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带我离开 ...
-
01.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躲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双臂紧抱，似乎这样可以安心一些。我不忍让娘亲爹爹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所以将他们拖回了他们的房间，又在冰窖中拖了几块冰块过去，这是我力所能及的所有事了。哦，对了，还有胡歌，胡歌……她也是伤在脖颈，致命伤……我也将她拖到了她的卧房。至于其他的家仆们我已无力再管。
我担心那个人还会回来，所以也不敢待在卧房。我在大厅的中间摆了很多从厨房拉来的长凳，不规则摆放。我知道这没什么用，但，求个心安吧。
我抬眼一看，天已全黑，夜幕降临，莫名的有股寒凉之意，我不敢睡觉，怕一闭眼就会发生什么。就这样一直窝在角落，看天逐渐亮起来，看太阳升起，看夕阳挂在天之彼端，看夕阳完全落下，看夜幕又一次降临……一天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可我还是不敢妄动，也不想动，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就这么坐到死……可是不能啊，我得活下去。
在一片寂静中好像有什么声音……是什么？像是马蹄声，朝着这边来了，是谁？我不由更紧的抱住双臂，以求一丝安慰。
马的声音停了，却又有了脚步声，走来走去，仿若在寻找什么……我屏住呼吸，祷告来人不要发现我。脚步声停在了大厅门口，他走进来了……
“哐当！”噗，他被我摆放的长凳绊了一下。确实，如此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脚步声渐渐向我靠近我将头埋在膝间，却引起了衣料的悉索之声，我被惊得一动也不敢动。
来人停了脚步，他，听到了吧……
“浅浅？”
我猛地抬头，这个声音……
“泠寒砂……”我的声音居然带着哭腔。是的，这个声音，这种叫法，一定是泠寒砂。
他走近，我能感到他蹲在我身边。一双温热的手捧住了我的双颊。
“浅浅，对不起。”他的双臂猛地一拉，我跌进了一个怀抱。好像那一瞬间，所有的恐慌都消逝了，一种安心感将我笼罩，这几天以来，我第一次笑了，感到脸颊微湿，我是流泪了。原来不流泪不是因为坚强，所谓的坚强并不是真的坚强，而是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可以流泪的肩膀。
02.
“浅浅，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泠寒砂抱起我问道。
“唔，你干嘛？”原谅我无视他的问话。
他冲我笑笑，“你应该两天都没睡了吧，现在先好好睡一觉。回答我的问题。”
可惜，他不许我无视……“我怎么能知道……”
他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一直向前走。“哐当！”，好吧，我以后再也不在地上乱摆凳子了……
我并未答话，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却开口了：“浅浅，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的大脑再次当机，什么……意思？
他低下头一笑，发丝落在我的面颊。“你不用现在给我答案。”
我缩了缩，声音轻到几不可察：“唔。”
“吱呀”，他推开了一扇门，眼睛适应黑暗后，我发现这是我的房间，唔，他走得真快。
他轻轻将我放在床榻上，将被子盖在我身上，“睡吧。”说完，转身好像要离开。我一急，攥紧了他的衣袖。他太看得起我了，我的心还没那么宽，怎么可能睡得着？虽然确实很困的说……
黑暗中人的听觉极其敏感，所以即使声音极小，我还是听到了他在笑。笑吧笑吧尽管笑吧！
他拉下我的手攥在手中，“睡吧，我不走。”
我安心的闭上眼，好像这两天所发生的都只是一场梦，莫名的有一种安心感，一夜好眠。
03.
城中后山凉风习习，拂过我的脸颊。此时我一身白衣，身边站着同样一身白衣的泠寒砂，面前是两个坟冢。坟冢前摆着我在山野之中采摘的野百合。
泠寒砂帮我将娘亲和爹爹下葬。我们默默无语的站在坟冢前，谁都没有开口引起话题。
我想了很久：“那个，泠寒砂……”
他转头看向我：“恩？”
“你，能带我离开吗？”我想要离开这儿，我没有办法留在这里了。我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况且，现在我这种情况，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商国律条明确规定了商户不得征用童工……
我走进书阁，翻找着有用的书。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最好早一些。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一些医书足矣。
对了，还有“那个”。我冲向书阁最里，倒在地上的书架挡住了地下室的门。我费力推开它，将散在地上的书一本一本挪开，推开门冲了进去。还好，那个木盒还在，娘亲临死前给我的木盒。我拾起了木盒抱在怀中走了出去，将一些挑好的医术一并抱在怀中。
院中一片清冷，不过两天没人居住便已荒凉至此……颇有一种“浮生如一梦”的感觉，世事无常，闭上眼，好像还听得到我的嬉笑声，娘亲的教导声，以及爹爹的圆场……或许它们真的还存在着吧。
大门外，泠寒砂正在等我，我转身看向自家大门，将开着的门用力关上，仿佛闭合了过去的种种。
再见了，我的童年。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带我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