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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一章 ...

  •   起始
      那时你还很小,一只陀螺就是你关心的所有。
      你和你的朋友大打过一架,因为他抢了你的陀螺。
      你打得相当勇猛,最后以发狠的一口作为结尾。你的牙齿很健康,所以能在你朋友的手背上留下一圈规则的牙印。
      它一直留在你朋友的手背上,很久没有消退。

      十年
      你高中时成绩非常优秀,学校给了你出国做交换生的机会。
      你放学时会骑着你的自行车,去相邻的高中接你的朋友。
      你的朋友长高了,隐隐有超越你的趋势。
      并没有考虑太多,你放弃了出国的机会。

      二十年
      你仍旧在学习,读书是你少数的几个兴趣爱好之一。
      你还未谈过恋爱,因为你总没做好交女朋友的准备。
      你的朋友在经过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后安定了下来,与一个甜美的女孩谈婚论嫁。
      他玩笑般要你做他孩子的干爹,你也玩笑般应了下来。
      你并不认为他是早生早育的典型——或者说你不愿相信。
      后来,你的朋友结婚了。
      你第一次买婚戒,它们一直穿在链子上,被你挂着藏在衣服里。
      你第一次进教堂,以伴郎的身份。
      你也抽了第一根烟,那种呛得眼睛发热的感觉你并不想试第二次。
      然后你终于决定出国进修。

      三十年
      你从硕士生,到博士生,再到现在的教授,未曾间断。
      你回国,又见到了你的朋友。
      你朋友的女儿已经上小学。小姑娘很喜欢你,宣言长大后非你不嫁。
      你已经不再年轻,家人也从几年前开始就催你娶妻。
      你总是在拒绝。

      四十年
      你教的学生早已结了婚,生了子,回来看你,而你依旧单身。
      你从没回应过别人的告白,你说你已有爱人。
      你的朋友笑嘻嘻地说你,八成把课业当作了爱人。
      于是你也笑嘻嘻地回答,是啊,所爱的人。

      五十年
      你朋友的妻子去世了,你陪着朋友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
      你朋友的女儿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家。
      你的朋友邀你与他同住,他说老来作个伴。
      搬去那天你难得幽默了回,你打招呼说,你好啊,老伴。

      六十年
      你经常胃疼,但你只是忍着。
      你没有告诉你的朋友,你吃一些药物缓解。
      都已经退休的你们闲了下来,你开始与他一同去很多老人的地方喝茶,聊天,打牌。
      你的朋友最终还是发现了你的异常,你被送进医院时已是晚期。
      朋友告诉你,幸好来的尚不算迟,还有救。
      你微笑点头。自己的病,你心里清楚。

      终末
      一天中越来越多的时间你都在昏睡,你已经很久无法进食。
      你的朋友一直陪着你,他说老伴,你会好起来。
      后来,你清醒了。你轻轻地告诉朋友,这段日子可真高兴。谢了,老伴。
      你将下半句含在了口里,安详地阖上了眼。
      ——“还有,这辈子,我就只爱了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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