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折纱翼》潇林

40、第三十八章

　　“小羽，你还好吧？”言伊掺扶起莫羽，关切地询问道。

　　“恩。”她微弱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就可以摧毁。

　　他渐渐抬头望向眼前的她，看着她冰冷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他微微怔了怔，然后向她走去。

　　“谢谢。”

　　莫羽错愕地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谢谢你帮了沫汐……”他说完牵起沫汐的手，转身向门口豁然地走去。

　　“莫……”沫汐似乎想说什么，然而——

　　“你不用说谢，那只是因为她是我朋友。”她突然放大声音朝他的背影说道。

　　“呵，那谢谢你把她当作你的朋友。”他轻笑道，转眼间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低下头，黑色的发丝垂在脸颊上，遮蔽了她的双眼。

　　“小羽……”言伊轻声唤着她。

　　“什么？”莫羽快速地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言伊疑惑地问道，那不像是莫羽会说的话，刚刚的场景也不像是莫羽会做的事。

　　“我也不清楚……”她淡淡的，用这几个字敷衍了她的问题。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说。”她放下书本，静静地望着她略有所思地陈述着。

　　“小羽……”

　　她变了，从前的她不会如此忧虑。

　　“我是不是变了？……”她喃喃地低语。

　　“你也这么认为么？”

　　“……恩。”

　　“算了，不要多想。”

　　“恩。”她拿起课桌上的书本将它们塞进书包，反手掏出银白色的钱包拉起言伊的手向食堂迈去。

　　“漠浩？”她们手牵手走着，正巧在走廊口碰见漠浩上楼，言伊疑虑地喊了声。

　　“恩？你们准备去吃饭吗？”

　　他微笑着，目光闪烁地望着莫羽，她却低着头不语。

　　“是啊。”言伊发现漠浩的眼神一直停驻在莫羽身上，心里不决有丝落魄，眼光黯淡。

　　“那一起去吧！”他走上前一步，笑着对言伊说道。

　　“恩。”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欲牵着莫羽向食堂走去。

　　然而——莫羽却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淡淡地笑道：“你们先去吧，我想先到老师办公室去一下。”她渐渐放开言伊的手，转身向楼上走去。

　　“我们陪你一起去吧。”漠浩突然大喊道。

　　“……”言伊望着漠浩迟疑了一阵，接着她偏头看向身前的莫羽。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们的视线。

　　“那我们先走吧……”片刻，漠浩笑着对言伊说。

　　她看的出，他的眼睛告诉她——他很失落，很悲伤。

　　“恩。”她低语，疼惜地看着眼前这个她喜欢却不喜欢她的人。

　　食堂里。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食堂里的学生真是人山人海。

　　一路上言伊也没好受着过来，因为身边的漠浩一直招徕许许多多被他所倾倒的女生，一个个妩媚的眼神射地言伊够呛。

　　好不容易排的长队快轮到她了，漠浩早已端着美女给他买的饭菜去选位子了，估计以他的能力不出一分钟就应该有人直接让位，言伊看看身后像蚂蚁团似的人群郁闷地想着。

　　“言伊！”突然，她听见有人在喊她。

　　放眼望去却是坐在食堂餐厅中间的位子上的漠浩，他正端着两份饭菜向她打招呼，显然他是已经帮自己拿到了饭菜。

　　她远远地看着他，真是好气又好笑，心头有一丝甜蜜刹那间涌上。

　　她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清洗着自己的白日梦，然后快速地向漠浩的方向走去。

　　不可思议的是在她快接近他的座位之前，一帮女生却哄了近来，一个个井然有序地坐到漠浩身旁的三个座位上。

　　无不嘻哈着花痴般的脸庞盯着漠浩看个没完，言伊差点晕到在这里。

　　眼看着吃饭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然而漠浩还正在使着他的浑身解数打发着那些女生，看着他没有烦躁，没有生气的面容；看着他微笑着劝说着她们，温柔地拒绝她们一个个的请求。

　　她仿佛看到了天国纯洁无暇的天使，总是那样美好，仿佛什么事情都可以平和的解决。

　　她有种幻想，她越来越想被他保护，被他呵护。

　　待到漠浩用九牛二虎之力打发光所有的女生，言伊简直快饿昏了，她急忙跑到他对面的座位上重重地坐了下来，生怕这个位置一不小心又被别人所占据。

　　“妈呀，你的魅力真是……”言伊看着那些才刚离去的一批女生，崇拜地说。

　　“呵呵，吃饭吧。”漠浩把一份饭菜推到她的面前，阳光般的笑着。

　　“恩。”她接起饭菜，拿起筷子毫不犹豫地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这个时候真顾不了在心爱的人面前装淑女了，再不吃估计她就撑不下去了，真后悔刚刚离开了自己排的队伍。

　　“莫羽还没来么？”漠浩看着自己身旁的那份饭菜怔怔地说。

　　“可能吧，她说不定很忙。”她边爵着嘴中的“美食”边回答。

　　“或许吧，那我们先吃。”漠浩才拿起自己的筷子开始吃饭。

　　——友情提醒：言伊已经狼吞虎咽了一半的粮食。

　　“那个……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言伊突然说道。

　　“恩？什么？”

　　“那你要老实回答。”

　　“恩，好。”

　　“你是不是喜欢莫羽？”她疑惑地看着他，心里却急迫地等待着他的答复，虽然已在意料之中。

　　“恩……是的，我是喜欢她。”他说完，低下头继续吃饭。

　　“哦……”她轻轻地应道。

　　“那——为什么呢？”忽然，她又好奇地问道。

　　“额，这个……感觉吧。”漠浩微笑着说道，一点都不在她面前否认这个事实。

　　“哦，这样啊。”她的话语越来越低沉。

　　虽然心里一直否决这个已是定局的事实，但还是忍不住去让他亲口承认，现在当他承认，她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在内心嘲笑着自己，为什么那么傻……

　　等到十二点三十分，莫羽还没有来，言伊猜到莫羽是有意避开的，于是她提议先离开。

　　但漠浩却坚持不肯离开，他一直看着莫羽的饭盒，等待着她的到来。

　　她的身影却迟迟没有浮现在他的眼帘……

　　终于，她决定先离开，她起身，浅浅的笑容挂在嘴角。

　　“那我先走了。”

　　“恩。”他没有看她，依旧盯着眼前那快要凉透的饭菜发呆。

　　“再见。”她豁然转身快速地离开了食堂。

　　——为什么……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食堂里渐渐稀疏着人群的身影，转眼只剩下漠浩一个人坐在里面，用指尖轻轻触碰着她的那双筷子。

　　她在他身后的窗外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她实在是看不下去，甩头离开了那里。

　　她像风一样奔跑上楼梯，跑向那个教室。

　　果然，眼前的一切告诉自己她的知觉一点都不错，教室里只剩下莫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依旧望着那片湛蓝天空。

　　她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一下夺下她手中揣摩着的圆珠笔。

　　莫羽转过头，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言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言伊歇斯底里地冲她喊道。

　　“……”她沉没，良久，她从言伊手中拿出那支笔，然后渐渐低下了头，黑色的发丝瞬间垂了下来遮盖住她的双眼。

　　“你知道吗？他一直在等你，到现在……他只吃了多少你知道吗？他一直问我，我没回答，因为我不忍回答，我以为你始终会来，没想到你却坐在这里自己欣赏风景，为什么？你能做到？你真的就如此决情？！”

　　“我只是……”她低声说着。

　　“不管因为什么？你也不能这样去对待一个人，更何况他如此爱你！”

　　“……”

　　“走，跟我走！”言伊再次拽下莫羽手中的笔，把她拉出了教室向走廊走去。

　　莫羽没有挣脱，就这么一直跟着她走，最终言伊在食堂门口停了下来。

　　她放开莫羽，转身离开。

　　莫羽渐渐抬头，向食堂内望去，远远，她寻匿到在餐厅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