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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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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狗腿的龙套生活
“我是一只小小鸟啊,幸福的小小鸟,清早立在树枝头就扯着嗓子吼!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爹娘的话记心头!浪里格朗浪里格朗浪里格朗呀浪里格朗~”
“八喜,过来!”
楼五大人翘了二郎腿就冲着他对面树枝上跳脚的的我招手。我只好收了歌喉,扑扇着小翅膀屁颠屁颠的飞了过去。楼五很给面子的指指地上的小矮凳我便乖乖落了上去。
“您老有啥事吩咐?”我站在小凳上努力的昂着头狗腿。BOSS的爱好就是俯视我,我就算仰着再难受也不敢有一句怨言。
没错,我还真的就是一只鸟。准确的说是一只给天庭打工的信鸽。而楼五大人,则是我的上司。天界邮政局鸟司的Boss!人形的他据说是一只仙鹤,有七千多年的修为。而我,连四百年的修行都还没有,更别谈五百年修为人形。只能勉强做只小信鸽,简单的忙碌在仙界。
“唔…”他上下打量了下我,点点头:“不错,似乎减了点小肚子!看来上次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
“楼五大人,这个月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可是半点懒没偷,您就别再克扣工钱了!!”我双眼冒星星狗腿的一边讨好一边偷偷打量BOSS的神情,想仔细找出点端倪。
想起上次的事,就心有余悸。
没有工作时我最大的乐趣是猜想楼五大人修行前的本尊,他是丹顶鹤还是朱鹮还是别的什么呢?有次,我奉命给天界二郎神他四舅舅的二婶的宝贝孙女兔小小送信给住在人间界的某地域的土地爷的时候,有幸见过一种巨鸟。当时就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思前想后马上断定那应该就是楼五大人的亲戚!于是上前很是有礼貌的朝它鞠躬,那巨鸟却勾着脖子来啄我。我顿时大怒,小样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马上变大了几号,威胁的冲它扑扇双翅。那鸟想也是没见过世面,被我吓的直直屁股冲天,脸就直接埋到地下去了。后来那个土地爷告诉我,那鸟姓驼。回去我很高兴地告诉楼五大人我碰到他的亲戚鸵鸟后,他面色铁青直接扣了我半月的工资——大袋草莓味的小米。
我很委屈,楼五却趁机数落我体型肥大,过于笨重。他指着我滚圆的肚皮说,顾客经常过来反映某信使的速度过慢,这次正好让我减减肥。我很郁闷,却没法反驳。他接着又说起上次有意让我许配给仙界大富黄鹂家小公子黄飞红的事:黄鹂那家小公子据说一表鸟才。那天我被黄莺姐姐拉去她的小窝梳梳洗洗一早上,还给强行穿了粉色的鸟服。低头看着衣服上绣的小花,有种万分的耻辱涌上心头。不为别的,这勉强给我穿上的鸟服因为大部分遮了我的肚子,于是很尴尬的遗漏了我的屁股,我咂咂嘴,这样穿出去,鸟家会以为我耍流氓啊。谁叫黄莺姐姐身材好。她的衣服虽然好看,但我如何穿得下。她歌也唱得好听。而我呢,一年四季邋遢样,张开嘴就是咕咕声,不知道的还当我是母鸡。
一想到这就十分郁闷。自卑啊,自卑啊,不在自卑中沉默,就在自卑中坚强。我咬咬牙,还是决定为终身幸福努一把力!
毅然去了!
但是相亲的结果可想而知了,飞红同志没有为革命牺牲的奉献精神,对我表示了不屑一顾。毕竟早知如此,也就没有伤心,但回去还是借着失恋的借口找杜鹃姐妹们“哭诉”来一袋树莓米,那味道是我的最爱!当我两只小爪辛辛苦苦拖了树莓米回去正准备大快朵颐,却被楼五大人逮到,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我,手颤抖着,半响没说上一句话,估计气得不行。我叹气。唉,我就这点出息啊。
那袋树莓米自然被充了公。我暗自腹诽一定是楼五大人私吞了,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就算有证据,我也不能把他怎么着。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小小白鸽,为在这满是剥削阶级的仙庭求得一点生存空间,真是身不由己啊!
话说回来,那些事已经过去个把月了,这几月我一直表现的很发奋,就是偷懒也绝对不露痕迹!而且,为了不再被扣工资而一直都努力的提高运速。这直接导致我的大肚腩变成小肚腩。果然运动减肥啊。
“这些日子你还不错,顾客意见也少了,继续努力。”大boss说着,端起杯茶,翻盖吹了吹,顺便瞥了我一眼。最近他听说人间界流行喝茶,他也弄了些上好的据说叫龙井的树叶倒腾。那树叶的味道,反正鸽子是不喜欢的。
“恩恩!”我又下意识的狗腿起来。
“八喜,其实呢,你的修为比别的信使少点,”哪里是少点,根本是少了几百年。“但是你还是很有潜力的”对啊对啊,我一直很努力的飞飞飞嘛。三百年修得驾云速,话说我修行的全部都体现在驾云上了。“这次给你的任务是非常重要的。”boss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起身凑到我面前来了,一张脸放大放大。然后定格,我吓得小脑袋啥也不敢想了。也跟着一个劲好奇的瞅他,左看右看,boss这张脸真是长得奇特啊。鼻子有我的嘴高,嘴却扁进去了。个人认为还是鸟的样子好看。
“八喜,到这来。”他指指自己的肩。我应声飞过去。boss把头稍稍偏过来,“这可是个好差事,八喜要做好。知道么?”
我点头。Boss你有话就说啊,卖什么关子。
“事成后可以奖励你一粒金丹,助你两百年道行。到时候,你也可以化为人形了。”
我一个激灵。助修行的金丹只有太上老君有,难道这次是给太上老君服务么。话说,做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果我十年份小米作为奖励,化人形这个条件当诱惑还真是找错人了。略一撇boss笑眯眯的神情,想起此boss喜怒无常的历史,不由觉得十分危险,让boss换条件的嘴很识时务的闭上了。乖乖点头。
Boss赞赏的点头,接着道:“是这样的,你这次要负责给人间界送一份通知。目的是召集500个小妖来仙界参加晋仙选。但是,500名额是有限的”boss对着茶拂口气,“不是每个妖都有机会,你看着办吧。”
“额…额…”难怪奖励这么高,原来是份苦差啊。要我召集小妖,这小身板下了凡间那不就是鱼肉躺在砧板上…我的修行只有四百年不到啊。要是碰到大一点的食肉妖,不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天呐!我双翅捂脑,深深地,深深地不能够了…
等我回过神来,boss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篮子干果。
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马上叼了一个就吃…
“哎呀,我的牙!!”我咆哮着,这那里是果子,这难道不是小型核桃?
话说,我就不告诉你们我为什么会有牙齿…
这些个看起来像果子又似乎不是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无聊的站在篮子边缘,用嘴扒拉着这些不明物体。突然敏感的察觉到一种十分熟悉的味道。
这,不是草纸么!!
我兴奋的叼出来,铺在地上,上面还有几个斗大的字呢。
“化—形—助—力—丹”我凑过去,跳着脚斗着眼一字一字的认着。
这飘逸的走位,这风骚的排列,一看便知出自楼五之手。
原来这不是果子是仙丹啊,话说太上老君炼的丹药怎么长得跟石头似的,实在和我想象中的仙丹着实有很大差距啊。想象中的仙丹应该都长得和玉米粒一样小巧晶莹,香醇中透着一股甘甜,甘甜里还有一丝淀粉的香滑…唉咳,不过话说回来,这仙丹顾名思义就是化为人形吧。还没变过人呢,我觉得新鲜,忙叼着刚才那个仙丹玩命的咽。咬不碎,只能整个吞了。直咽的我一对斗鸽眼都要瞪出来,这才勉强塞了下去。
吞完了我就立在原地,肚子里明显感觉到了仙丹的重量。话说应该吞下去就能变身的吧。不过最近我有点消化不良,是不是影响了仙丹的效果啊。想到这我便上蹿下跳起来。有句老话说得好,运动有助消化…
正当我要窜上天花板时,身体突然一热,半空中我“唰唰唰”长出了手和脚,吓得我下意识圈起身体,就这么突然没了翅膀的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扑腾着人类才有的双臂,直直砸在了地上,直摔的闷“哼”一声。咳…其实…这是失误……
其实招妖这事情我并不陌生。当年我也曾经是众多小妖中的一员。只不过我那时还没有身为妖的自觉。
而是被当做一只宠物被无数人收养过。收养过我的人去世的时候,我被作为遗产,留给后人。我清楚记得曾经陪着一个娃娃,他5岁就养了我。到他105岁一命呜呼。临死前他还不可思议的瞪我。似乎在说,我都挂了你怎么还这么精神抖擞?
老娃娃的曾孙女好奇的打量我,说了一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这白鸟是成精了吧。”
“别瞎说,太祖爷爷说过,这鸟有灵性。不死,是神物。”曾孙子反驳。
我对神物啊的不大明白。我还是稍懂成精是什么意思的。很久很久以前以前有个主人收养我,那时我还真正是一只小小鸟,没有道行。而他是少数喜欢养鸟还喜欢包小三的人之一。那日他带我去见他小三,他原配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就赶来了,来了一阵好闹,只揪着那小三大骂“狐狸精”。
我瞪着豆眼看那小三,应该颇有几分姿色吧,倒真看不出是狐狸变的啊。
成精就能变成人么?变成人会怎样呢?
于是整天我被这个问题折腾的魂不附体。不知不觉中似乎就悟到了些东西。我开始听的懂人话,看得懂一些东西。然后便不再老了…当然我是这么觉得的,不然怎么解释我如何成精这个问题哩…
自打这老娃娃的曾孙女提点我后,我便觉得自己似乎是成了精。但又有些疑惑,为什么还没有变成人哩。于是我四处打听周围的野鸟。但是它们大多是些没啥思想的家伙。我不甘心,飞远了问,寻着寻着直到有一天遇到一只老鸭子。它告诉我天界在选小妖,叫我去看看,说不定能了解自己。
我便去了妖灵界。
其实我并不是作为小妖被选上去的。彼时我去了招妖大会,一众花花绿绿莫名其妙的小妖精中我那最不起眼的小小身躯,在茫茫的妖群挣扎。彼时的招妖使者是花仙小使,风信子。风信子是个男妖,仗着自己好看,就要来场选美选妖。我连人形都化不了,便索性不管那么多,偷溜到台上去偷喝了风信子的酒。我想怎么也得讨点好处。上面只有酒我便喝了。不想着一喝我便醉了。这晃晃悠悠我就倒进了一个布囊里。以前被人养的时候我可是享受人的待遇,有被子有床的。这下醉醺醺的,倒也觉得是床了,头就往布囊里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一朵风信子正和我大眼瞪小眼。
“咕…”我一张嘴觉得有些不妥。这花应该听不懂鸟语。我便清清嗓子,婉转了一下:“嗨!”
“原来是只小妖。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就是只凡物呢。”风信子起身,立刻就变作人形。“偷了酒还知道享受,竟钻到我的布囊里去了。”
“呵呵…”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人话作为通用语言我学的还不全。
“既然都上来了,倒也是你的运气。”这风信子叹一口气,自以为很有魅力地撩一下肩头的长发“鸟司里正好有一只信鸽退休了,你可去顶个职。要不是正好听说,我就该把你直接扔回妖灵界去。”扔…这话说的真狠啊,还好多学一门语言。不过呢我会飞,真要那样应该不会摔着。
我听得似懂非懂,就这么的被带去见了我未来上司。
然后我学得一口纯正人话,然后上岗工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过我还是后知后觉了解到自己的处境。
每百年的招妖会,都是由天界信使局轮管的。上一届是由花司局,这次就轮到鸟司局了。明年就或许是鱼司,虫司了吧(寿…兽司……)。本来这招妖使者应该也轮不到我。但是我的其他同事最近都有事。小南她姑舅姨夫的儿子结婚她要去,小黑他一封信要送到遥远的西方,据说是给一个叫什么阿波萝的人送信,这都去了一个月了,似乎正在回来的路上,赶不及了。老黄他老娘婆家二婶又怀了孕他要去送红包。还有小李,老王……反正要知道就我比较闲,这差事还非我不可了。总不能让堂堂鸟司boss去凡间招小妖吧,这不变相说明鸟司无人么,所以我也得去撑撑场子。说白了,其实招妖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每隔一段时间仙界也有不少小妖仙因为贪恋凡尘而纷纷选择转世为人。于是不得不定期再选一些妖来补充资源的流失。
虽然我只是一只修炼还不到位的小妖。但天降大运于我也,必先苦我心智,劳我筋骨。这么一想便释怀了。
化作了人形,力量也提高了许多。似乎这差事也不是那么难得了。至少我可以冒充个上七百年功力的中等妖了。
这下我还担心什么。直接下凡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