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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那个弟子恭恭敬敬朝他们鞠了一躬。
      “是宗主叫我来通知各位的。”弟子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宗主说你们和小宗主是朋友……应该有办法找到小宗主。”
      “真是好笑,千机宗都找不到,凭我们这三人就找得到了?”记衍继续不依不饶。
      “这……”弟子突然噤声,看着记衍身后像是看到什么金子一样。

      “钟大长老,您终于来了。”弟子欲哭无泪。
      记衍转过头去,的确是刚刚接待自己的钟长老。

      “呦,有好戏看了。”玉衡朝记衍挤挤眼睛,“聪明小记,这千机宗,问题多得很啊。”
      记衍朝玉衡比了个嘘的手势

      钟丘看到记衍脖子上挂着的笔先是一惊,还没等到他询问记衍这支笔是如何而来就被谢临清打断。
      “先说事。”谢临清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
      钟丘抹抹头上的汗才娓娓道来。
      “小宗主本是想等会议结束后来找记友……应该是迷路了还是怎么样……按理说小宗主也不是这么调皮的人,应该不会去那地方,想着最后小宗主是想来找记友,就急匆匆叫这小子来找各位,实在是对不住了。”
      “钟长老,按理说?这不是没按理说嘛。现在小宗主还是没有消息吗?没消息的话……谢师兄,小记,我们去看看怎么样?”玉衡摇着扇子笑眯眯看向钟丘。

      记衍打了个寒战。
      玉衡绝对没安好心!

      钟丘连忙点头,就怕这几尊大佛等下就甩脸子走人了。
      “是是是,玉衡仙君教训的是。”
      “那就烦请钟长老带路了。”
      钟丘背都快弯了。

      一行人不在耽搁,在钟丘的带领下,快速朝着悬空山后山的方向去。越往后山走,周围的景象越发显得荒凉寂静。
      和主山不像是一个地方。规整的道路变成了崎岖的小道,两旁偶尔可见废弃的工坊残骸和散落各处的金属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记衍回忆着之前来千机宗的记忆。
      不对啊,之前的后山有这么恐怖吗?自己之前不都喜欢在后山抓蛐蛐吗?
      沿途设置的警示符文和隔绝阵法越来越多,但不少都已经黯淡无光,明显已经废弃。

      终于,一行人在一片明显被强大结节笼罩的入口处停下。
      山洞幽森,里面黑漆漆的,能够隐约听到深处的风声和一些不规律的属于机械的咔嚓声。

      “这便是偃甲洞的入口了……这里明明已经被封锁了好几十年啊,哎,小宗主来这里做什么!”钟丘指了指洞口地面几处极不起眼的衣裳碎片,上面绣着千机宗的符文。
      记衍认出这还真的欧阳宸的衣服。
      “这便是最后的踪迹了。”钟丘摇摇头,“这旁边都没有小宗主的灵力残存,只有洞中未探查了。”

      “所以叫我们来?我们能干啥啊,这么大一个千机宗都寻不到一个小屁孩。”
      “这……谢仙君,玉衡仙君,记友,里面情况未明,危险重重,老朽……老朽实在不便深入,还需即刻返回调度更多人手封锁周边,以防不测!搜寻小宗主之事,就……就拜托诸位了!”
      说完,他竟不等谢临清回应,拉着旁边那个同样脸色发白的弟子,几乎是脚不沾地、匆匆忙忙地原路返回了,那速度快的,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转眼间,禁地入口就只剩下谢临清、玉衡和记衍三人,和山洞。

      “啧,跑得比受了惊的云蹄驹还快。”玉衡望着钟丘消失的方向,扇子轻敲掌心,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冷笑,“这千机宗的长老,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还是说……怕在里面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记衍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听着里面传来的诡异声响,只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地往谢临清身边靠了靠。这地方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混乱、死寂,却又隐隐透着某种躁动不安的危险。
      “谢仙君……”记衍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干涩,“我们真要进去吗?”欧阳宸那小子虽然烦人,但……总不能真见死不救。
      谢临清尚未回答,玉衡却抢先一步,收起玩笑之色,难得正经地对记衍道:“小记啊,听师兄一句劝,这里面可不是玩闹的地方。灵力紊乱,机关错乱,说不定还有发疯的废旧傀儡。你灵根未复,进去太危险了。不如你先回巧客居等消息,我和谢师兄进去查探即可。”
      他这话说得在情在理,完全是出于对记衍安全的考虑。
      若是平时,记衍说不定就顺水推舟答应了,毕竟小命要紧。但此刻,他摸了摸怀里那支微微发热的笔,又想起欧阳宸那声元气十足的“老大”,以及钟丘方才那异常匆忙的离去……
      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欧阳宸的失踪,钟丘的异常,还有这支笔……或许有什么联系。

      “不。”记衍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怯意,咬咬牙。
      “我要进去。欧阳宸叫我一声老大,我不能丢下他不管。而且……”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谢临清,“我觉得里面或许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他说的模糊,但谢临清的目光却在他装着笔的胸口处停留了一瞬。
      玉衡挑眉,似乎有些意外记衍的坚持,还想再劝:“小记,意气用事可……”
      “跟紧。”谢临清淡淡打断了玉衡的话,他看了记衍一眼,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率先抬步,周身泛起一层极淡的冰蓝色灵光,如同破开黑暗的冷焰,径直走入了那幽深的洞窟入口。

      那层笼罩洞口的结界光幕在他面前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并未形成任何阻碍。
      玉衡见状,无奈地耸耸肩,只好跟上:“得,一个两个都这么有主意。罢了罢了,一起就一起吧,师兄你可看紧点你这宝贝……咳,小记。”
      记衍深吸一口气,连忙小跑着跟上谢临清,几乎踩着他的影子钻进了结界。

      一入洞窟,光线瞬间暗淡下来,只有谢临清周身散发的灵光和玉衡扇子上流转的微光提供照明。空气骤然变得阴冷潮湿,混杂着更浓重的锈味。脚下地面不再平整,散落着各种残破的零件和碎屑。

      “咔哒……嘎吱……嘶嘶——”
      黑暗中,各种混乱的声响被放大了无数倍,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东西在暗中移动、摩擦、喘息,让人毛骨悚然。
      记衍紧张地攥紧了衣袖,神识高度集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洞窟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巨大,岔路极多,如同迷宫。
      墙壁上依稀可见早已失效的照明符文和斑驳的爪痕、撞击痕迹。随处可见散落的大型机关残骸,有些像是巨兽的肢体,有些则是人形傀儡的碎片,还有些根本看不出原貌的扭曲金属团。
      谢临清脚步未停,似乎循着某种极细微的痕迹或感应在前行。他的灵光照亮前方,偶尔能看到地面有新的踩踏痕迹或刮擦痕,证实不久前确实有人来过。

      突然,侧前方一处堆积如山的废弃零件后,传来一阵剧烈的、不规律的金属摩擦声!
      “小心!”玉衡低喝一声,扇子已然合拢握在手中,灵光流转。
      谢临清脚步一顿,目光冷冽地扫向那个方向。
      记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轰隆”一声,那堆零件猛地炸开,一个庞大的、由无数废弃零件勉强拼凑而成的、形态极不稳定的巨型傀儡挣扎着站了起来。
      它约有三人高,身躯由扭曲的金属板和断裂的齿轮构成,数条手臂则是由不同的工具,巨钳、钻头、链锯等胡乱拼接而成。
      它显然早已失控,感应到生人气息,发出一声刺耳的、混合着金属摩擦的咆哮,挥舞着那条装着疯狂旋转链锯的手臂,朝着最前面的谢临清猛冲过来。
      谢临清面色不变,甚至没有拔剑,只是并指如剑,随意向前一划!
      一道凝练至极的冰蓝色剑气凭空而生,悄无声息地掠过。

      “咔嚓——哗啦——”

      那气势汹汹的巨型傀儡骤然僵住,下一秒,从头到脚,瞬间被一层极寒冰霜覆盖,旋即轰然崩塌,散落成一地再也无法动弹的冰冻零件。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记衍看得目瞪口呆,虽然早知道谢临清很强,但每次亲眼所见,还是会被这种绝对的力量震撼到。
      玉衡甩开扇子,啧啧两声:“师兄,杀鸡用牛刀啊,这破玩意儿也值当你用剑气?”
      谢临清看都没看那堆废铁一眼,继续前行,只淡淡丢下一句:“节省时间。”
      记衍连忙跟上,绕过那堆冰冻零件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有余悸。

      越往深处走,周围混乱的灵力场越发明显,空气都似乎有些扭曲,神识探查受到极大干扰。出现的失控傀儡也越来越多,形态越发怪异,有时甚至从头顶或墙壁突然袭击。

      谢临清或是指尖剑气,或是袖袍轻拂,总能精准而高效地将这些威胁清除,步伐没有丝毫紊乱。玉衡也从旁策应,他的手法更显飘逸,往往扇子轻点,便有绿色藤蔓凭空生出,暂时束缚住傀儡,或是打出几道灵光,干扰其灵力核心。
      记衍被护在中间,倒是安全无虞。他怀中笔震动得越发明显,笔尖甚至自行散发出微弱的乌光,指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谢仙君!”记衍忍不住开口,指着笔指引的方向,“笔……这支笔好像感应到什么,在指那个方向!”
      谢临清脚步一顿,看向记衍所指的岔路。那条路更加狭窄幽深,传来的灵力波动也更为混乱狂暴。
      玉衡蹙眉:“那边灵力场太乱,像是有什么大东西,更危险。”
      谢临清略一沉吟,却道:“跟上。”

      他选择相信笔……或者说,相信记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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