!”
“你不老实上学开酒吧为什么?”
翅膀笑了,两人都一样,一样有个过于优秀的父亲。他想在S市凭自己本事做事,于一也不愿仰仗祖荫。
不远处杨毅正不知因为什么拿雪杖抽季风,季风毫不客气地还手,两人打成一团,丛家慢吞吞移过去拉架,时蕾却举手欢呼,不适时宜的作法惹得小刺大怒,吓得她猫到季风身后求助。翅膀眯着眼看得专注,于一说:“我以为你跟雷红岩是玩真的。”
“玩的哪有真的?”翅膀拉下雪镜,不习惯被人直接看见眼睛。
“这次呢?你要还说是玩我媳妇儿能劈了你。”
“不是玩,”他笑露一口白牙,“现在不是玩。”将来呢,他也不知道。
于一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你以前不干这种没准儿的事。”他不是做事不计后果的人,明知时蕾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人,明知自己没什么长性,却还是和她在一起。这个答案回去应该能交差了。
“你有点让你们家那话痨传染了。”他掐了烟,朝人堆滑过去。季风正搭缆车上山,丛家蹲在地上给杨毅调雪板,前后没有时蕾的影儿。“看见俺家那个没?”刚才还在这儿呢。
杨毅抬眼儿看他。“小猫啊,看见了,”下巴向身后中级雪道一扬,“自杀去了。”
长300米,平均坡度11.3°的4号雪道,比起这边的初级道和教学道要冷清许多,一些技术熟练者在滑单板。翅膀脸比雪白,弹开雪板跑过去。
于一转向那白茫茫的山岭。“我滑那个道都摔了好几次。”
“不会吧?”丛家这才慌了。
“不会个屁!”杨毅没好气,“才刚我就说她现在滑不了那个,偏去。”
“时蕾也这么胡来了!”丛家拍拍最爱胡来的人,“还松不松?”
“全是跟翅膀学的。”杨毅撇开责任,动了动腿,“好了,走,咱也去滑那高的。”
“你给我老实会儿。”于一拽低她的帽子。
时蕾穿的是雪场提供的滑雪服,周围全是一样装扮根本认不出来哪个是哪个,翅膀摘下墨镜,脑袋像没信号的雪花电视一样哗哗哗响。呼啸滑下来的,呼啸滚下来的,NO.4道每一个刚下来的人都得到站在缆车边翅膀的狠狠注视。等了半天没见人,他搭着慢悠悠的缆车上山,心里暗暗祈祷那只猫在上来之后及时发现地形与自己技术之间的差距没敢下来困在上面。雪道中间又有人摔倒,翅膀盯紧了看,雪板也掉了,雪杖也飞了,滚出去十多米远才停下来,男的,幸好。但人也真有滑得好的。看这个下来的,虽然姿势僵硬,但压在瓜皮帽下的一头长发迎着下滑的风速飞扬飘舞,白的雪岭,红的衣服,黑的长发,视觉上形成巨大反差,极为抢眼,只是这傻丫头怎么不戴雪镜,眼睛晃花了晚上回去还不得肿起来……时蕾!?!翅膀心一跳,中途离开缆车跟着她滑下去,雪杖急急地在地上戳着加速,在超过她那一瞬间突然失重滚了下去,好在已经到平地减速段了。
时蕾心想这谁家倒霉孩子一道都没事到地儿了摔一跤,低头却是翅膀四肢伸展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戴着雪镜,不知道是睁眼还是闭眼。时蕾拿雪杖轻轻捅了捅他。“喂,你活着死着?”他猛地翻身拨开雪杖抱住了她的右脚。时蕾拢起手冲着蛇形移动过来的主力部队大喊:“救命啊——有人耍流氓啊——”
流氓把她的脚搂得更紧,笑得双肩直抖。
杨毅指着奇怪的姿势两个人问丛家:“你看,像不像时蕾踩着一大坨屎?”
于一从衣服里面摸出手机来对着他们照了张相,桔色滑雪服的人蜷在红色滑雪服的人脚下。翅膀后来无意翻起,看着图片名称虚心地请教:“于二先生,什么叫他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翅膀回了家反倒更忙,忙着玩,每天起早贪黑的,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过。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回到S市又得上学管酒吧,哪还时间玩,其实时间还是有,只是没他想要的人陪他玩。借□□人广朋友多,M城和原来上初中的Q市两头跑,初三早上时蕾往他家打电话,翅膀妈接的,时蕾给她拜年:过年好啊琴姨,马慧非在家了吗?张亚琴拿着无线话机往楼上走,边走边说:“你等会儿啊蕾,我去给你看看。”时蕾在这边叹着气,这儿子一天跟不是自己家人儿似的。翅膀没在,张亚琴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纳闷:“他昨晚儿回来住的,今儿不知道啥时候又走了。啊,昨天好像吵吵要出门儿,你打他手机看看吧。”
时蕾电话还没等扣上手机就响了,一看是翅膀的号码,拿座机给他回了过去。他劈头就问给谁打电话呢,时蕾说给你妈,他嘟囔着你这孩子怎么骂人呢?大声说:“我上刺儿家打麻将,你来啊?”
客厅麻局张伟杰东风起,依次是翅膀、杨毅、万明启,季风抓着一把瓜子在钩鱼。时蕾看了一圈。“家家呢?”
“上她奶家了……俩。”杨毅碰牌,打出去一张,又说,“我爸我妈也在那,今儿晚上要留下来侍寝啊。”
翅膀“靠”了一句。“不准。”
“于一呢?”
季风笑:“还找谁?”
“昨晚他爸战友请吃饭干多了。”杨毅从季风手里拿粒瓜子扔嘴里,“还不得一觉悠到晌午啊。”
“杨毅你咋不去你姥家呢?”丛家的奶奶也就是杨毅的姥姥,都回去拜年,小外孙女在家支局干麻将,不孝顺的玩意儿。
“我上学天天往我二舅家跑,”姥姥住省城二舅家里,离杨毅的学校不远,“我姥都烦我了,不去了……靠,”翅膀自摸,杨毅做庄,对他搂夹的举动颇有微词,“点一圈炮上我这儿刮旋风了。都是你供的,死胖子。”
张伟杰脸色铁青。“你别拉不屎怨地球吸引力太小。”
“这不是过年吗?人都回去就你不回去。”
“谁知道了,我刚才就说来着,一说一对付。”万明启摆着牌帮腔。
翅膀最先码完牌,抽空点了根烟。“蕾你去上她家冰箱翻翻有没有雪糕啥的,我有点烧心。”
“赢两把牌不知道咋显摆好了!”杨毅不满地斜愣他面前厚厚的一沓钱。“还烧心。”
“冻梨吃吗?”时蕾在厨房翻了一会儿问。“还有冻柿子。”
“整一个来。”
“有雪糕,”杨毅指挥,“在最下边那层,我爸年前在新潮买的冰料。”
“哪有呀。”每层都翻过了。
“吃了了吧?”季风看一眼,“我看季静昨天从你家捧一碗冰料回家的。”
“不能,好几袋呢。你再找找。”
翅膀火急火燎的。“来来来,就冻梨行。”
“冻梨也得化,”时蕾洗了一个递给他,“这当当硬的你能就这么吃了啊?”
翅膀接过来就啃,咔哧咔哧听得旁边人牙都疼。万明启说:“小蕾给我也洗一个。”
时蕾就又洗了一个,杨毅骂她:“你这懒得脑后跟都带不动,不能多洗两个搁那化着啊?这么多人呢。”
“你们又没说吃,化完不吃该扔了。”时蕾甩着手上的水回嘴,侍候局儿还侍候出错来了。
“不管他们,谁愿意吃谁洗。”翅膀拉了她的拔凉的手放在掌心焐着,“凭啥支使我媳妇儿啊。大启子那梨一会儿化了不行吃,自己洗去。”
“你看他像精神病儿似的。”季风指着他撇嘴。
精神病的手机铃声也很吓人,不知道什么交响曲震得下面茶几要碎了,时蕾走去拿过来。“咦?”
“谁啊?”翅膀见她讶然的表情心生疑惑,接过来一听,“关西?”再听下去,脸像冻梨一样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