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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断尽前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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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水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而且还是这么一种状况下。躺在床上正满脸冷汗,疼得脸色都变得惨白的女子显然和李秋水有同感。
“啊!”那女子忍不住呼痛一声,双手抱住微微耸起的腹部缩成一团。
“俞夫人,你快看看我侄女,她疼得快受不了了。”柱子她娘见李秋水站着不动,只一个劲猛盯着人家看,忙招呼道。
李秋水回过神,现在不是想其他的时候,还是先把人治好再说。于是坐在她身边,抓住一只手腕把脉。
“动了胎气,加上忧思过重,郁结于心,没什么大问题,我写个方子,吃上几服药就没事了。”刘秋水先用金针止住了腹痛,然后又写了张方子递给柱子娘。
“多谢俞夫人。”柱子娘千恩万谢,然后把人拜托给李秋水先照顾一会儿,就带着儿子去抓药了。
待人都走了,屋里气氛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李秋水才微微叹息一声道:“纪姑娘,你可知,你这一失踪还得六弟找得好苦啊。”
躺在床上的这做妇人打扮的女子正是大家遍寻多日不见踪迹的峨眉弟子纪晓芙。听得李秋水的话,纪晓芙也是感慨良多。她自然知道殷梨亭对自己一片痴心,等了自己这么些年,无怨无悔,得到自己失踪后又到处寻找。只是,如今自己这样是再也配不上他了。想到平日殷梨亭的好,纪晓芙留下了愧疚的泪水。
“纪姑娘,你我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平日里我也没少听六弟提起你,他对你的挂念,我武当众人俱是看在眼中,我不管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希望你能记得六弟对你的好,不要欺瞒与他才好。”对于纪晓芙的遭遇,李秋水还是有几分同情的。她此生最大的不幸就是有一个视明教仇敌的师父,夹在师门与爱人之间,无从抉择只好以死谢罪。对于毁她清白的杨逍,她并不恨他,甚至于还为女儿取名不悔。只是她做错了一件事,不应该欺骗深爱她的未婚夫殷梨亭十几年,如果不爱,为什么不早点和他说清楚,害得殷梨亭误以为她被杨逍所害,还时刻不忘为她报仇。
“俞夫人,是我对不起殷六哥,我会和他说清楚的。”纪晓芙也知道既然被李秋水撞见,那么肯定俞三侠也是会知道的,到时候殷梨亭自然也会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是瞒不住了,只是师父要是知道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怕是没有活路了。
“纪姑娘你放心,灭绝师太那边,我武当绝不会多嘴。”李秋水见她绝望的神情马上就明白了她担心的是什么。
“多谢俞夫人。”
“只是纪姑娘,你一个未婚女子独自带着个孩子以后可怎么生活呢?而且,这事又能瞒多久?你难道就没想过让孩子的父亲负起责任来吗?”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猜,这孩子的父亲应该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而且很可能是明教中人。”
“俞夫人!”纪晓芙没想到李秋水会突然这么说。
“纪姑娘不必惊慌,其实这很好猜。纪姑娘乃峨眉高徒,深得灭绝师太真传,能够在武力上制住你而且被峨眉仇视的人,想来也只有明教中人了。”李秋水安抚对她一笑道:“我没有什么正邪之见,而且我的结拜大哥也是明教中人——青翼蝠王韦一笑。其实在我看来不管是明教也好还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也好都没什么区别,如今蒙古鞑子在中原奴役汉人欺压百姓,而江湖高手们却只想着一己私利,维护各自门派铲除异己,当真是无用得很!”
“俞夫人的见解却是与常人不同。”对于李秋水所说的话纪晓芙心中非常震撼,难道不是吗?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只为着能够称霸武林忙着争夺倚天剑和屠龙刀,谁想过百姓的死活。就连自己的师父不也想着要夺到屠龙刀,杀了杨逍替自己的师兄报仇吗?
见她如有所思,李秋水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不在多说,替她盖好被子,辞别道:“纪姑娘我会通知六弟前来,希望你能好好和他说清楚。”
等李秋水回到李大嫂家,刚好俞岱岩把包袱都收拾好了,见她回来忙拉着她坐到床边,关心道:“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气色这么差?”
“三哥,你太小心了,可能是有些劳累罢了,瞧你大惊小怪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俞岱岩想到一月多来为着寻找纪晓芙的事情,确实是奔波了些,自己还好,妻子身体柔弱怕是不好受。“那你给自己开些补药,好好调理一下才是。”
“不要,我才不喝药呢!”李秋水听他说要吃补药连连摆头,开玩笑,自己虽然是大夫给别人开药还成,自己吃,还是免了吧,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就是疲劳了些没有休息好而已。
俞岱岩见她一副怕怕的样子,很是无奈,还想再说她几句。
“对了,三哥,我今天见到纪姑娘了。”李秋水忙抛出纪晓芙一事,果然立马吸引了俞岱岩的注意。
“你说真的,在哪里?”俞岱岩心说真是太好了,找到纪师妹,六弟能放心,自己也好带着李秋水早些回去好好休养。“那我们快去找她呀!”
李秋水连忙拉住俞岱岩,为难道:“三哥,我虽见到了纪姑娘,但她情况确实不大好,我看还是赶紧通知六弟前来……”
见着妻子欲言又止,俞岱岩也明白过来,怕是这里面还有什么纠葛。于是李秋水看了俞岱岩一眼,便把今天自己见纪晓芙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果然,俞岱岩听后脸色铁青。这也难怪,他和殷梨亭自小亲如手足,这些年将他对纪晓芙的感情看在眼里,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怕六弟一时无法接受,心里不知会有多难受。
李秋水知他为殷梨亭担心,伸手握住丈夫的手道:“三哥,我已经与纪姑娘说好,她答应会与六弟说清楚。六弟现在虽然心痛但总好过这辈子都被瞒在鼓里好。”
俞岱岩自然明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对于六弟最好的选择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好,又见妻子担忧的望着自己,目光中的点点关切,长叹一声,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我马上启程把六弟找来,不管他如何做,做哥哥的都会支持他。纪姑娘那边你就先帮忙先照看着。”
“嗯”李秋水在俞岱岩怀中轻轻点点头。
于是夫妻二人分头行动,本来收拾好的行装也只好暂时放下,又向李大嫂道歉,要在叨扰些时日。对此,李大嫂表示非常欢迎。
这几日,李秋水每天都去替纪晓芙把脉,对其他人解释她是自己的远方姐妹。本来纪晓芙住在柱子家就是假托的远方侄女,死了丈夫流落至此的。幸好村里人都淳朴善良,倒也没人怀疑,如今又是李秋水的亲戚,村名们为回报恩情便时不时送些吃食过来,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还做了些孩子穿的小衣裳送来,把纪晓芙感动得直流眼泪。
直到这一日俞岱岩带着殷梨亭回来,纪晓芙知道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于是俞岱岩夫妇二人走出院子,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也不知纪晓芙是如何说与殷梨亭,最后只见殷梨亭红着眼睛,大叫着夺门而出,把站在院外的李秋水吓了一跳。
“六弟!”俞岱岩见殷梨亭施展梯云纵离开,怕他出事忙追了上去。
李秋水想想让他去看着殷梨亭也好,自己便转身进了纪晓芙的房间。见着正趴在床边默默流泪的纪晓芙,走到她身边,也不说话,只静静陪着她。
“俞夫人,我真的是个坏女人,殷六哥对我那么好,而我却让他这么伤心难过。”
“感情的事很难说清楚谁对谁错,不过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能够早些和他说清楚,才是对他最好的。只希望你将来不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才好。”
“不管将来怎样,我自是不会后悔今日自己所做的一切。”
“嗯,那就好。”李秋水此刻为着纪晓芙的这份决心和勇气很是佩服,但考虑到她未来的命运还是忍不住劝道:“纪姑娘别怪我多嘴,如今你与六弟的婚约已解,又一个人拖着个孩子,你师门那边又在找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纪晓芙抹干脸上的眼泪,哀叹道:“我本来打算先把孩子生下来,就找户好人家照顾着,只盼不被师父知道,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那孩子的父亲呢?孩子生下来他也是有责任的。”
“我,我和他是永远都不可能的。”想到杨逍,再想到师父对其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态度,纪晓芙难以想象自己该如何面对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
“纪姑娘还是应该多为孩子考虑一下,难道你忍心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李秋水在古代也生活了这么多年,一个人女独自抚养孩子的难处不说也明白,只希望能用孩子打动她。虽然有些对不起殷梨亭,但对于《倚天》中这对著名的逍芙恋她还是很看好的。
“孩子……”纪晓芙摸着肚子喃喃自语,“等他长大我会告诉他自己的身世,只盼他不会怪我。”
“你……”李秋水见她话语虽然坚决,但神情却略带恍惚,想来心中也并不是那么坚定的。要说现在杨逍应该还在坐忘峰上痴等着纪晓芙吧,算了,自己好人做到底,托大哥带个信儿,不管两人能否修成正果自己也算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