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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传言三十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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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秋源出去一圈,捧着个木盒子回来,放进锦蛮手里,嘻嘻的笑:“聘礼。”
“什么?是谁要去找媒婆的。”锦蛮随手把盒子放在一边,“方才你口里说的媒婆呢,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哎呀,这个这个……”印秋源挠挠头,“反正聘礼就这么大一点,也不用劳动媒婆了吧,而且找媒婆也挺麻烦的,还要走那么远——”
锦蛮抓起盒子扔回他怀里,重重一哼,拔腿就走。
“哎哎哎,阿蛮你别走啊!”印秋源忙跳起来追上去,堵住门口不放行。他往屋外东张西望一圈,恰逢一个丫鬟经过,他冲上去将人拖回来,硬生生将盒子塞进丫鬟手里,推她送给锦蛮,“媒婆么,我是等不及了,小丫头,你就暂时换个行当当当,帮帮忙冒充一下媒婆好了。”
丫鬟不知所措,怯生生的把盒子往锦蛮方向递。锦蛮面露不悦,冷哼道:“你就是这样随便糊弄我的吗?”
“你到底是想嫁给我还是嫁给媒婆啊……”印秋源瞥见锦蛮的脸色,忙把小声的埋怨彻底压下去,赔笑道,“那好那好,既然你非要媒婆,我这就给你找去还不行吗。”
他拿回盒子,转头就要走,锦蛮扬声叫住他,追上两步拿回盒子去。印秋源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锦蛮,郁闷:“阿蛮,你不是不稀罕盒子,只想要媒婆吗。”
“怎么,难道这盒子不是送我的啊。”锦蛮扬眉。
“当然是给你的,绝对是给你的。”印秋源谄媚道,“那……你这是收了?那就是不用媒婆了?”
“东西是给我的,我还没啥到往外推,媒婆继续去找,找回来送聘礼来跟我提亲。”锦蛮打开盒子看看,两颗圆滚滚的大珠子,登时脸就黑了,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找不来媒婆正儿八经的跟我提亲,你就找别人去嫁好了。”
锦蛮气哼哼的走了。印秋源不明缘由的叹气:抢了我的聘礼却不肯嫁给我,这叫什么事啊,求个亲要下两份聘礼,有人比我更大花费吗,早知道就不先送出去那两个最好的夜明珠了,白白肉包子打狗,心疼哟。
印秋源挫败的去找邠王帮忙,打着此地不熟,找不到那些躲得不见人影的媒婆的旗号。邠王苦笑:“好友,你真的去找过?”
印秋源顿了顿,摆手一挥:“不要追问细节。”
邠王只好再苦笑:“好友,我是个安守深宅的王,我怎么会知道哪里会有媒婆。”
“你那么多手下,都派出去找。”印秋源道。
邠王无奈,只得派人出去请媒婆。等待无趣,邠王又道:“你这么着急请媒婆,是要向谁提亲。”
“这还用问,你是不是傻了,当然是向阿蛮了。”印秋源道。
“你找来媒婆……向宿公子提亲?!”邠王惊讶道,“宿公子知道此事吗?你可别……咳,吓到他。”
“她怎么不知道,就是她非要媒婆。”印秋源唉声叹气,“我亲自捧着聘礼给她送去,她非说没媒婆,抢了我的聘礼不说,还要我重新准备一份,非要媒婆送过去不可,不然就不肯要我,你说我俩住的这么近,还要费这个劲?”
邠王一时无语,望天叹息。
“我和阿蛮成亲,你得借新房出来。”印秋源道。
“不借。”邠王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你是想帮我买个新宅子?不用不用,我又不在这里长住,我知道你钱多没处花,可以送我们点别的贺礼,银票也可以。”印秋源摆手。
“好友啊,之前你苦苦追求……我也没说什么,可是现在,太离谱了吧,哪有人、哪有……还要请媒婆的。”邠王拂袖。
印秋源莫名其妙,憋了半晌:“难道现在的风俗是都不用媒婆了?”
“至少你用不上。”邠王道。
“哈?那阿蛮为什么非要媒婆不可?!”印秋源更想不明白了。
“显然是在拒绝你啊。”邠王摇头,“就算青来媒婆,她也不会帮你们说媒的。”
印秋源憋闷无比:“我差什么了,凭什么不给我说。”他脑袋里转了转,突然道,“阿邠,阿蛮是姑娘。”见邠王果真一脸惊讶,他又道,“她生的那么粉白粉白的,我还当你早看出来了,哎哎哎,阿邠啊,你那么多媳妇都白娶了,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媒婆很快请来了。媒婆在屋里跟锦蛮说道,印秋源扒在门口偷听,听媒婆在里面碎嘴的说着一大堆貌似跟他不挨边的词,很是烦闷,挠门暗自催促:你倒是说重点啊,要夸我,阿蛮用的词比你更精准,就别废话浪费时间了。
锦蛮听得不耐烦,打断媒婆道:“聘礼呢?”
媒婆空着两只手,想起金主急迫,忘记给聘礼了,尴尬之余赔笑道:“公子那一颗真心都是你的了,这不比什么聘礼都金贵。”
锦蛮嗤之以鼻的哼一声,一拍桌子:“印!秋!源!”
印秋源“哎呀”一声,心说功败垂成这种事一天之内绝对不能发生此二次,忙掏出贴身珍藏的一刻珠子,双手捧着就往里头送,小心翼翼的放进锦蛮手里,赔笑又对珠子依依不舍道:“聘礼在这里,小心拿啊,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千万别磕了碰了摔了碎了的。”
媒婆拿了不少银子,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得空就不往夸赞印秋源,对珠子也不放过,念起这颗珠子多圆,多亮,多润泽多可手起来。
锦蛮明显对这件东西十分的不满意,烦躁的喝断:“你再多言我就让你试试这一颗有多可口。”
媒婆撇嘴。
印秋源明显舍不得把这颗送出去,这样锦蛮更恼火,随手把珠子揣进怀里:“去准备好聘礼再来。”
“又来啊……”印秋源欲哭无泪,拉她的袖子,“阿蛮,行行好,这颗就还我吧,这可是从你钗上拆下来的。”
“你!”锦蛮一拳打在他脸上。
三日俨然已到,师轩灵鬼使神差的再次来到桃花楼,仍旧是那一间雅间,桌上有酒,手中有杯,言风昱笑笑:“看你的样子,这三日都是在醉中度过的吧。”
“与你何干。”师轩灵手中转着酒杯,“上次你的意思,今日可以说清楚了吧。”
“看来你这几日是醉的够厉害,我话中之意不是很明显吗。”言风昱笑道,“女人,都是依附与男人的存在,现在你的夫人有其他选择,但只要印秋源不在人世,她再无可依靠之人,自然只能回归你身边。”
“你的意思是……”师轩灵皱眉,“印秋源可是邠王的朋友。”
“若你下定决心,言某倒有一计。”言风昱笑道。
“你说。”师轩灵道。
“你可要想清楚,你是否能够为了嫂夫人不惜一切?”言风昱道。
“我与你没那么好的交情。说你的计策。”师轩灵哼道。
言风昱轻笑,俯在他耳侧细说过后,师轩灵大惊失色:“你、你怎么敢……”
“看来轩灵兄胆色欠佳。”言风昱摇头笑道。
“你那些话实在大逆不道。”师轩灵长身而起,拂袖欲走。
“是真的大逆不道,还是为君解忧,为己解忧。”言风昱慢条斯理道,“尊夫人藏身邠王府,难道邠王会毫不知情?邠王为了自己的好友夺取尊夫人,难道轩灵兄毫不挂心?再者说,皇上早已视邠王为肉中刺,下面的话,怕是不用言某多言了。一举双得之法,轩灵兄果真丝毫不动心?”
“一举双得,不知是谁的双得。”师轩灵冷冷道。
“轩灵兄夺回夫人,助皇上铲除邠王换得荣耀,自然是双得。”言风昱含笑道,“至于言某的好处,恕言某不方便言明。”
师轩灵冷哼一声,心中戒备俨然并未尽除。
“轩灵兄不必对言某如此警惕,唐绪之事,言某有愧于你,此计只当弥补,言某保证轩灵兄若按言某之法,必然无灾逢喜。”言风昱悠然道。
师轩灵想了半晌,终于点头。
“阿蛮,你哪来的嫁衣?”印秋源对锦蛮房里桌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红艳嫁衣很是好奇,拿在手里,对着锦蛮比量。
“放回去别动。”锦蛮上前夺下来,叠好放在桌子上。
“你还真快,嫁衣都做好了,跟我说说是在哪里做的,把我的也做了,阿邠气我这么久都不告诉他你是个姑娘,居然叫我自己去做。”印秋源苦闷道,“我跟阿邠一起从来不带钱,要不阿蛮你先借我一点,我出去找人做一件。”
“你没钱吗?”锦蛮哼道,“把你的珠子当了去,做多少件都可以。”
印秋源咳一声,扯住锦蛮的袖子:“阿蛮,借我一点钱做衣服吧,我可是要跟你去成亲的。”
“放开,别拉着我。”锦蛮甩不开他,拿起桌上的衣服,“既然你这么可怜,就穿我的嫁衣成亲去吧。”
印秋源扁扁嘴,比比自己的身量,自觉穿不上,就算能穿上他也不想这么丢人,便道:“那你穿什么?”
“哼,你自己去成亲好了。”锦蛮道。
“阿蛮,不要这样啊阿蛮……”印秋源可怜巴巴的抱住她的胳膊,“好阿蛮,自己怎么成亲啊,衣服不会很贵,你别还没成亲就小气起来啊。”
“那个……”门口的丫鬟红着脸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纠结的站在门口道,“宿……姑娘,有一个姓宿的人来找你。”
“师父吗?”印秋源不撒手,“阿蛮你下手真黑,那么远的师父都让你弄来了,看来贺礼我们能收不少。”
锦蛮挣脱开他,对丫鬟道:“让他进来。”
丫鬟犹豫道:“可是,他说要姑娘出去。”
“那好。”锦蛮迈腿,印秋源紧追其后。丫鬟哭丧着脸又道:“那个人说只要见姑娘。”
锦蛮回头瞪一眼印秋源,指着地面:“站在这里别动。”
“那是我的师父。”印秋源也哭丧着脸。
“可惜你师父没想见你。”锦蛮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