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太空斑

38、第 38 章

　　戚谷受挫，回家，躺沙发上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那小子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真心想要去死，还是想要拿捏自己，故意说那种屁话，想要让自己觉得愧疚啊？如果是后者，那他的段位也太高了吧？

　　但是仔细想想，这小子的段位一直蛮高的，要不然也不可能从啥也没有到现在把自己当猴子耍。

　　不过万一他说的是真的怎么办？这小子身上也确实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方说，他那一身的蜈蚣~就很奇怪啊！

　　那小子真的受了巨大的打击，想要去死？

　　“那可不行！”戚谷大叫一声从沙发上坐起，他说，“那我不成杀人凶手了吗？”

　　怎么想，戚谷都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第二日，戚谷堵在戚禾家楼下，一见了戚禾冒头，就冲了上去：“嘿！”

　　戚禾见了他，扭头就往上走。

　　戚谷连忙去拉，说：“哎哎哎别走啊，我跟你说话呢，干嘛见了我就跑。”

　　戚禾无奈，停下了步伐，他说：“小谷，我想我们昨天应该已经聊的很清楚了，我们今后，最好是不要再见了。”

　　“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

　　戚禾无奈道:“这不是你答应不答应的问题。”

　　“我不管，我不答应，就可以一直缠着你，你得给我讲清楚了，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啊，我想家了，想要回家了而已，这能有什么为什么？”

　　“不对，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说的回老家到底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要去死？好，就算我做错了事，伤透了你的心，可是我不是悔改了么？我来给你道歉来了，我真的做错啦——原谅我行不行？”

　　戚禾甩开戚谷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他说：“小谷，我真的没有想要去死，我真的在另一个世界有家，我还有家人呢，你也不用再继续给我道歉了，没有意义。”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呢？你知道我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过来给你道歉的？你这人怎么一点儿也不领情呢？”

　　“那还真是抱歉了，没有领你的情，但是我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不管做什么事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吧？别再缠着我了，我真的有事。”

　　“有什么重要的事啊？这么急着走，来，我跟你一起去做，趁着机会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你就说，你到底哪儿不满意，非要寻死——不是，非要去另一个世界不可，你给我说道说道。”

　　“我在另一个世界有家人，我想他们了，想要回去见他们，这很难理解吗？”

　　“不是，可是，但是——”戚谷纠结再三，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最后，他说，“那你给我讲讲，你说的那另一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它在哪里？长什么样？你的家人又是谁，什么出身？做什么的？”

　　戚禾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戚谷，他说：“我想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些。”

　　“怎么没有义务了？我得关心你的去向呢，万一你是被人骗了，给拐去缅北什么的，那怎么办呢？”

　　“真的没有人骗我。”

　　“我不信。”

　　戚禾长叹了一口气，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好吧，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

　　接着，戚禾就给戚谷简单描述了一下那个世界。

　　戚谷听完，目瞪口呆。

　　“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戚禾又快步往前走了几步。

　　戚谷连忙追上去，他说：“我信，我怎么不信呢？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真的信，就是吧，我不太明白，这个法术到底是什么原理啊？它是原力吗？还是说哈利波特那样——哎哎哎你别走那么快啊，我是真的相信，也是真的搞不明白啊，你就不能给我多解释几句吗？唉，年轻人，不要这么没耐心嘛。”

　　又碰了一鼻子灰，除了知道了那小子决心要死以外，什么都没搞清楚，至于那小子说的所谓的另一个世界，戚谷只能说——谁信谁傻。

　　.

　　“我信啊。”对面的乐知说。

　　戚谷：“哈？？”

　　乐知说：“这有什么不好信的？戚禾都说了那么多细节了，就算写小说也编不出来吧，那就只能相信了啊。”

　　“谁规定了写小说就不能编出来这么多的细节了？关键他这事儿就不科学你明白吗？”

　　“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啊。”

　　“不是吧？你看起来是会相信那种秦始皇没死的人唉。”

　　“嘶？你他妈，行，你不要再问我了，自己打听去吧。”说着，乐知扭头就要走。

　　“哎哎哎姑奶奶，别别别，再继续说吧。”

　　“切，跟你说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我才不稀得理你。”

　　这个跟乐知聊天了解戚禾的机会，是戚谷一万一万往上加价换来的。乐知也是个明白人，至少不会跟钱过不去，没几万就松口了。

　　“戚禾他啊，很苦的，你也听他说过了，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弟弟，也就是你，被人杀了，他想他想得受不了，就来到这个世界寻找，就找到了你，这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但是跟你分开之后的半年，你应该不知道吧？

　　你们刚分开的时候是秋天吧？很快就到冬天了，他说他当时都没有衣服穿，还是一个流浪汉给他在垃圾桶翻了件衣服给他穿，没有钱，天天垃圾桶翻吃的，我跟你，他在说这些的时候还跟我笑，说这个世界真好，垃圾桶都有很多食物，人怎么样都饿不死，可开心了。

　　后来啊，我听说他也有尝试去找工作，但是你知道的，他一没有学历二没有身份证，普通话也一般，连最基本的摇奶茶保安都没人要，还好有些工地搬砖的不需要身份证，但是这种事也不是天天都有的，所以有活的时候就有饭吃，没活的时候就要挨饿，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在翻垃圾桶，我当时心想，这么漂亮的小哥翻垃圾桶做什么？就一时心生怜悯——哎哎哎你不要误会，我没对他做什么啊，我那是好心，纯好心！救助了他，给他买了饭，又问他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这些，唉你别说，我当时的表情就跟你现在一样，觉得遇上神经病了，但是吧，他这人看起来又老实，有条件的话，还很讲究卫生，不像个神经病，加上我还差点就将他扭送精神病院了，感觉有点愧疚，我就决定帮帮他，先收留了他，又帮忙给他办了身份证，有了身份证后面就好说了嘛，帮他找工作啥的，不过我没啥人脉，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他自己倒是找了个群演的工作，你晓得的嘛，他这人盘靓条顺还会武功，做替身都很吃香的，日子这才慢慢走上正轨。

　　但是后来吧，运气不太好，又或者有人嫉妒吧，在片场被人把脸弄伤了，他自己说是意外，但是我觉得不像，但是咱们小人物，命贱着呢，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虽然做替身也不需要露脸，但是他说他感觉在片场越难越难混了，也没有说个具体，我猜应该是被人霸凌了不好说，就提议他开直播做网红，他说脸伤了做直播很难的吧？我说咱不怕，加上滤镜后那都不是事儿。

　　不过，直播这事儿啊，能不能红也都看命，我感觉他这条件是爆红的命，也很努力，但是就是没啥粉，可能因为咱没钱买推流吧，反正他做直播这几个月，压根没挣着几个钱，他觉得一直收我的恩惠不好意思，在直播外还经常去工地做小工呢，挣的钱都要交给我——啊，我也没有都要，你别这么瞪着我行嘛？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好了我说完了，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金主大爷。”

　　说完，乐知就做了一个苍蝇搓手的姿势，接着，她面色一变，说：“喂，您不用这么感性吧？这就听哭了？”

　　戚谷反应过来失态，连忙擦了擦眼泪，说：“什么啊，我就是听困了，还有别的么？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乐知脸色一变，又继续苍蝇搓手：“嗨嗨，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戚谷斜眼瞟了乐知一眼，说：“知道了，少不了你的——唉等等，我还真有件事忘了问，你这故事里怎么将自己摘得这么干净呢？跟个大圣人似的，我问你，你一点儿没对他做什么？”

　　“卧槽我一个女的能对他做什么啊？”

　　“急了？都开始爆粗口了？”

　　“我急什么啊我？我，行，是，我承认我确实对他有企图，也，也真的对他表白过，但是自从被他拒绝后我就真只拿他当朋友了，他说了，他心里只有你这个弟弟，他为了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也只为了你而活，这样说您满不满意啊金主大人？”

　　“这还差不多。”戚谷满意点了点头，给乐知的数凑了个整，转过去了。

　　转完，戚谷就离开了咖啡店，身后传来乐知满足的欢呼声。

　　一进了车里，戚谷就绷不住了，眼泪开始夺眶而出。

　　他从来不知道，那小子离开自己之后是这么苦的。

　　他之前问过那小子脸上的伤，也问过他这半年的经过，但是都被那小子搪塞过去了，自己也没有再多问，那小子之前也口误提到过半年和工地这些关键词，但是也被他圆过去了，所以自己也没有多想，但是仔细想想，明明处处都是破绽，但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怀疑过呢？不过是因为那时候，他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的，一心一意依附于自己的，可以随叫随到的床伴和宠物而已，至于这个床伴和宠物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又经历了什么，根本不重要，只要他当下是听话的就好了。

　　因为轻视，所以无视。

　　现在再回忆起来，只觉得过去的自己是千不该万不该，哪哪都是混蛋样，那小子终于对自己失望，想要离开，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无法坐视对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