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灵和气组成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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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火堆燃着诡异的红光，被褥像浸了水的湿棉，裹得戈薇喘不过气。
她侧过身，额角沁出冷汗黏住碎发，睫毛剧烈颤抖，梦里看不清那团雾，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支离破碎了——四魂之玉！
“不要！”
一声惊呼。
她猛地弓起背，瞬间坐起，大声急切喘气。
动静瞬间惊醒众人。
“戈薇！”犬夜叉站起，迅速跑来，低唤一声，难掩着急。
珊瑚翻起身，见戈薇面色苍白，直接包裹住她的手安抚，声音温和，“戈薇，怎么了？”
“戈薇……”
七宝就睡在戈薇旁边，他是第一个被惊醒的，毛茸茸的耳朵唰地竖起，小身子迅速蹿到身旁，软乎乎的爪子拍了拍戈薇的手。
“我…我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戈薇神色有些恍惚。
“不好的事……是什么？”弥勒收起轻佻的表情，没有靠太近。
“不记得了……但好像和四魂之玉有关。”
她将脖子上的四魂之玉取下，近乎快完整的碎片已然成型，泛着些许暗紫诡异微光。
弥勒垂下眼帘，叉手，“自从奈落将薰禾小姐带走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过去一直躲着他的那些妖怪纷纷跑了出来，简直忍无可忍。”
“那又怎样！都杀了呗！”犬夜叉哼唧一声。
弥勒：“这一切太安静平和了，就连四魂碎片都收集的格外顺利，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着般。”
“拜托你成熟一点犬夜叉，戈薇也很疲惫的。”小狐狸趴在戈薇肩膀上翻了个白眼。
戈薇又不是像他们这样的大妖怪，她只是个平凡的人类少女，天天陪着大家四处奔波，夜里还经常睡不好，连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真是情商低下。
犬夜叉表情不爽：“哈？你说什么？”
“坐下！犬夜叉！”戈薇忍无可忍攥拳。
“轰——”狗子直接头朝地摔下去。
……
“奈落他会那么容易放弃四魂之玉所带来的力量吗？”珊瑚支起膝盖，看向碳堆里燃烧的火苗，火光投射入眼。
“……”
众人沉默起来了。
他们的确是很久没见到奈落了，他甚至也没有来搞事，这简直匪夷所思，虽然戈薇的破魔之箭重伤了他，但按照他诡计多端、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应该这么安静。
弥勒起身，推开窗户，看着村子一片宁静祥和，夜幕里繁星闪烁。
“无论怎样，四魂之玉已然要收集完整了，我们必须时刻警惕他再次将四魂之玉抢走。”
……
昨日夜里城内下了冷雨，导致池塘里的湖水溢了出来，锦鲤在清澈的水里畅游，表面漂浮着一些枯叶，清早庭院里潮湿的白雾久久不散。
即将入冬，侍从们一早便开始清扫起水渍，准备早膳，脚不沾地地忙碌起来。
薰禾任由被褥裹满全身，缩在榻榻米上不想动，她的体温比一般人要高一些，但相反也很惧寒。
方才下女们重新进来在炭炉里加了几块木炭，和室瞬间暖和起来，驱散了清早的寒气。
果不其然。
奈落这个混蛋昨晚上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也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
她决定今天一天都不要理他！
薰禾翻了个身直接利落起了床，穿上衣服，感觉身上全是奈落的味道，由内而外一股淡淡的药草熏香，或多或少和他维持的人类城主身份有关，毕竟在外他还是人见阴刀，病弱儒雅的美男城主，天天还得喝药。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任由下女们给她整理头发和腰带。
“夫人看起来精神有些不佳，需要请医师来吗？”
绫子将早膳端了上来，看见薰禾有些精神萎靡，还以为是生病了。
“没事的，昨晚刮风下雨，吹得我头有点疼，晚上休憩好就行。”
薰禾摆摆手，不用搞这么麻烦，她身体一向好，几乎没生过什么病。
洗漱完后，她用着勺羹挖了两口便不想吃了，擦擦嘴，顿住，还是问起了奈落那个家伙下落，“阴刀呢，我怎么一早就没见着他了。”
“近日人见城周围不太安宁，主君带着家臣和武士们去城下町巡查了，想必一会便会归来。”下女回复道。
薰禾皱起眉，想了想也是，这个时代比起人类和妖怪之间的矛盾，远不如人类与人类之间战争的掠夺。
室町幕府的权威分崩离析，号令沦为空文，守护大名、豪族、甚至寺院势力开始割据一方，借着兵戈架空主君，连僧人都组建“僧兵”争夺领地，战争已然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平安神宫自神代沐大人死后，也逐渐成为了大名政治争夺的一个汇集地。
绫子将御帘掀开，点燃熏香驱散屋内的湿土气，把茶具摆好，端上一盘配茶的茶果子。
薰禾瞧了瞧更没什么雅致了，垂眼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神情恹恹的。
绫子是她的贴身下女，自然也是很有眼力劲的，见此迅速嘱咐下女们拿了把扇子和底座来。
薰禾瞥了一眼，忽然起了兴趣，站起凑前问道：“这是什么？”
“夫人，这个叫投扇兴，很有意思的，只要用扇子扔掷，砸中蝶(扇子扔中的目标物)就会得分，像这个源氏香、紅葉狩等等，不同的落点对应不同的分数！”
“让我来试试！”
薰禾赶忙从下女手中接过扇子，还没准备玩就被一声“薰禾！”打断。
她转头看去，发现是神乐来了，笑着勾勾手示意她过来，“要来试试吗？”
“这什么？”
神乐表情有些古怪，但看她兴致勃勃的模样还是犹犹豫豫走了过去。
薰禾拽着她把玩法讲解了一番后，赤红的眸子瞬亮。
“这不是简简单单，你们人类还真是够无聊的。”神乐别扭的冷哼一声，声音中又携了一丝兴奋。
“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
“不准用妖力。”
“可笑，这么简单的游戏动用妖力简直是在打我脸。”
“行！绫子帮忙计分，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请求。”
一会她赢了就喊神乐带她出去。
“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心思，但不好意思你没这机会了。”神乐瞥了她一眼，扇子飞出直接打中。
……
新晴的天气，雨水还未退去，层云散着轻薄的雾。
天一亮戈薇几人就重新踏上寻找四魂之玉的征途，在这途中偶遇一位云游的学者，从他口中得知妖怪居然打算制造假的四魂之玉，就这样他们跟着这个曾经担任官司之职的男人来到了一个村子。
但村子里却空无一人。
“出云先生！”
戈薇几人喊道。
穿着狩服的男人矗立在神社鸟居跟前，乌鸦攀爬在他肩胛上，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犬夜叉双脚一蹬跳到他面前，不客气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曾听说这个神社供奉的是大国主。”男人说道。
珊瑚问：“大国主？”
“传说奇魂和幸魂就是从大国主的心中产生的。”
戈薇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掌管智的奇魂和掌管爱的幸魂是吧。”弥勒蹲坐下，将包袱里的水筒拿出喝了口解渴，询问起。
出云点点头，并作出了解释：“荒魂代表的是勇，和魂代表的是亲。勇、亲、智、爱这四种灵魂就是所谓的四魂。”
小狐狸闻言豆豆眼都冒出来了，跟听天书一样，抱着头大喊：“完全听不懂！”
“通俗点来说，其实人的心是由灵与气组成，一灵汇聚了四魂，代表了人类所独有的情感，而气也有三魂，分别是天魂、地魂和人魂。”
“啊啊啊——听不懂！完全听不懂！”七宝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
“好了七宝，太吵了。”弥勒扶额，接着又问：“那这个气究竟指的是什么？”
出云先生也跟着坐下，背手看向天际，淡淡说：“天魂指的是人的神性之光，地魂则是人死后进入黄泉所审判业力的因果，而人魂——就是所谓本世的记忆和经历。”
“这些大道理还是少说两句吧，我总觉得这一带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犬夜叉嗅了嗅周遭的气味，发现这个村子的活人气息很淡很淡。
弥勒站起，转身开始搜查起来，“先调查一下这个村子吧。”
半晌后——
大家找寻了一圈都累了，根本没看到个活人，无奈之下又再次回到村口。
那位穿着狩衣的学者依旧四十五度朝天望去，不知他究竟在看些什么。
七宝趴在戈薇肩上，软乎乎地问：“喂，那所有人都有灵和气吗？”
“……不，灵和气并非所有人都拥有，50年前平安神宫有位颇负盛名的巫女就不曾拥有四魂。”
戈薇：“出云先生说的不会是薰禾小姐吧？”
这位莹然玉润，长眉过目的俊美学者神色一恍，却又在下一秒倏敛，笑起，“是的，薰禾大人她没有灵，也就没有四魂，但她的气，也就是所谓的另外三魂是满的。”
弥勒蹙额，有些怀疑起来了，上下扫视了眼他，问起：“你是怎么知道的？”
“鄙人早年曾在平安神宫拜访学习，对这些事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各位就当听个趣。”
说着，他张开手往拱桥上走，“代表了勇气的荒魂，亲密亲切的和魂，智慧洞察一切的奇魂，以及关爱的幸魂，这些就是四魂的构成，把这四种灵魂集合起来，将他们封存在直灵、曲灵、混沌之中，说不定可以形成四魂之玉呢……”
……
在一声吵闹中，珊瑚发现了一个人类小孩，她刚想询问点什么，那小孩便跟见鬼了般一直逃，几人拦住他后，他犹犹豫豫的告诉大家这个村子的人都被妖怪抓走了。
就在这时，蛇妖蟒大夫带着群妖来到村口，众人和妖怪打了起来。
出云和那个人类小孩被妖怪偷袭打晕带走，戈薇也被一头莫名其妙出现的牛妖强行绑走，犬夜叉一个人赶去救戈薇，让弥勒和珊瑚等人留在原地等他。
……
戈薇被抓走后，再次睁眼醒来时，天已然快黑了，她环顾了一圈周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府邸，四遭空空如也。
但索性她在这里找到了出云先生，两人来到了妖怪的作坊。
在这期间，俊美男人忽然停下步伐，莫名其妙地问道：“戈薇小姐知道四魂之玉的创造者是一个叫翠子、法力高强的巫女吗？”
“诶？嗯，这个我听说过。”
“四魂之玉是翠子在和妖怪搏斗的过程中诞生的，翠子想击败妖怪，妖怪想击败翠子，双方互相争夺灵魂，最终导致合而为一。”
“……嗯呐”
戈薇不懂这个博学的智者突然聊起这个干嘛。
“四魂之玉融合了巫女翠子的纯洁灵魂，以及妖怪的污秽灵魂，那些假的四魂之玉则封存了人和妖怪的灵魂，不过光这些还不够。”
“荒魂、和魂、奇魂、幸魂，也就是说缺少了勇、亲、智、爱，四魂则无法发挥功能，也无法实现愿望。”
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原地，身姿笔挺，愈发低沉的尾音裹挟着危险的气息。
“……出云先生？”戈薇感觉到不对劲，往后退一步。
夜幕渐渐拢下来，晚霞的余晖拨开云层隐射在男人身上，恰如火光般在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抹明暗交织的阴影。
他伸出手来，鸟儿却不愿意停留在手上径直飞走。
他说：“飞走了。”
戈薇：“毕竟马上要天黑了。”
“……这些鸟根本不怕黑，怕黑的只是我们罢了，而它们怕的就是这样丑陋的我……”
“诶？”
俊美男人转过身来，目光锁住她，“「出云」这两个字是我父亲的名字，母亲给我取的名字叫——牛王。”
天瞬间暗沉下来，戈薇慢慢往后挪步。
难道……
“之前你看见的是我白天的样子。”
说着他的身体逐渐撑大，将狩衣一甩，瞬间变成个体型壮硕的黑色怪物，头顶有尖角、嘴巴大张露着尖牙，眼神赤红凶狠，“这个才是我晚上的样子——”
戈薇皱眉难以置信，“你是半妖？”
“就如你所见，白天我是和父亲一样的人形，到了晚上我就会变成像母亲一样的牛妖，为了摆脱半妖的命运，所以我要制造四魂之玉！但没想到真的四魂之玉就这么误打误撞让我碰上了。”
“这些都是你干的？你也想成为一个大妖怪！”
戈薇不理解，他也和奈落一样，想要得到四魂之玉许愿成为更强的妖怪吗？
“不！我要借助四魂之玉的力量，得到世界上一切美丽的东西！我要变成人类！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靠近薰禾大人！！”
“啊！薰禾小姐？”
……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灵和气组成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