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番外 动心（完）【skull、22／reborn、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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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包恩的视力一向很好，和他优秀的瞄准力成正比。可他此刻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一双最普通的手，粗糙干燥、指甲参差不齐，有些地方还有着茧与残留的伤痕———只要是混过黑的，大都是这样的一双手，里包恩自己也只好了一些，至少外观很好。但这同样又是他看过的最可怕的一双手———原谅他用“可怕”这一词，他才24岁，还没有见过这世间一切风雨。
指甲并不长，但可怕的并不是指甲，是指甲与指肚相贴的缝隙中，那在黑暗中仔细观察才隐约可见的寒芒，那是针———比医疗的针粗上不少———用来杀人的针，密密麻麻，一根手指都至少插着七八根，对，是用插来固定的，狠狠地没入，几乎没顶。
里包恩觉得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寒意上涌，他想起最初见到史卡鲁时，还是少年的跑腿腹部巨大的圆形空洞中血肉模糊时他面不改色剔肉的情景，当时他为这份毅力惊叹，而如今，他却默然无语，是的，他竟是从未仔细观察过这个青年，却直接将他当下属般差遣，就当是报当年的迷药之仇。甚至多次教训他时屡屡波及到他的手，反正印象里再重的伤都比不上那神奇的恢复速度。
什么是十指连心？！那针像生在了他的肉里，年岁不短，而如此密集的排列势必要无指甲干扰才是，若要插到如此不显眼的又完美的状态，指骨便完全是碍事之物。里包恩甚至能想到这双手是如何“做”出来的，先剥掉全部指甲，再碾碎所有指骨，将长针刺入皮肉，与碎骨融合为一体。再等骨头与指甲慢慢以畸形的方式长好......然后不断用特殊方式固定它们的生长方向，最后长成一眼望去与正常无异的样子......光想着，里包恩便觉得握枪之手在不断颤抖。这确实是完美的底牌，无论暗器、无论自救、无论出其不意，连花都能杀人，更别说本身属于利器范围的针。这个世界上，又有谁的手因骨头太少而可翻转到任意角度，只要抽出几针便能任意改变手指粗细，因为针，便是那手之骨！
里包恩很快想通在被搜身后，跑腿那废柴样是如何挣脱了那钢拷，也知道了他施刑的方法，只要一根针足以！
而代价是，使用时为抽骨之苦，收回时为刺指之伤，终生，每时每刻，受十指连心之痛！他是怎样睡着的？！疯了吗？
这一切，在很久之后，那一个叫做“麦特”的人格给了他答案：“卡罗琳”给了他最好的脑；“索纳”是他最凌厉之足；“加米科”是他最“完美”的手，而他从不在他人面前熟睡，因为只有没有了痛感的“麦特”，才能给与他，最好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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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里包恩的声音有些低沉，蕴含着几丝不可捉摸的情绪。
像是明白了对方话中犹未尽的含义，青年轻叹：“我吃饱了没事干自残吗？”他挠了挠头发，“虽然我记不得了，但一个叫史卡鲁的人对我说.....”
“你说谁对你说？！”杀手像是想通了什么，连忙问道。
“也许是一个朋友？一个和我很像的朋友？”青年茫然地点了点头，像要肯定自己的说法，“他和我几乎一样，在17岁那年，被人抓住拷问施刑的时候，废掉了一双手。”
“那时候可绝望啦，赖以为生的双手再不能动弹，拼了命只用一双能动的脚逃出来的，纪念品是随手揣兜里的一盒子刑具针，没错，就是我现在手上的这些。那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样，手是不可以废掉的，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针用牙齿咬着一根根扎进去了，挺麻烦的，花了好几天......”青年的神情很是悠闲，像是在讲述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等我基本完成、然后静待骨骼血肉生长的时候，史卡鲁出现了。”
“我就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晕倒了，”青年摊了摊手，“可能是什么奇怪的攻击方式？”
“然后......”里包恩死死盯着青年的手，像要盯出一个洞来。
“没有然后了，”青年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双手套戴上，“然后我就失忆了———嘶，条件反射要不得，刚刚那小货色还不配用我的手应对，———好久没拔下来了，现在真疼！戴上手套也只好了一点点......”他似乎并不想说出些有意义的答案。
杀手凝视了他一会儿，遂意味深长地笑了，却仿佛明白了一切，没有再追问下去。
不知道这些是跑腿的本来就想透露出的还是因为这个所谓的“人格”带来的完全意外呢？不过不管是哪个......总有前提：一，那家伙几乎绝没有可能对初次见面的人说这么多话；二，如果他对初次见面的人说了许多......
里包恩低笑一声，下一刻手中所握之枪已经抵上了与他并行之人的太阳穴，急速的奔跑中持枪的手却纹丝不动：“叫加什么的，你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为什么我发现，前方并没有存在出口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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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匹马。
好似环绕着火焰的马形纹身栩栩如生，艳红的色彩如鲜血般令人感到不祥。和一个印象里叫加百罗涅的家族的标志形似神不似。
艳若红血，可那偏偏是一匹沾不得血的马。
里包恩在街上边走边思考着，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是在思考的行路姿态。他的黑西装大部分是湿的，也不知道浸了什么液体，散发着一种类似铁锈、却并不算难闻的奇怪味道。他是一个会让天真的少女芳心暗许，行于阴影中之人颤栗，相当有魅力的男人。即使他看上去是那样狼狈，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怕遭遇般伤痕累累，那顶黄色条纹的帽子却依然戴在他头上，遮住了半张脸。
他在思考，思考的结果让他想要微笑。
于是他突然叫住一个不知为何已经三次与他同一个方向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到的女子，很绅士地询问：“美丽的小姐，你看起来十分着急，有什么事我能够为你效劳？”
“......不.....我......”女子涨红了脸，事先想好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
“你手臂上的纹身真漂亮，非常适合你。”里包恩笑得更加温柔。
“我......我是一个纹身师。”
“真了不起！”里包恩一脸惊叹，如墨的双眼却幽深没有波澜，可惜心思不在这儿的女子没有看出这一点矛盾，他继续用一种咏叹调的语气述说着，“我有一个朋友总是抱怨自己没有一个好看的纹身，于是他兄弟趁睡觉的时候帮他纹了一个很帅气的，他自己也是照了镜子才惊喜地发现......”
“不，那不可能！他一定是在骗您，”羞涩的女子遇到了专长后大胆地反驳道，“纹身的疼痛若麻醉效果散去是相当可怕的，一般人都会肿胀、发炎、感染，绝不会无知无觉！”
“可是他没骗我......而肩膀上那占去三分之一面积的纹身他竟然，完全不知道！”里包恩低声对自己说道，无喜无悲，音调平淡。
“先生......您......您在说什么？”女子很显然没听清。
“哦，我只是在想，下次见到我那朋友一定要好好惩罚他骗我的事———好了美丽的小姐，和您的交谈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有缘再见！”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脚步轻快，可那愉悦的心情显然不是尚留在原地陶醉于他的微笑的女子带来的。
“史卡鲁啊史卡鲁，”里包恩叹了一口气，“你总是无时无刻地，给我以惊喜。”
“让我不知不觉忘了，你刚刚利用我拿到了你要的基里奥内罗资料，顺带的，毁了整个军部基地。”
他的一只手塞在裤子的口袋中，虚握的姿势像是紧紧拽着什么东西却不愿拿出来看，而那轻松愉快的笑则换了个弧度，有那么一瞬勾出一丝不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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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撞我！！”刺耳的女子尖叫折磨着杀手先生刚刚经历过枪林弹雨的耳膜。
里包恩一直在看着手中那张纸———先前它被放在裤子口袋中，现在却已经在他的手上。薄薄的一层，却好像写了什么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样让他全神贯注。所以被尖叫打断了的杀手并不高兴。
他转过身，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被他碰撞得身上东西全滚落在地的漂亮少女———虽然她是利用轮椅移动的，但直到撞到的那刻，他才感知到她的存在，这真是奇了：说明这姑娘本身的气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是如同行尸走肉地活着，还是深藏不露呢？
里包恩很快否认了后一种猜想，因为他突然发现，这姑娘双手双脚已经残废畸形得不成样子，衣着是薄薄的一层，还打着补丁，灰蒙蒙地看不出本来颜色，鼻子下环着一条长长的透明色管子，连接着轮椅下方的简易氧气瓶，一眼望去，还真是个可怜人。
不过虽然他本人有那么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但一想到那个易容并人格切换成金发青年的跑腿利用完了自己后不知跑哪去的踪影和那句【你今天不杀我，那就不可能再找到我】，心头便骤起一把无名火。于是他表面不露声色，歉意地道了句“对不住”，便弯腰地上捡起了所有东西，打算直接离开。
尽管评价一个残疾少女并不道德，但这姑娘漂亮是漂亮，从那尖叫时扭曲的脸却可以看出那脾气是真的糟透了。所谓的心如死灰于是性情喜怒无常吗？
顶尖的听力让里包恩听到了背后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
“又是她。”
“她好像每次出现都这样试图用尖叫找人发泄情绪。”
“但她其实也很可怜。”
“几年前是挺有天份的舞蹈天才呢，偏生不知为何变成了现在这样。”
“造孽啊造孽。”
“离她远些，刚刚那男的挺有气势的她大概不敢惹。若碰上了我们，绝对要被她烦死。”
“就是，上一次她说我碰坏了她的轮椅，我完全没看出那轮椅擦到了哪，后来看她可怜‘赔’了她几十，现在想想真是......”
“话说她这样是怎么使轮椅移动的，上次看见她写的字挺漂亮，她那手能写字吗？”
“你管呢？赶快走吧，看了她就晦气。”
......
方才尖叫的少女沉默地望着手中的东西，也不知她听到了那些议论没？听到了的话又在想些什么？
里包恩却仿佛突然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又回转了过来，脸色有那一刹那似乎很阴沉。他好像忘记了即将要做的事，慢条斯理地、用最绅士的姿态重回到少女的轮椅边。
“脾气太坏不好，小姑娘。”他说道。
少女闻言近乎凶狠地抬起头来，双眼像是濒临绝境的野兽，充斥着疯狂。
“眼神不错，”里包恩似乎有那么一会儿为这种眼神愣住，如果他沉默的凝望算是怔愣的表现的话，“可是你不能否认你是一个小姑娘的事实。”
他弯下腰，伸出手———只有一只———另一只手又回到了裤子口袋，连同那张奇妙的薄纸。接着他用一种毛骨悚然的温柔姿态从少女的头发开始抚摸，再到脸颊、脖颈。他的动作半点没有猥琐的意思，反而赏心悦目得如同情人间暧昧的轻触。可那女孩却像被什么慑住了呼吸般全身僵硬，小频率、不引人注意地不停发抖。
“你叫什么名字？”
“卡......卡罗琳。”女孩的声音像细砂在喉咙里碾磨似的刺耳沙哑，若不看她的人，绝不会有人相信这是她这样一张清秀脸孔能发出的声音。
里包恩轻抚她脖颈的手一顿，少女随之有些仓惶地露出手臂上绑的一截绳子，牵扯间将轮椅向后挪动了几分，惊疑不定且戒备地与里包恩保持了距离，然后嘶声低吼：“离我远些......你的手......离我远一点！！”话末尾音又变成了惊叫，可相比较之下竟比她正常的说话声音还要好听许多，起码像个人了。
里包恩以一种登徒子留恋少女肌肤触感的架势深沉地望着自己的那只触摸过少女的手，竟低低笑出声来：“很抱歉，我忘了，半小时前，我这只手曾被血液染红，理所当然不是用水就能够冲洗干净的。若是知道小姑娘你的｛肩膀｝惧血，”他加重了某个词的语气，“我绝不会令你这般为难的。”
“毕竟，连你的声带也似乎毁了，无怪乎这么大的杀气，”他指了指好奇围观议论纷纷的人群，笑得凉薄，“那群蠢货感觉不到，我可是一清二楚。知道吗，在一个杀手警戒范围内放杀气，可以视作是挑衅。”
“你想死吗？”里包恩一字一字道，每一字落下少女的身躯就颤抖得更厉害几分。
“但是你何必在乎他们，”杀手话锋一转，语气中的压迫感突然不见，他看似十分认真而严肃地凝视着少女的眼睛，“你就是你吗？你真的能肯定你就是卡罗琳吗？你的心中真的为那么一群蠢货愤怒过吗？你真的连这点闲言碎语都无法忍受吗？你真的......”他的问话突兀至极地停了，突兀得如同脖颈被人勒住。
良久，他似乎放弃了继续说下去，只是悠悠道：“你总是不愿好好地做你自己。不过还是......”
里包恩直起身，拉了拉其实并未歪斜的帽檐，夕阳下，他的表情被光晕染得暧昧不清，连声音都似乎被霞光的红色灼去。卡罗琳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什么东西，然后她便听到了男人的话语，只有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三个字。
“谢谢你。”
【谢我......什么？】胸膛中好像已然跳动不已，心中最深刻的部分在喜极而泣。卡罗琳捂着心口，眼角湿润。她注视着男人的背影，嘴唇无声地开合，与冥冥中一个紫眸青年的轻叹重叠。
【是吗？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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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下。
雨点打在窗玻璃上，荡起如万马奔腾的震响。
屋里没有灯光，却有一人坐着，安静得犹如鬼魅，而不似一个活人。
她便是卡罗琳，那个双手双腿残废，声音也差不多同样的可怜姑娘卡罗琳。
她被衣袖遮掩的手此时已在外头，以一种可怖的扭曲角度搁置在轮椅上，稍长的指甲缝隙间，隐隐有什么东西锐利而锃亮。
“里包恩，真实姓名未知，12年前以自由杀手的身份出现在黑手党之中。擅长武器为枪，只要是他所瞄准的地方就一定可以打中，不喜欢太血腥的杀人手段，一击毙命是他的美学。喜欢穿整套黑色西装，戴黑黄相间的礼帽，外形是一个英俊、气势强大、留着蜷曲鬓角的男人。预估年龄24岁。自出名以来已认证有1263次目标为单人的成功刺杀，灭门任务178次，协助黑手党斗争21次等，至今为业界最强者。习惯为......”几乎没有音调起伏的讯息以卡罗琳那不细听堪称鬼魅的声音说出，混合着窗外的雨声，更平添了几分阴森，可从那微颤的身躯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并不平静。背完了资料，卡罗琳重重地喘了喘气，“......所以，他为何不杀我？那些话中有些也太不像他的风格......史卡鲁大人的资料不会有错......那是为什么？我做了什么......以至于他要向我道谢？”
“不过，现在这不关我的事。”卡罗琳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开始尚好，最后硬是咳出了几口血。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地待到咳嗽减弱，便低下头，用牙齿解下了手上戴着的破旧老式手表，然后掀开表盖，里面是很正常的显示时间的指针轴。
卡罗琳见状皱了皱眉，用牙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畸形的手指，竟从其间拔出了一根细而锋锐的长针！她咬着长针插／入了手表的面上似乎是螺丝所在的孔洞，然后旋转了几下。
“咔嚓———”表面像安装了什么机括一般微凸了起来，轻一碰触便脱落了，露出一个微型的磁盘。
卡罗琳笑了，又将长针刺回了手指，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手臂上的绳子带动着轮椅上的她来到一台电脑前。
她要背下这磁盘上的所有内容，那些很重要的情报既复杂又难懂，可是她一向相当有自信能够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因为她至少已经背下过同样多内容的磁盘不下十个，而现在若是随机抽取提问，她依然能保证分毫不错。
“西西里新势力之一奥尔贝卡家族......”
“阿滋贝勒第二继承人被杀......”
“基里奥内罗全资料......咦？这东西史卡鲁大人不是之前说没有的吗？”卡罗琳低呼，“看样子是刚得到的，还打了星号，就先背这个好了......”
枯燥的背诵于卡罗琳却好像是听音乐一般轻松而乐此不疲。她每每完整地读上资料一遍便将那部分内容直接删除，像是已经背熟且并不担心将来有一天会遗忘。本来大片的文件以可怕的速度慢慢变少，背到最后几个时卡罗琳目光一凛，点开了一个字数相当少、名为“无”的文档。
“你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曾经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拯救你的死亡，却是，我从未将自己的死亡，算在我所谓的努力中。
原来我是那样喜欢你，但尚且未曾爱上你。为何我突然发现，我依然不能为你而死，在你，已然为我而死之后？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所以我会将我的最好的十年送给你。忘记我所有的执念，忘记掉加百罗涅，封印我所有多余的情感付出，只为给你复仇。
那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史卡鲁记”
落款，是一个六年前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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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卡鲁16岁，彭格列八代目死亡两天之后，遇到里包恩。
同年，完成了电影“命运”的拍摄、作为对遥远未来走向的一种算计之后，针对自身相关的记忆进行了几重的跨越式记忆封印，包括与各式人与家族的牵扯与“加百罗涅的幼驹”，甚至于抹消了对已逝八代目的情感，只有为其报仇的信念与记忆尚且清晰。其间，为了算出最合理的封印方式他不眠不休地思考了两天，遂几乎完美地算计了自己的未来20余年。当然，他忽略了其间重重意想不到的变数，如对基里奥内罗转变得几乎天差地别的态度，以及在没有任何情感寄托后对某位杀手的复杂执念，其间详情格外纠葛，难以言明。
最重要的是关于戴安娜生前最郑重无比的警告———【基里奥内罗的命运之女、星辰之使徒与复仇的逆命者】的模糊印象也一并埋葬。
其后六年，史卡鲁在替身演员中脱颖而出，并着手壮大了手头的情报组织“Secret”。暗地里，却让当年介入彭格列八代目之死的人、组织、家族，缓缓而循序渐进地一步步消失，挑拨离间，然后隐于幕后观看狗咬狗，实在不行再亲自出手。
第四年间的杀手入军队是为了乐趣，他则纯粹为了接触当初介入那件事的一位军官并下级数人———此时的军方教官。于是一场可悲的空难后，他立刻以成绩太差为由退学而去，再次影踪全无。
22岁记忆开始覆盖切换，旋即利用最强杀手摧毁了军方重要分部，得到基里奥内罗相当多的资料。其后西西里南部残废的前舞蹈天才卡罗琳杀死数名军官，上了通缉榜，开始了为期两年的亡命生涯。
24岁彻底忘却了黛安娜的存在。
25岁那年“拜访”了基里奥内罗，与首领露切.基里奥内罗进行了长达六小时的密谈，内容不知，此后再未招惹这个家族一回。
26岁，被封记忆恢复，一切如常，除了心间那抹红色身影，永远以挚友之名定格，直到看到“命运”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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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这之前，一切要回到变数最初的那一天，最强的杀手掏出薄纸的那一刻。
“前辈：
我知道这张纸和我的那个人格会让您确定很多事情，包括之后我的下落所在。但我想我尚有点用，不至于被前辈即刻消灭。经此一役我终于确定了一事，为不杀之恩我想劝告前辈：您的左眼已然失明多年，盲点所在虽然前辈你不在乎，但今天这一军官的攻击方式奇特，虽奈何不得您，但应该让您认识到一些弊病。我没有资格说什么，但在XXX地我寄存了几顶和前辈您的款式一样却有辅助感觉功能的帽子，还有几把小型暗刃（用枪您的子弹总有用完之日），若前辈不需要也可不去。我也在前辈您那住所放了一些药物，都是这几年我鉴定出来效果最好的品牌（绝对没有迷药在内）。前辈您三天前接到的那个任务是一个陷阱，是几个和您有仇的家族联合起来的围捕计划，您可以依旧装作不知前去，但，请不要让我担心。”最后的几字痕迹模糊，显然涂涂抹抹删删改改了许久。
“你倒是当面地把这些东西说给我听啊。”里包恩凉凉地评价，表情没变，似乎什么感想也无、什么反应也不可能出现。
世人眼中，最强杀手的确总是什么感想也无、什么反应也不可能出现的。他是永远强大、未尝一败的夺命死神，所以没有弱点、无以匹敌。没有人会担心他会有什么失手之时，因为担心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质疑；没有人会试探利用只为验证他的那些从未被人注意或观察到的东西，那是在赌命。
是的，在此之前，没有一个人。
里包恩手指抚上自己的左眼，眼神犀利而锋锐，令人望之生畏，和右眼没有丝毫不同之处。
他走到了一处隐秘的贮藏地点，拿出一个毫不起眼的灰盒子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匿名信件，只是与他手中的薄纸是一种字体。他将薄纸放在了所有信件的最上面，注视了一会，又拿起它紧握于手心，没多久，细小的纸沙便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上。他神情专注地看了看那些纸沙一眼，便随意地盖上了没派上用场的灰盒子的盖子，然后放回原位。
有些东西不是要靠保存的，因为心自会牢牢铭记；有些心情是不能露出端倪的，因为那便是认可了其，实实在在地，存在过那么一瞬。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番外 动心（完）【skull、22／reborn、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